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保护伞电子的芯片厂规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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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张孺京夸赞，赵德彬微微一笑：

“张工，我和你一样，都是心怀最朴素的爱国情怀。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中夏现在什么都缺，首要任务是解决人民的吃饭问题，芯片对中夏来说是奢侈品，即使能制造出来，也没有应用的场景。

半导体行业是资本密集型产业，动辄就是数亿丑元的投资，中夏根本就负担不起。

我也不敢说，靠我一个人，就能负担起一切，说白了，就是勉力支撑罢了。

还好我很多产业有一定的规模和较强的盈利能力，我是靠着其他产业给芯片产业输血，才能进行芯片领域的投资。

说实话，我想在中夏搞芯片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我已经做好了短时间无法盈利的心理准备。

如果我想赚钱，随便搞点别的什么，炒股票、拍电影、房地产，投资回报率哪一个都比芯片高多了，但我还是把钱投在了芯片上，哪怕勒紧裤腰带也要现在就开始做。

现在投资的一个亿，起到的效果要比十年后的十个亿、二十年后的一百亿都强。”

赵德彬是从2022年回来的，在那个时候，芯片投资已经是天文数字，仅是2021一年，单在芯片制造这一个环节上的投资，三桑半导体是580亿丑元，湾积电是440亿美元，因特尔是280亿丑元。

芯片主要分为三大环节设计、制程、封测，想要维持全球第一梯队的水准，整个产业链的投资超过千亿丑元都不稀奇。

这不是龟兔赛跑，还会有傻兔子跑累了睡个觉歇歇、等等你这种好事。

那些参与者一个个精得很，跑得早还跑得快，你中夏起步就晚，想要翻越横亘在前的技术鸿沟，必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这条鸿沟，并不是说中夏砸下血本就能填平的，那就是个无底洞，就算砸下去一万亿丑元，可能都填不满。

张孺京颔首：

“赵先生，你真是一位高尚的人！

你的观点，我是完全同意的。

自从1947年丑国发明了晶体管开始，半导体领域的核心技术就牢牢把控在丑国及其盟友手中。

目前，半导体行业格局已经逐渐形成了国际合作的局面——丑国负责解决最难的芯片设计，洲生产设备，倭国提供原料，琉球、棒国和新格坡提供代工服务。

内地暂时没有实力参与进去，并且，我认为，就算内地发展起来了，他们也不会接纳内地。

内地孤掌难鸣，而别人在外面通力合作，想要发展是十分困难的，甚至可以说是夹缝中求生，这个行业的差距，是会越拉越大的。

像是湾积电，如果不是从丑国得到技术支持，从合兰al买到最先进的设备，从倭国的富士、三阱、助友买原材料，并且从棒国买到内存、闪存和面板，湾积电也无法生产出最先进的芯片，这其中的环节缺一不可。”

张孺京非常有远见，他在1991年就预感到了后来中夏面临的困境，他担忧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在1996年，丑国会联合32个国家签订一个《瓦森那协定》(waenaararra，注释一)，开始彻底不带中夏玩了。

自此，内地公司无法从外界获得最先进的技术，买不到最新两代内的先进设备，只能研究人家已经过时两代的技术。

一个项目，经过审批、技术消化和建设，等到产品真正生产出来，基本上已经落后人家三代了，所以根本就不会产生什么威胁。

当然，就算有了先进技术，制造又是一个问题，连原材料和设备都没有，怎么生产？

这就意味着，中夏必须以一己之力，独自挑战全世界半导体相关的各个产业中最强大的巨头。

赵德彬结合前世的记忆，说道：

“好在，中夏暂时并不是丑国要对付的敌人，现在的中夏在丑国眼里还算不得什么。

我认为，最起码在五年之内，丑国关注的重点都会在倭国身上。

但五年之后就不好说了，虽然我不认为五年后的中夏会对丑国造成什么威胁，但我想丑国应该会从倭国身上吸取一些教训，出台一些压制后来者的措施。”

丑国科技发达，吸纳了全世界的人才，这些人才很善于创新，最新的想法和技术很多都是丑国人提出的。

丑国的半导体行业虽然发展得很快，但从八十年代起，丑国硅谷就开始受到了倭国的冲击。

倭国是一个很善于学习的国家，作为丑国坚定的狗腿子，丑国对倭国比较大方，倭国人总是能很快学到丑国的技术，通过这些技术的商业来赚钱。

丑国人一开始很看不起倭国，认为倭国商品就是廉价的代名词，倭国是可笑的“晶体管推销员”，在这种忽视中，倭国很快成长起来了。

在1986年，倭国的芯片产量就超过了丑国；

1988年，倭国占据了世界上一半的半导体市场份额；

八十年代末，在全球半导体十强中，有六家是倭国的。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倭国将主导半导体行业，丑国的主要企业将被迫停产。

于是，许多硅谷公司和从业者开始抗议了起来。

1986年，因特尔创始人诺伊斯曾公开宣称：“我们正处于死亡螺旋当中——你能说出任何一个丑国没有落后倭国的领域吗？”

通用电气的负责人斯波克曾警告说：

“如果富土通、东之或nec成功了，他们将把整个半导体行业推进太平洋。

我们正在与倭国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是一场关于技术、生产力和质量的战争。”

硅谷内部达成了共识，他们认为，硅谷的内部竞争是相对公平的，而倭国公司是从剽窃智慧成果、受保护的本土市场、正府补贴和低廉的成本中攫取了不正当的利润。

半导体行业不是唯一一个受到影响行业，整个八十年代，倭国取得的成就太耀眼了，从钢铁、汽车到房地产，倭国都让丑国人感受到了威胁，丑国人纷纷指责起倭国对丑国企业造成了损害。

在这种情况之下，丑国上层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进入九十年代以后，倭国的经济崩盘了。

一开始，人们将整个九十年代称为“失去的十年”，然后变成了“失去的二十年”、“失去的三十年”。

因为倭国在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受到打压的缘故，一些公司转去做半导体材料寻找突破，有倭国的发达电子工业作为支撑，使得倭国的半导体材料和设备做得很好，并且由于倭国底子厚的缘故，倭国的d也很强。

赵德彬说道：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倭国的经验值得我们学习，同时我们也要警醒，避免重蹈倭国覆辙。

洲与丑国和倭国相比，发展得比较平均，既有创新能力，也有生产开发能力，而且洲本来就是工业制造起家的，在设备制造上独树一帜。

棒国擅长做存储器和闪存，三桑近些年发展得很好，一直处在世界第一梯队。

三桑一直在做存储器，产品线很适合d，但近年来也赶了一把潮流，开展了代工服务。

不过，三桑虽然做得很好，其他公司也不放心把设计交给他们代工，因为这些企业和三桑都是竞争对手。

于是，这些代工业务就流向了专业做代工厂的湾积电，这也是湾积电快速发展起来的原因。

不光是湾积电，整个琉球的半导体公司都是这样。

琉球一开始都是集设计、制造为一体的d公司，不过代工这项业务一早就有了，因为琉球会利用溢出产能做点代工。

琉球第一家半导体公司联夏电子就是d，因为联电做得很好，琉球请了张中谋过去，想再发展一家类似的企业。

张中谋过去一看，琉球能养活一家联电就已经不容易了，琉球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工程师支撑起另一家d，所以湾积电只做代工厂，也成功了。

眼见着湾积电后来者居上，联电坐不住了，那时联电就清晰地意识到，如果还想兼顾d，就没办法挣湾积电那么多的钱，于是，联电当机立断，把设计部门剥离了出去，和湾积电一样专注代工，现在也做得不错。

那么，张工，你看，咱们内地应该学哪一家？”

张孺京笑着回答：“我认为都要学。内地很大，咱们中夏人很多，也勤奋，我们可以把几个地方的优点都学来。”

讲到这里，张孺京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我上回是在新格坡筹建工厂，我招聘了两百多号内地的工程师到那边培训，新格坡都同意了；

我下回要到琉球去建工厂，本来也想招聘几百名内地工程师到琉球培训，可这项计划在前期洽谈的时候就被琉球否决了，坚决不让内地人过去。

唉，都是中夏人，这又何必呢……”

赵德彬摇了摇头：

“张工，你和我是这么想，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

另外，内地人确实勤奋，但人家琉球人和棒国人也不差。

我听说，湾积电研发部门都是三班倒，三桑的加班也很严重，棒国人好像都是不睡觉的。

这些工程师都是最顶尖的人才，不仅优秀，还努力。

依我看，就以湾积电和三桑的工作强度和热忱，因特尔这些悠哉游哉的丑国公司根本顶不住。”

张孺京赞同地说道：

“你的观点非常正确，我们内地要想奋起直追，还是要尽早开始，以免后来差距拉得太大，追也追不上。

不怕你笑话，我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脑子里一直想着怎么在洪港建代工厂。

我这么多年在行业里还是有点人脉的，我知道内地很少有相关人才，洪港也没有多少半导体产业，所以我准备多拉一些海外人才回来。

我有把握拉大约两百位工程师到洪港去，大约有一半是从丑国、洲、倭国、棒国过去，有几十名从新格坡和琉球过去。

这些人到了以后，我想请他们赶快培养国内的工程师，每一位海外工程师要带两到四个学生，通过师傅的言传身教，很快就能把人才培养起来。

但我担心，这些人还是不够，能不能和内地的大学合作，找一些年轻人过来培训，跟学校一起培养人才？”

赵德彬闻言大喜，当即说道：

“太好了，张工要是能拉来两百号工程师过来，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待遇方面不用担心，保护伞电子会给出具有行业竞争力的待遇。

至于和学校合作这件事，是完全可行的。

与洪港邻近的粤东省有许多所好大学，而我在内地的元亨集团很受粤东的重视，有粤东牵线搭桥，与这些大学的合作肯定不成问题。

另外，我的学校浅川大学十分支持我的事业，我们可以在海外聘请老师，在浅川大学设立一个微电子专业，专门为内地的半导体行业培养人才。”

张孺京精神一振：

“这真是太好了！

现在没有人才，我们就自己培养人才！

其实，我性格里面有偏执的成份，我对建造世界级集成电路制造企业有着强烈的渴望。

有了人才，我们就可以做d。

如果d能做起来，盈利能力是相当可观的。

湾积电代工做得很好，非常赚钱，但他们的毛利率不到50，好一点的时候能做到50出头。

而我现在工作的得州仪器就是d模式，目前，得州仪器的产量可能与湾积电在伯仲之间，但得州仪器的设计能力和研发能力很强，所以得州仪器的毛利率可以超过65。

我知道赵先生你的情操非常高尚，你是为了家国情怀才为半导体行业投资，不是为了赚钱。

但是，长远来看，盈利还是相当重要的，一家企业不可能一直靠着你的其他产业输血，必须要学会独立行走。”

赵德彬笑道：

“张工考虑得十分周全。

实际上，我对咱们洪港工厂的产品已经有了规划。

既然张工和我签了协议，已经确定要回来，我这边的一些运作，也就没必要瞒着你了。”

说着，赵德彬把a和晶圆厂的事告诉了张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