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试探陈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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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慧芳回了一趟家。

跨进家门，见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张慧芳问妈妈王玉珍：

“他怎么来我家了？”

“他听说了你们俩的事，特意赶过来的！他对你弟弟说：陈文海对你没安好心，”王玉珍看了一眼女儿，“你们俩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

“我怎么可能跟他谈恋爱啊？”张慧芳嘻嘻一笑，然后盯着妈妈的脸问道：“你认为我会看上他吗？”

正说到这里，韩素梅来了。

张慧芳对她说：

“有人还以为我在跟陈文海谈恋爱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这是不可能的事嘛！”韩素梅咯咯地笑个不停，等笑够了，又对张慧芳说，“我听别人说：他跟张牡丹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

“就是那个上海小姑娘吗？”张慧芳紧锁双眉，“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韩素梅挥了一下手，“这是他们俩的事，我们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在去厨房洗脸的路上，陈文海问陈雅丽：

“那本《鲁迅小说散文诗歌选》，你带回来了没有啊？”

“哎呀，我忘了！”陈雅丽连忙解释道：“一大早起来匆匆忙忙的！”

“你为什么不在睡觉之前把那本书放进挎包里？”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陈雅丽苦着脸说道。

“还能怎么办？”陈文海嘻嘻一笑，“你又不可能现在就回家去取！那么远的路！”说着，陈文海就要走。

“别忙着走！”陈雅丽眉开眼笑地说道：“我要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陈文海低着脑袋说道：“再好的东西也不会比书好！”说着，陈文海又要走。

陈雅丽从挎包里拿出一本书，然后歪着脑袋对陈文海说：“这是谁的书？”

陈文海一把夺过书！“这不就是我借给你的那本书吗？你明明带来了，却骗我说没带来！该当何罪？”陈文海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陈雅丽笑吟吟地说道。

这时，正好韩素梅走过来。

她笑着对陈文海说：

“你就是一个书呆子！”

“难道张慧芳就不是吗？”

“张慧芳怎么可能会是书呆子？”

“她经常躲在屋里看书，不是书呆子又是什么？”

“那是由于她病了！”韩素梅朝陈文海撇了撇嘴，“一个人待在屋里觉得无聊，只好用看书来消磨时间！哪像你把书当成宝贝，好像离了书你就会活不下去似的！”

在回寝室的路上，张慧芳问陈文海：

“我要你给我带的书，你带来了没有？”

“你要的那种书，我家现在连一本都没有了！”

“你骗我！”张慧芳嚷道：“你是不是怕我不还？”

“我们家穷，家里没几本书！”

“真的假的啊？”张慧芳瞪大了双眼！

“见你这副惊讶的样子，我感到很好笑！”

“你就是不愿意把书借给我！”张慧芳皱着眉头说道：“很多人都说你读了很多很多的书，都把自己读成书呆子了！”

“那纯粹是误传！”陈文海伤感地说道：“其实我没读几本书，我只不过是喜欢读书罢了！就怪我妈到处瞎说！”接着又气愤地说道：“她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是谁啊？”

“就是王志文啊！”过了一会，陈文海又对她说：“如果我家确实有你要的那种书，我一定会借给你看的！”

“你是哄我的吧？”张慧芳嘻嘻一笑。

“我干嘛要哄你？”陈文海咧嘴一笑，“我哄你干什么？我就是哄别人也不会哄你呀！”陈文海跺了跺脚，然后指着天空发誓道：“我绝不会在你面前说瞎话，我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去欺骗你！让苍天为我作证！”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见陈文海急成这样，张慧芳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到寝室门口，正好碰到了杨冬生。

杨冬生见陈文海跟张慧芳这么亲热，很不高兴地扫了他们俩一眼。

过了一会儿，炊事员田春霞过来喊他们吃饭，于是他们便向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后，张慧芳指了指自己的脸盆，然后仰脸笑眯眯地对陈文海说：

“赶快为本小姐舀水，我要洗手！”

“是，遵命！”陈文海两脚并拢，举起右手向她敬了一个礼，然后从水缸里舀了满满一瓢水倒进了张慧芳的脸盆里。

张慧芳站在一旁傻笑着。

张慧芳正在洗手，韩素梅进来了。

她对张慧芳说：

“刚才我听见杨冬生在对陈雅丽说：你对爱情不专一。”

张慧芳笑了笑。

“其实杨冬生早就对你有意见了。那天，陈文海牵着你的手一起过小河的时候，我看到杨冬生满脸不高兴。”韩素梅接着说道：“我发现杨冬生在追陈雅丽。”

“他这是典型的‘移情别恋’！”张慧芳撇了撇嘴！

“什么叫‘移情别恋’啊？”陈文海笑眯眯地问张慧芳。

“你连这都不懂啊？”张慧芳嗔怪道：“你白看那么多书了！”

“他这是装的！”韩素梅嘻嘻一笑，“其实他比谁都懂！”

“你这么说我有什么根据啊？”陈文海笑着问道。

“当然有啦！”韩素梅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那天你那慌慌张张的样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听韩素梅这么一说，陈文海又仔细一想，不禁脸上感到火辣辣的！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陈文海大大咧咧地对韩素梅说：

“我那是学雷锋做好事，你都想哪儿去了！”

“可是张慧芳为什么会脸红啊？”韩素梅步步紧逼！

“这我怎么知道啊！”陈文海偷偷地看了一眼张慧芳，“也许是张慧芳已经爱上了……”

“陈文海，你还敢瞎说！”张慧芳羞得满脸通红，“你们俩像是说相声似的！”说完，一扭头就走了。

到了晚上，陈文海悄悄地对陈雅丽说：

“如果有人在我跟张慧芳这件事上添油加醋，后果一定会很严重！如果再传到我母亲的耳朵里，她一定会说我是攀高枝！”

张慧芳在寝室里看了一会书，觉得无聊，便想起了陈文海。

她想：这小子一定也是在寝室里看书，我何不把他叫过来跟我做个伴，不至于一个人看书显得很孤单！《诗经》里不是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么一句诗吗？如果他来了，我们俩就分别是淑女和君子！不是我自夸，我在很多方面都像是一个淑女！如果我个儿长得再高一点，就分明是一个窈窕淑女了！

张慧芳似乎很得意！她放下书本下了床，来到镜子前面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自己那较好的容貌！“哈哈！别人都说我长得漂亮，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呢！陈文海这小子就是艳福不浅，他遇到了我这个美人！有人说他是坐怀不乱，我就不相信他会面对美女无动于衷！除非他是一个木头人！”

想到这里，张慧芳决定去试探一下陈文海！

他隔着土坯墙朝陈文海大声喊道：

“陈文海，你快过来！”

“干嘛？”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还问什么‘干嘛’！”

陈文海听出她生气了，只好放下书本走过去。

走到女寝室门口，陈文海见她正躺在被窝里，便停下了脚步。

“干嘛不进来呀？”张慧芳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现在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都有事出去了，要过一会才能回来呢！”

“你是不是病了？”陈文海关心地问道。

“我是病了，不然，我怎么会叫你过来呢？”张慧芳笑眯眯地“下命令”道：“赶快给本小姐倒杯水，我都快要渴死啦！”

“你说这话的口气好像张牡丹呀！”陈文海笑呵呵地说道。

“我见过张牡丹！”张慧芳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她好像没有我长得漂亮！”

“可她是上海姑娘啊！”

“你就是念念不忘上海姑娘！”

陈文海倒了杯水，然后对她说：

“你还是坐起来喝吧，躺着怎么喝啊？”

张慧芳乖乖地听他的话，连忙坐起来喝水。

喝完水后，张慧芳对陈文海说：

“坐到我的被窝里来！”

“干什么？”

“一起看书呀！”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又没有让你脱衣服！”

“孤男寡女的坐在一个被窝里看书，成何体统？”

“你真是一个孔夫子！”张慧芳嚷道：“少废话，赶快过来！”

陈文海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地！“不行不行，待会儿他们就要回来了！”

“那你就坐到被窝的那一头”张慧芳撇了一眼陈文海，“这总可以了吧？”

“让我闻你的臭脚吗？”陈文海开玩笑道。

“我的脚才不臭呢！”说着，张慧芳把脚从被窝里伸出来放到陈文海的鼻子底下，“你闻一下，看我的脚到底臭不臭！”

“不臭不臭！”陈文海闻了一下，然后喜滋滋地说道：“还挺香的呢！”

正说到这里，韩素梅就回来了，陈文海连忙下床！情急之下，竟然穿错了鞋，误把张慧芳的鞋当成了自己的鞋！

“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呀？”韩素梅感到很好笑，她指了指陈文海，“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接着又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张慧芳让我帮她暖被窝。”陈文海连忙辩解道。

“行了，别解释啦！”韩素梅大声嚷道：“这大白天的，你们俩不可能干那种事！”

韩素梅这么一说，张慧芳羞红了脸。

过了一会儿，韩素梅跟陈文海开玩笑：

“你干脆把张慧芳娶回家算了！”

“那要看张慧芳是不是愿意嫁给我了！”

“张慧芳没有问题，主要是看你愿不愿意娶她！”

“我当然愿意啦！”

“张慧芳，你听到没有？陈文海说他要娶你！”

张慧芳一听，脸羞得更红了！

“郎才女貌，才子配佳人！”韩素梅拍着巴掌大声嚷道。

“我可不是什么才子，张慧芳嘛，可以算佳人！”陈文海笑着说道。

“我可不是什么佳人！”张慧芳也笑着说道。

“《诗经》里有两句诗，用在你们俩身上挺合适的！”韩素梅笑眯眯地对他们俩说道。

“哪两句？”陈文海明知故问。

“你不知道？”韩素梅转身对张慧芳说：“你告诉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们三个齐声说道。

“原来你知道啊！”韩素梅指了指陈文海，然后笑得前仰后合！

2022年12月12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