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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傅慎似乎想起了第一任「瀚海文苑阁」阁主之话——“小善顾人二三却也伤人二三,大善顾人繁多却也伤人不少。”
他为温孤文卯拍了拍手,“是我肤浅了,也是我倚老卖老了。”他轻抖了一抖衣衫,“话是没错,但是不可为祸,家仇应在国恨之后。”
又是如此一言,温孤文卯才意识到这人早就看透了自己,原想着说出口的——“与我好者,我加倍归还,与我坏则百倍奉还”也被堵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受此方天地中的修士心性影响,这天穹正现拨云见日之景,一缕金辉打在遍地青草之上,微显光亮,格外得让人舒服……
看着温孤文卯一时语塞的模样,傅慎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姜文与他的观点却不谋而合,只不过自己仍是认为「当以佑卫天下众生为己任」
傅慎随手一挥,这方天地泯然消逝,五人又回了尸林之中,那荒凉的场景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接受,他对视了一眼姜文,“小子,准备去哪?”
“我想回阁里闭关一段时间,我觉得我的心性出岔子了。”
姜文身上的书生气不复存在,自己将自己的心性带进了低谷,如此想要恢复,绝非易事。
温孤文卯从体内化出一道「蕴令」交与姜文,“有事叫我,刀山火海都会去一趟。”
“那我收下了。”姜文将这道蕴令放进了怀里,先行告别四人。
傅慎始终盯着温孤文卯,视线从未移开,似有难言之隐,常常叹气……
见他这般行为,文卯实在想不明白,也实在不想同他搭话,“阿伶,我们回吧。”
“啊?!”慕容伶被他突然的决断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跟着他先走了。
待三人全部走后,尸林之中唯余傅慎与墨夷珺二人。
“你是边境将士,对吧?”
墨夷珺点头答应,傅慎又说道“我当年听说过你这号人物,天赋如此鲜有,居然还会愿意在边境赴死,值得倾佩。”
傅慎俯身一指点在地上,地下存纳的所有阴湿气全部被他凝在指尖之上,他随手在指尖上盘转了几圈,化出了地龙的灵影。
这一番作为让墨夷珺目瞪口呆,盯着那只地龙的灵影……
“蛊灵法?”
“哈哈,还挺识货。活得久,会得多点儿。你应该就只差这个蛊了吧?自己想办法化了。”
语罢,傅慎的身形化作沙砾散在地上,与满地的沙砾融为一体,似从未来过一般。
也许是见怪不怪了,墨夷珺并未再惊讶,盘膝而坐在尸林之中,巫蛊之炁猛然遍布,地龙的灵影被他拘在身后。
由尾至首,一步步显出原形,嘴角的鲜血如同雨挂屋檐,一直垂到了下巴。
一口鲜血冲出,身后地龙彻底显形,没有一丝停滞,墨夷珺一掌拍入地龙丹田,又一掌拍在地龙额上,炁蕴与神识贮存之地同时溃散,缓缓凝聚出一颗巫蛊。
他将巫蛊融入体内,阴躁大气冲天,又一道雷劫来至!
比之文卯血劫简直如蝼蚁。
雷劫凿下,地龙化出,如银、褐双龙相绞。
对峙片刻,雷劫崩碎,墨夷珺破「洞观」第四境。
“居然比不过那个家伙……”温孤文卯的模样在脑海一闪而过,他不甘地攥了攥拳头,也离开了尸林……
夕阳晚霞,红日动心,映照在归去的路上,二人挽手而行,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闹腾的虫鸣声在这时如同古乐的演奏。
“阿伶……”
“呐!”慕容伶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巴,文卯的脸瞬间红了上来,她在心中暗笑了几声,“虽然你现在是比我厉害了这么一丢丢,但是我只需要三十年时间,一定能赶超你。”说着,她还用手比了一下。
文卯笑着点头应了一声,“嗯。”
气氛正安静,慕容伶突然伸手抵住他的心脏,道“你要记住忌焦忌燥,我听了你说的那些话,其实我觉得不太对,你和他们说的樊逆、古剑不同,他们有功也有过,那是将功补过,难听点叫赎罪,功过不能相抵。
但是你不同,你还是一张白纸呢,我能感觉出来你还是有一丝善良的。
人心用什么东西都能填满,物质、欲望、善良、恶念,都行。
你应该选择对自己来说正确的。”
这一番话实在是太正经,甚至有些物极必反了,温孤文卯死死地咬住嘴唇,生怕一张嘴就笑出来。
慕容伶一巴掌扇在他的脑后,文卯当即清了清嗓子,一点儿笑意都不敢表露出来。
她又瞥了几眼文卯,脱下了外面的一层青衫,递到他的手中,“这是?”
“穿着吧。看你可怜。”她拽平了那袭贴身的白衣的褶皱,走在了文卯的面前。
文卯先愣了一下,又走上前把这袭青衫为她披上,逗道“嫌弃你,不要。”
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让文卯打了个寒颤,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感觉要被打穿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伶……
“警告你一下!”
慕容伶甩了甩手,神气地先走了。
看着她那兴奋得快要跳起来的模样,温孤文卯也认死了只能吃哑巴亏,跟在她后面嘟囔了好几声“女魔头”。
“你刚刚说什么?”慕容伶缓缓回过头,给了温孤文卯一个死亡凝视,他立马错开了她的双眸,竟装作若无其事地吹起了口哨。
“死流氓吹流氓哨。”
互相骂了几句,两人也就各自把头撇到了另一边,谁都不搭理谁了。
就这么走着……
不凑巧的是夕阳下的影子把两人拉得越来越近,慕容伶下意识地和他的影子也分开距离,反倒是让两个人的距离近了。
“滚去那一边!”慕容伶给他指了指最左侧,“去就去!”温孤文卯站在最左侧,慕容伶则去了最右侧,两道影子也就此相交在一起。
慕容伶突然停在原地,看向他问道,“阿卯,为什么我一说你就听啊?”
“啊?!”温孤文卯的脸红得堪比夕阳,手足无措地抓耳挠腮……“没什么……”
这么心虚的表现,自然是被慕容伶一眼看了出来,她又神气地哼了一声,叫停了文卯后又挽住他的胳膊。
他光着膀子、受着晚风吹,身上却还是发烫得热出了汗,汗液甚至浸湿了慕容伶的衣服,“阿卯,你是不是都没摸过女人的手啊?”
“是……”文卯把头撇到一边,声音小到快要被风盖过去。
慕容伶长松了一口气,捧住了他那张俊冷的面庞,“阿卯,你应该知道,你来尸林是为慕机缘,我也是,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此番话语,离别的悲凉意愈演愈烈,恍惚间像是不会再相见一般,温孤文卯自知无趣,转移话题道“可是你没有弄到什么机缘吧?”
慕容伶略感羞愧地低下了头,声如蚊呐,“阿卯,其实我已经……”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随手将尸气镇入地中。
地面忽然震颤不已,一只双头长枪从地面突出来,另一支双头长枪紧随其后,双枪同时撑住地面,一具头上戴盔、身上披甲的行尸爬出。
「摄鬼手」异常躁动,甚至有几分不安,文卯详细洞观了一眼,眼前行尸竟是尸祖方相的真身?
“喏。”慕容伶压制住方相,道,“我已经能赶尸祖了。”看着阿卯的表情,似乎还是不解?
又解释了一通……
那尸经之用微乎其微,虽说是能请尸祖下界,但是也需要前提,那就是行尸足够强大、赶尸人也足够强大,这也是为什么仅仅是压制那一段时间供尸祖下界,都会消耗这么大。
而且赶尸人一旦能够压制住一次尸祖,那这个尸祖就会为她所赶,永世为奴,直至元寿殆尽殒命。
慕容伶继续说下去,“之前有个老瞎子在我准备外出历练的时候登门拜访,说此去尸林有万分凶险,机缘也有万分,而且是大机缘。
原本我和父亲都是不信的,可是那个老瞎子跟父亲说了一堆关于赶尸、大僵两脉的旧闻,父亲这才决定让我去的。”
听闻此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温孤文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问道,“那老瞎子是不是拄着个拐、佝偻着腰?”
“你怎么知道的?”
二人相视无言,不会真这么巧吧?
温孤文卯努力平复心情,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傀儡戏师手里的木傀。
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网在串联着无数的导向,而结果殊途同归。
“他有没有说边境的事情?”
慕容伶才缓和的一些心情,又被这句话问得心绪翻涌,沉默片刻……
二人异口同声道“十万年。”
晚风微凉了一些,卷动着沙砾拍在二人身上,连落日晚霞都昏昏欲睡。
慕容伶安慰道“别瞎想了!咱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约定我们在下一次重逢后,你我都是一方大豪杰!输的人自愿加入对方,当手下。”慕容伶冲他眨了眨眼,文卯又哆嗦了一下,应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就送到这吧!都加油!”慕容伶揉了揉他的头,从胸前拽下了两只同心扣的其中一只塞给他,又挥了挥手,踏空而去……
夕阳下的约定,自此分道扬镳,二人各自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不知再相逢是何时?
亦或者重逢时还记不记得今昔是何年?
这道裂谷的回忆在这一处停止。
文卯呆呆地望向不远处,脑海中慕容伶的样子挥之不去。
“有缘定会再相逢。”
这句话频频传出,文卯低下头才发现是那只同心扣传出来的声音,可是他拿在手里看了许久,这扣子传不了音,这是慕容伶早先存下的一句话。
“再相逢……”温孤文卯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一边说着,一边往尸林中走去……
「福鼎地」——夕阳正显露婀娜身姿,那女子似有意与其争个高低似的,竟还没有离去。
焰火金山之上的数条裂缝都在喷涌着岩浆,只是在山脚下远远望去都觉得炙热无比,可这女子却如此迷恋此地,脸颊上的汗珠已经打湿了衣衫,如出水芙蓉一般,妩媚之姿更胜夕阳一筹。
常有微风斜吹滴落的汗珠,依旧透着一股芳香。
身后传出用鼻子用力嗅气味的声响,她回头一看,傅慎就站在眼前,“你谁啊?!来干嘛?!”
傅慎淡然一笑,随意地摊了摊手,“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真走喽?”
看傅慎的举止不像开玩笑,如果自己下一道逐客令,他真会识趣地离开,“别……”
傅慎走到她身旁坐下,夕阳衬着二人的轮廓,是那么唯美动人,“王八蛋……这么久都不给我传个信……”她脸上的泪珠与汗珠一齐落下,傅慎竟不知该先擦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冷酷,道“你知道了吗?”
“镇狱法则?”看着她点头应了一下,傅慎叹道,“见了,颇有几分故人之姿啊!”
“你是说上一任的那个?”
“当然。”
时至今日,都未曾有一人知晓上一任镇狱法则掌控者是如何殒命的,甚至无人知其名讳。
他一身镇狱法则已至大成之上,天道都要避他三分,更是传承冥府手段,最为名噪天下之时,镇狱法则的道果竟破碎。
若不是今时被温孤文卯继承,没人会相信那个可与樊逆、古剑论道天下的纵世奇才会陨落得这般突然。
实在令人可惜。
“这么说,上一个,的确陨落了?”
傅慎点点头,夕阳已经落下,二人的周身不再那么光亮,他有些悲伤道,“虽然不可置信,但已经落实了。”
“也对,意志总是需要有人传接的嘛!”似想到了伤心之事,她的神色也有些悲伤,“慎,大长老前不久……也走了……”
惊愕而又悲伤失神的神情在傅慎的脸上一闪而过。
“故人之花陆陆续续凋零落。”
她安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慎,别太难过。”
“连我也有些怀疑这长生一道该不该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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