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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着街道走了两圈,本意是消消气,散散心,谁知一不留神来到了御香楼的门口。
一抬首,楼上那抹红色的身影迅速收回了视线。
自从上次惹恼了沈一鸣后,他连将军府都不让尤锦来了,真是过分。
今日心情烦躁,正好找他说教说教。
想着,谢绝迈进御香楼。
“二小姐,您来啦?快楼上请,真是巧了,掌柜的今日也在的咧。”
一来二去的,御香楼里的跑堂与她的关系都已胜过了她与沈一鸣的。
谢绝心中一暖,“还是你知冷知热。”
“是哦,这里的早餐铺子,卖的汤面,糕点一贯都很清淡,除了自己那家火锅店,这地方可谓是半点辣味没有,活得也太没意思了。”
尤锦问:“红油?小米辣是何物?”
“说吧,今日来,又是找我有什么事?”
“还不如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不是吗?”
前些日掌勺的尤大厨本想提着食盒去将军府看望谢家二小姐一眼,谁知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掌柜的耳中,竟是派人硬生生把尤大厨在半路拦了下来。
沈一鸣坐下身,举着竹筷往她的碗中夹了些菜。
“你说什么?”沈一鸣转身来到梳妆台前,拿起一面铜镜照了照。
只见房门紧闭,四下更是寂静无声,空旷无声。
沈一鸣起身给自己和她都满上酒水,“喝吧,一醉解千愁。”
无人应答,谢绝提步退了几步,听见脚步声,里面的人却好似怕她就此走掉一般,极快地打开了门。
清澈的酒水从一个破旧老坛中倒出。
连她这个素来对酒没什么品味的人,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
“咚咚咚。”抬手敲了敲门。
“沈一鸣,把门打开。”
这不,已经闹得整个楼里都知道,沈掌柜的近日与谢二小姐拌了嘴,心情不好。
“师傅,怎么样?徒儿这道葱醋鸡可还行?”
“这酒性烈,你少喝些,先吃点菜垫垫。”
他这几日确实无心打扮,仔细看,眼角竟还生出了几根细纹。
谢绝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是我喜欢吃辣,要是这里头能再浇点红油,或是加两把小米辣就更好啦。”
“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初见时惊为天人,纯洁而又美好,待到日子相处久了,便是自我沉沦,庸人自扰……”
“都怪你!”他捧着面颊,说着说着就委屈的走上前来,狠狠地拍了谢绝两下。“若不是因为你混账,我又怎会一下便老了这么多!这可该如何是好?”
“味道不错,鸡肉烧制的口感恰到其处,尚且保留着清新的嫩滑感,尤其是这鸡的胸脯,最易发柴,只是这葱醋汁吧,有些美中不足。”
酒盅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沈一鸣凶巴巴地剜了她一眼,自顾自走到圆桌旁坐下。
谢绝尝了尝,这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手撕鸡吗?不对,这鸡好像是提前卤了,给过味道的?
他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一听谢绝软了声,便起身吩咐去了。
仰头饮下,酒过喉而不烧,回味甚至带着一股甘甜,“果真是好酒!”
还警告他往后不许再与谢二小姐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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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神情略微有些憔悴的他,谢绝笑了笑问,“怎么才几日没见?你竟像是老了三五岁?”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坐坐吗?”说着,也来到桌前,用手背测了测茶壶的温度,她语气淡淡道:“我今日心情很不好,你去让尤锦给我做几道好吃的菜来,陪我小酌几杯。”
不愧是原主的老情人啊,还是老的好,哪像独孤曦微那个新的,半点也不知道体谅自己。
许久不见她,小二甚至都有些不习惯。
谢绝作势叹了口气,“怎么说你我二人也算有些交情,你就收留我一顿怎么了?”
沈一鸣不用想也知道,谢绝的烦扰,定然与这几日宫中传出的异变有关。
沈一鸣唇角上扬,“所有的酒,皆只有第一口是回甘,往后再喝,便是越来越苦,越来越涩。”
谢绝吐槽的声音不大,沈一鸣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抬起头,她静静凝视着眼前哀伤,忧愁的沈一鸣。
她用竹筷尖儿点了点盘中的葱醋汁,上面还飘着几朵油花。
“啊?是徒儿葱油没烧好吗?”他苦恼问。
京都虽大,但市井有市井探听消息的规则与办法。
四下重归安静。
沈一鸣见了,冷哼道,“你倒是真与她亲,这酒连我自个儿都舍不得喝?你拿来献什么殷勤?”
尤锦嘿嘿一笑,“我看掌柜的埋在后院那么久,也不知坏了没有,今日正好师傅来,叫她尝尝又如何?”
“你这是把我御香楼当成自个儿后院了?不高兴就来坐坐?不会还打算白吃白喝吧?谢二小姐!”沈一鸣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虽然自她进屋后,沈一鸣便一直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没多久,尤锦兴冲冲地抬着七八道近日新研究出来的菜肴上来,还顺了一瓶沈一鸣珍藏已久的女儿红。
尤锦再依依不舍,也不敢公然与自家掌柜的叫板,便只好委屈巴巴的关上门出去了。
谢绝嗅了嗅。
这不,谢绝前脚才刚进来,她就赶忙通报了一声自家掌柜的动向。
她一愣,将门关上了。
谢绝垂下眼,回味着唇齿间的苦涩,不免多了几分赞同。
听着谢绝的点评,尤锦脸色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当即挥手让尤锦别问了,先下去做菜。
她浅啄了一口,眉头紧皱,“怎么感觉味道和第一口不一样了?”
子为悦己者容。
谢绝仍由他撒这气,甚至附和着喊了几声痛。
尤大厨自是不肯,板着脸与掌柜的闹了好几日矛盾。
一二楼宾客满座,也不知这沈一鸣是如何设计的,竟是能够让三楼的厢房独立出来,甚至做了隔声。
更加已辨不清,他这些话到底是在安慰她?抑或是宽慰自己了。
是因为自己吗?他原本是那样热烈而明媚的人,如今却满目阴郁,愁闷。
“沈一鸣,其实你并非是真的喜欢我,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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