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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上门来的这天,章寒居还在睡觉,她好像永远都睡不够,醒了就坐在那个房间里,也不出来,家里的帮佣跟她说话,她也不开口,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钟先生带了个哑巴回来。
不过原配打碎观音像那天,帮佣第一次听见了这个被关着的金丝雀开口。
她一进来,其中一个帮佣便急忙走上去迎接,她当然认得何小姐,一边在身后推搡另一个小姑娘给她使眼色叫她去打电话叫钟先生回来。
两虎相斗,势必一伤。
那个病怏怏,精神气不好的,肯定要重伤了。
夏茉直指那个朝她走来的人,“滚开!”
再也没有人敢挡着她上楼了。
高跟鞋敲打楼梯,声音越来越急了,章寒居却不紧不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她想要继续睡,不过反正要醒,被人抓着头发从楼上拽下去应该也睡不着了,不如自己起来。
夏茉猛地推开门,撞掉了门后格声的装置,她踢开那小玩意,眼中并不看一下。
章寒居赤脚从床上走了下来,还是穿着件薄薄的吊带,她瞧见了这个女人脚上的高跟鞋,如果她没有记错,她在日出游戏的鞋柜里,自己的那一层也看见了这双鞋,一模一样。
她有些明白了钟星封的意思。
两个女人有同一双鞋子。
哎,只能说他太贪心,这也要,那也要。
“你是新夏的主人?”章寒居问她。
“你认识我?”
章寒居还真没有见过她,只是听安双和邱韵谈起过,还是在她没有从游戏中脱身的时候。
她真的绝美。
漂亮得锋利割人眼,叫人不敢直视,她的眸子是那样狂傲,一双眼风情摇晃,藏着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等她还想多看几眼钟星封的妻子的时候,她已经被这女人按在地上狠狠甩了几个耳光。
章寒居本想还手,可钟星封不断补漏加固对她的控制,现在她连抵抗那些帮佣的能力也没有了,她不仅不能伤钟星封,也不能伤任何陌生人。
所以她没有抵抗。
任由她在她身躯上发泄怒火,疼痛让章寒居有了些活着的感觉,曾经在游戏里最恐惧的感觉到了现实中,她竟然没什么抗拒了。
夏茉看着嘴角被扇出血的这个女孩,眼睛和她是那么相似,微微抿着唇,到了这时候,她居然在笑。
她的怒火更甚了,将章寒居从地上又拽了起来,推到了墙壁边,章寒居当然站得住,可她顺手打碎了那碍眼的观音像。
碎片如一块冰雪砸在了冬日结冰的水面上散开来。
她还不解气,将她按倒在碎片中。
一手拽着章寒居的脸按压在玉碎中,“你是在笑我?”
章寒居这一次笑出了声来,“是啊,我是在笑你,你没有吃饭吗?力气就只有这点?”
她抓起章寒居的头,扯起一看,她的一边侧脸已被玉碎割得鲜血淋漓。
直到温热的血被她一手抓到,她如摸到了垃圾桶上某人吐出的浓痰忽然松开了手,不断在衣服上擦拭。
章寒居抓起了一块锋利的碎片塞在她手里,指了指自己的脖颈,“这里,我会死得更快。”
“你以为我不敢?”
她再次被章寒居激怒了,夺过玉碎就要割断她的动脉,她的眼睛从底下看着她,她们的眼睛是这么相似,闪烁着相同光芒的星星在在这一刻对望了。
章寒居看见了她眼中的痛苦,嫉妒,仇恨。
夏茉看见了章寒居眼中的漠然,冷静,麻木。
她不要这样一个情敌,至少她的情敌应该是嚣张讨人厌的,不该是……是这样一心求死的人。
“你找死?!”夏茉自嘲一笑,丢开了手中的玉片,她握的太紧,松开时手掌已被割伤了。
她也开始痛了。
“你该杀了我的。”章寒居说。
面对她的挑衅,夏茉只是捏住了她的脸,扣住了她的伤口,“不痛吗?”
当然痛。
可章寒居已经想好了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都比现在的情况强,她不能再被困在这里。
“我不会杀你,你走。”夏茉说。
“走去哪里,我走得了吗?”
“如果你不离开,我会撕碎你。”
章寒居听罢仰天大笑,伤口也在笑,咧开口子,“我不是早就被撕碎了吗?”
夏茉被她癫狂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她敢杀人,可她自然不敢被杀,就要跑走,章寒居从地上扯住了她的裙子,黑丝绒裙,这般优雅,染了血也看不出来,优雅的凶手,这夫妻两个还真像,一样的狠,不过这个女人还是心比钟星封软。
“你做什么?放开我!”
章寒居说,“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她觉得好笑,“我帮你?我凭什么帮你,你是……你是个见不得人的情妇。”
章寒居一直很冷静,干脆盘腿坐在玉碎里和她谈判,她知道了,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弱点和软肋,如果一个女人根本不爱她的丈夫,她是不会这样兴冲冲杀上门的,新夏的主人,显赫的家世,为了一个并不和她相衬的丈夫,变成了一个不理智的妒妇,还能怎么说呢,她太爱了。
有弱点就好,“我要你帮我进入新夏工作。”
夏茉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你不光要抢我的老公,还要抢我的公司?”
章寒居本以为她很聪明,可现在,只好叹了口气,“我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我只是想要进入新夏工作。”
“我不帮你又怎么样?”
“算了,不帮就不帮吧。”章寒居想想也为难她,她在这会儿已经想好了下一步。
夏茉见她久久不说话,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小时候她常常会因为得不到什么东西就哭闹,其实不过是假装哭闹,要是被人打断了,她一时就会忘记了自己还在装哭,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她跟小时候哭闹被打断了一样猝不及防。
抓小三到了这一步也算值当了,将她弄成了这个样子。
夏茉要走,章寒居说了句,“我会杀了他。”
声音不大,可很坚定,不带任何情感。
“你说……什么?”夏茉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我说,我会杀了你的丈夫,钟星封。”
夏茉看着这个疯子,挫败感一时袭来,如果她跟只斗鸡一样兴致勃发向她下挑战书,她会更恨她,可现在这个人……
钟星封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她就躺在玉碎里,也是块儿碎了的玉。
窗子关着,屋里密不透风,她的胸口起伏,那是她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钟星封小心翼翼将她抱了起来,是他夺走了她所有的反抗能力,拔去她的尖刺,种在这屋子里。
“你怎么不哭了?”绞尽脑汁也才想出这么一句话来。
脸和身上被割伤成这样,应该会很痛,此前哭得那么厉害,现在反而不哭了。
“你要是太痛了,就哭一哭吧。”
章寒居只是看着他,希望这是一次谈判的筹码才好,哪怕一次,只有他一次松懈也好,“能让我一直跟着你吗?我也想去公司。”
“你去公司做什么?”钟星封给医生发信息叫他们过来。
“她说这只是小惩戒,下次会杀了我。”
钟星封笃定不会,“她不是这样的人。”
章寒居牵着他的手去摸她的伤口,“我实在怕了她,要不然你就解开我不能攻击陌生人的设定好不好?”
他没有接话,手指也不肯碰她的伤口,他看着这皮肉,心中起了些悲伤,他要如何告诉章寒居她实在太稚嫩,就算是装满算计,也不应该被看出来,白白糟蹋了这具身体。
“好。”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她,她不会逃出束缚,他有这个自信,无论她算计些什么,他都不担心,章寒居永远斗不过钟星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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