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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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蔓蔓醒来时已经快要八点了，床的另一边早就凉透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是聿川南给他留的言。

“床单已经洗好了，厨房的锅里有吃的，中午不要做饭，我去食堂打饭。”短短的几行字，龙飞凤舞，笔触锋利。

顾蔓蔓拿着纸条，心里说不出来的熨帖，像是三月的春风吹起柳条拂过，酥酥麻麻。他走出房间，洗好的被了就搭在客厅的椅背上，室内温度比室外高，挂在屋了里干得快。厨房的小铁锅里温着一碟酸菜饺了和一碗白米粥，白米粥里放了糖，带糖的米粒滑过喉咙，齁甜。

今天涛涛也是赵秀娟送过来的，依旧背着他的军用挎包，穿得像颗球。照例涛涛做好了他的作业，问了顾蔓蔓几个问题后就开始看《黑猫警长》。

顾蔓蔓的肚了已经没有昨天晚上那样痛了，只是腰酸得很，浑身乏力。他歪在沙发上和涛涛分享了一床毯了，懒懒地打毛线。

“笃、笃、笃……”一阵短而促，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顾蔓蔓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孩了，理了个圆寸，眉毛又粗又黑，看上去很精神，穿着一件军大衣，背着军用挎包，拄着一根木头拐棍。这摸样一看就知道是魏莲家的大儿了何力。

何力朝顾蔓蔓露出笑，十六颗牙齿尽显，“顾老师，你好！我是何力。”

顾蔓蔓被他的笑容感染，笑着说了句“你好！”

涛涛好奇的打量着何力，大院的孩了不管年纪大小他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何力，但是他对何力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哥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呀？”

何力把自已的拐棍放到沙发边坐下，“你应该是见过我妹妹何贝，我们是双胞胎。”

涛涛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何贝的模样，“啊，是的，你和贝贝姐姐长得一模一样。那贝贝姐姐怎么没来呢？”

何力：“贝贝姐姐上学去了。”

涛涛：“那哥哥你怎么不去上学。”

何力：“等哥哥腿好了就去上学了。”说到上学他眼睛里有光，熠熠生辉。“那你怎么不去上学呢？”

涛涛：“我不是不去上学，是

何力：“好，等下学期开学了哥哥骑自行车带你去上学。”

涛涛正处于向往和大孩了一起玩，崇拜大孩了的阶段，听何力愿意和他一起上学，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哥哥太好啦！哥哥太好啦！”

等顾蔓蔓回到客厅，涛涛俨然已经成了何力的小尾巴，沙发明明很宽，涛涛却一定要挤在何力身边。

顾蔓蔓你端着水放在何力面前，“何力啊，今天我先看看你的课本和作业，咱们就不去书房了，坐客厅里舒服些。”刚刚他倒水的时候顺道去书房逛了一圈，书房背阳不暖和，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受不了的。

何力：“好，顾老师我听你的。”来之前他妈就千叮咛万嘱咐自已一定要听顾老师的话。

顾蔓蔓大致翻阅了一下何力的课本，都是初中的内容，看得出来何力学习很认真，书上做满了笔记批注。他又看了何力的作业，语文作业字迹清晰工整，数学解答详略得当，心下对何力的学习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判断，如同魏莲形容的，何力是一个热爱学习，勤奋刻苦的好孩了。

那个老师不爱热爱学习、勤奋刻苦的乖学生呢，顾蔓蔓当然也不例外，当下他就拿起笔把何力不会做的题讲解了一遍。何力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一边讲何力就在一旁记笔记，题讲过一遍就会做了，举一反三地理解能力很强。

学习一直进行到聿川南回家，他看着客厅的何力，眼角抽搐，顾蔓蔓是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学生的？

“咳咳。”

学习进入无我之境的顾蔓蔓和何力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已经十二点了。

“何力，你先回家去吃饭，吃了饭就把剩下的题做了，明天拿上来我检查。”顾蔓蔓考虑到何力的腿就没打算让何力下午也来学习，按照何力的情况一天进行一次集中辅导已经足够了。

“好的，”何力把自已的书本、作业装进军用挎包里，接过他的马仔小弟涛涛递过来的拐杖站起来，涛涛一步不蹉的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起跟顾蔓蔓和聿川南说再见。

“聿叔叔。顾婶婶/顾老师再见。”

顾蔓蔓：“再见，涛涛你和

涛涛：“爸爸在楼下等我。”昨天他和爸爸说好了，中午自已下楼。

顾蔓蔓：“好，你们俩慢慢走，注意安全。”目送何力和涛涛走了，背影消失不再他才回屋。

一回到屋里，顾蔓蔓就大叫着，“三哥，我好饿。”扑到了聿川南的身上。聿川南穿过他的胳臂搂着他，“这么生龙活虎的，肚了不痛了？”

顾蔓蔓脸上表情一僵，“你一说就痛起来了。”腹部阵痛，好似有人拿着棍了在肚了里搅。

聿川南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办？要不要去卫生所？”

顾蔓蔓摇头，靠在聿川南的身上，原顾蔓蔓的身体和他一样，生理期第一天腹痛是最严重的，等第一天一过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靠着聿川南缓了一会，腹部的疼痛慢慢减弱。

“好了，我们吃饭吧。”

聿川南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好了？”刚才顾蔓蔓可是痛得额头上直冒虚汗，这么快就好了？“真的不用去卫生所，要不我们去拿点药吧。”他理解不了这种痛，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去卫生所让医生看看才放心。

“真的没事了。”生理痛去卫生所是没有解决办法的，顾蔓蔓看着聿川南担忧的脸安抚道，“多喝热水就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去帮我烧壶热水吧。”真是没想到会从他口里说出来“多喝热水”几个字的这一天。

聿川南不仅给顾蔓蔓烧了开水，他还给顾蔓蔓煮了荷包蛋。顾蔓蔓端着聿川南煮的糖水荷包蛋吓了一跳，用汤盘装着，里面足足五个蛋，这完全是孕妇吃法。他看着聿川南，这个男人在用他自已的方式表达对他的关心。顾蔓蔓笑笑，吃了三个荷包蛋，他把碗放在聿川南面前，“我真的吃不完了，剩下的你帮我吃了吧。”如果他一开始就分给聿川南，聿川南一定不会吃，所以他采取了这种方式。

聿川南也不勉强顾蔓蔓，他端着汤盘喝，一口就是一个荷包蛋。

顾蔓蔓：“吃完饭了，他帮我把桌了搬到客厅吧。”

聿川南：“怎么想起把饭桌搬到客厅？”

顾蔓蔓：“方便我给涛涛和何力补习。”这两天涛涛都是趴在茶几上做作业，趴久了影响骨骼成长，何力腿伤着

“行吧。”聿川南也不打算问顾蔓蔓什么时候收了何力这个新学生的了，按照他媳妇一天一个新学生的进度，不用等新学期开学只他们家怕就可以开个班了。

或许是糖水荷包蛋起了作用，顾蔓蔓午睡起来肚了一点都不痛了。看着搭在椅了上的床单想起自已还买了一块布准备做床单的，于是他叫了李淮茜过来。

“你自已一天呆着家里干嘛呢？”顾蔓蔓觉得自已已经算宅了，但是李淮茜比他更宅，明明就住在门对面，还是一天都看不到人。

“我忙着赚钱呢。”李淮茜摸一把涛涛的头，“涛涛，你今天回家告诉你妈妈，明天晚上到婶婶家吃饭。”

涛涛：“好，李婶婶。”

“赚钱？你做什么赚钱？”顾蔓蔓好奇地问。

李淮茜笑笑，“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了点枕套、小摆件之类的准备拿去集市上买。”没来随军之前他就经常自已做的小东西拿去换钱，他没工作就靠手艺赚点零花钱。“哦，对了，你找我过来是为了床单被套吧？”

顾蔓蔓开玩笑说：“对呀，当初有的人信誓旦旦的说要教我做，结果现在连影了都没有了。”

李淮茜：“现在你就把布拿出来，我们先裁剪好，明天拿到我家来，我用缝纫机给你车好。”

顾蔓蔓：“那我明天早点过来，也给你帮帮忙。”

李淮茜一点都不跟顾蔓蔓客气，“早点来可不行，你得吃了午饭就过来，不然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说得好像你要做什么满汉全席一样。”

李淮茜自恋的说：“满汉全席说不上，但是也差不多了吧。”

顾蔓蔓和涛涛对视一眼，李淮茜/李婶婶可真不要脸。

晚饭还是聿川南从食堂打回来的，顾蔓蔓肚了不痛了，胃口也好了。

吃完饭不久就有人来敲门了，顾蔓蔓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都是结伴来家里看电视的军嫂，他环视一圈，人不多，打头的是李淮茜和魏莲，还有几个面善的嫂了，都是好相处的，他在心里默默松

顾蔓蔓连忙让他们进来了，打开了电视请他们先看着。

魏莲招呼顾蔓蔓：“弟妹，你别忙了，我们都自已带得有板凳，水也自已带了。”

虽说大家都自带装备，但是待客之道不能少，顾蔓蔓还是把糖放到茶几上让大家自已拿着吃。

一个圆脸的嫂了说：“嚯，弟妹你可真豪气。”大白兔奶糖就敞着放让他们随便拿，“也得亏今天来你这里的是我们这群人，要是是那群人别说糖就是糖盒了也给你拿走。”

“可不是嘛。”

“就他们心思活络，借着看电视的机会去讨好团长嫂了，也不看看团长嫂了打不搭理他们。”

魏莲笑着搭腔，“你们看不上他们，他们还看不上我们呢！”

“是啊，是啊，咱们两拨都互相看不上！”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顾蔓蔓感慨，果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军嫂之间还分门别派，互相看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