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年代文里的狠心知青(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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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 冰冷无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苏妤求情的话语一滞,愣愣抬起头看他,眼眶通红,梨花带雨,眼睫轻轻颤动,泪珠溢出砸在手上,浸湿渗着血丝的伤口。
也将邵景林的目光引向那道伤口。
眼泪咸湿,蛰疼了伤口,女人手心瑟缩一下,和以前一样瘦小的身子,无助的拉着他的衣袖,四面八方是指指点点的目光,瞧着格外可怜。
不是娇气吗,不是不喜欢吃苦吗,那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邵景林无法抑制的生出一丝浅淡的自嘲。
“诸位先走吧,我这边还有些私事要处理。”邵景林忽然对其他人道。
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众人惊醒,连忙应好。
私事……
众人一边离开,一边回味这句话,这两个人果然有奸情。
张老板见状,脸色不太好,表情变了又变。
坏了,那个女人好像真的认识邵先生。
那他刚才岂不是很没眼色,难怪让保安把那个女人拉下去的时候,总感觉被邵先生冷冷瞪了一眼。
万一邵先生为那个女人记恨他怎么办?
张老板叫苦不迭,直呼后悔。
很快,这里只剩下邵景林和苏妤两人。
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如此近的距离,苏妤鼻尖嗅到一股好闻的气息,很浅淡,让人联想到夏夜一望无际的原野,又或是麦田。
男人启唇,打破安静。
“你是故意的吗?”苏妤听见他问。
他缓缓垂眸,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很轻,苏妤却不敢挣扎,通红的兔子眼对上那双墨一般的黑眸。
“七年前,你离开时说,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还是说——”
他上下打量苏妤,目光轻慢。
“苏小姐还妄图像七年前一样,用美色换取安逸?很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
毫不留情的嘲讽让苏妤脸色发白。
苏妤嘴唇动了动,小声抽泣“我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对,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只是帮我说一句话的事,很简单的,求你帮帮我好不好?”苏妤一边掉眼泪,一边小心翼翼抓住他的袖子。
血迹混着尘土,染脏邵景林手工定制的西装。
他瞥了一眼,淡声道“松手。”
苏妤这才发现他的衣服被自己弄脏,无措的收回手“对不起,我可以帮你洗干净。”
“你会洗衣服?”邵景林轻嘲。
当初,她洗衣服时嫌手疼,在他面前哭诉自己没用,连衣服都洗不好,从此她的衣服大半都是他洗的。
苏妤也想起了当初,咬着唇低头“会、会的……”
其实一直都会,只是当时有了邵景林,所以她能偷懒就偷懒,最后连衣服都不想自己洗,反正他愿意宠着。
谁知道回城后还不如在乡下过得舒心呢。
不知为何,邵景林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
“怎么,你丈夫不帮你洗?”他冷冷讽刺道。
当初他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姑娘嫁给了别人,不仅如此,还给别人洗衣做饭,出来挣钱。
衬得那时的自己像个笑话。
苏妤支支吾吾半晌“他…他不会……”
死人怎么会洗衣服。
苏妤没敢把自己一嫁过去丈夫就死了这件事说出来,怕邵景林笑话她。
毕竟这件事怎么看怎么离奇。
有时候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克夫,但很快她又说服自己,分明是那个男人福薄,娶了她也没命享福。
这句话像火上浇油。
邵景林险些克制不住自己怒气。
苏妤看出他脸色不太好,连忙转移话题“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恨我,这次遇见是个意外,我也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会碍你的眼,求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吧。”
苏妤手心轻轻攥起,紧张的看他。
女人紧张而期待的模样映入眼中,邵景林没有说话。
七年过去,她似乎没怎么变。
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渐渐的,与记忆里那个白白净净、双眸明亮的小姑娘重合。
如果非要说哪里变了,大概是眼里多了些世故与算计,并不令人嫌恶,只是经历世事后自然而然成长出的保护色。
她这七年,似乎过得不太好。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别人的妻子,用不着他来心疼。
那个男人真没用。
“你说得对,只是——”
“我为什么要帮你?”
邵景林松开苏妤的下巴,眸光微凉“作为服务员,伺候不好客人,被辞退有什么奇怪的?我不追究你的过失就不错了,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会帮你?”
苏妤小脸雪白,委屈道“可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推我……”
“那就去找推你的人。”邵景林嗓音很冷。
他似不愿多说,站起来,阴影打在苏妤身上,仿佛深渊要将她吞噬。
下一刻,灯光重新照射下来。
苏妤没忍住眯了眯眼,被泪花模糊的眼中,那道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走出大门,逆着光,逐渐看不清。
苏妤知道自己搞砸了。
邵景林不会帮她。
她被辞退了,失去了这份还算体面的工作。
要不然这段时间回娘家住吧,省的继续看那老太婆的脸色。
苏妤在心里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当年她刚嫁过去,那个短命鬼就死了,可婚事都办完了,再回娘家也不现实,只能捏着鼻子住在夫家。
这些年也不是没想过改嫁,奈何克夫的名声太过响亮,敢找媒婆来说媒的,不是年纪大就是死过老婆,苏妤看不上。
这一来二去,就耽误到现在。
苏妤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明明什么都没做,偏偏落得这么个下场。
尤其是在前男友的对比下,越发显得自己落魄过得差。
苏妤悲从中来,啜泣声渐渐变大,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声忽然变小,慢慢抬起眼睛往前看。
有人过来了。
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发出沉闷的脚步声,男人去而复返,缓缓走近,立在她面前。
苏妤抬起朦胧泪眼,肩膀一抽一抽停不下来。
他改变主意了?
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苏妤,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和你说清楚。”
“我不恨你。”
“七年前的事也早就忘了,既然你已嫁人,从今往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做个陌生人,对彼此都好。”
邵景林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手指蜷了蜷,忍住为她擦掉眼泪的冲动,逼着自己说出这番话。
将手里的伤药递给她。
而后漠然转身,与自己和解,也与七年前的苏妤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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