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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张三斤两耳不闻其他,一直关注着前方的那辆马车,虽说这种马车不多见,但也算不是什么奇事。可是在张三斤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个所
以然来,只是一种直觉罢了。前方慢慢的排着队前行,于是张三斤又驾车前行了一段距离,眼见着就要查到前方的那辆马车了。张三斤忽然发现从城楼之上下来了一个身披铠甲领头模样的年
青将官,此刻正大步流星的奔到那辆马车旁,竟是屈身拜道:“卢公子、卢小姐,属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车里顿时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便听到一个燕语莺声传了出来:“焦校尉,不必如此,你是将官,我们只是寻常百姓家。这般若是让人看见,难免有失您
的身份!”只见那将官咧嘴一笑,既然保持跪拜的姿势,朗声道:“我焦笙何曾怕过别人的闲言啐语?我大哥时常对我说,如果不是当年卢中郎救得我兄弟二人性命,只怕我和大哥早已成为黄巾逆贼的刀下冤魂。由于大哥那时候不慎得了风寒,后来中郎不忍我们孤儿在乱世中自生自灭,又把大哥和我托给他的老部下处休养,这么些
年过去了,我们兄弟二人自是时常能回忆起老中郎对我们的救命之恩!”说罢,顿了顿叹了口气又道:“只是可惜再不能见老中郎一面,他便安然仙逝!”帘子晃动,钻出一个年约十四五的翩翩少年,少年的模样倒是十分秀气,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如果不是头顶上带着束发的铜冠,到还真是有些女相。此刻少年毅然下了车,赶至焦笙的身前,扶道:“焦校尉,我姐姐说得对,您真的不必每次都如此。爷爷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但事已至此,我们都不去想了,您又何必再
如此呢?您还是快快请起吧,要是让这范阳的王县令知道,您”张三斤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他与将官的对话。而是因为少年的俊秀,却似一个少女一般无二,脸上似乎还涂了脂粉。更啧啧称奇的是少年出来的时候,那一阵茉莉清香,便更加浓郁了!张三斤甚至敢断定,这少年便是那个香味的源头。更何况连着少年的声音,婉转悦耳的到似是个女娃娃一般。再此端望了一眼少年的
侧脸,张三斤忽地想到了“断袖之癖”,冷不丁便打了一个寒颤。这时候,焦笙似是见过少年一般,眼角带笑,缓缓的站起身,竟是抚摸着少年的手不放,温柔笑道:“不劳卢公子费心,如今我兄长贵为涿郡都尉,那王罡不过就
是一个小小县令,不碍事的。倒是卢公子您和卢小姐这便又是要回涿县了么?”说罢,手不闲着,竟是不断抚摸着少年细嫩的双手。
脂粉少年有些僵硬的抽回了手,似是被眼前之人刚才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竟是不由得小退了两步,有些惊慌的道:“对,对啊,还望焦校尉放我们早日归家!”焦笙自从起身以后,一改之前尊敬的神色,反倒是两眼放着光芒,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少年郎,就像是眼前的少年似是他囊中之物一般。张三斤本来之前还看不惯那个华衣少年有些娘娘腔,此刻看到这个城门校尉的丑态,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是要起身过去。忽地肩背便被一道巨力压住了,一回头,却见袁天下正自
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三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赶紧通行了,好上路!”袁天下强行压住张三斤,语重心长的道。
“可是公子,你是没看见”“谁说的,不是我没看见,而是你不该看见!好了好了,记住我的话,等出城了,我再与你讲!”袁天下说罢,便又拍拍张三斤的结实的臂膀,转而一头钻进了帘
子。张三斤无奈的忍住了,想不去前看,却是又忍不住的偷眼望去,只见那城门校尉竟是也一同随着脂粉少年钻进了马车。车内立时便传出两道惊呼,“焦校尉,你
呀,来人,救命啊!”,“姐姐!”。那个驾车的中年马夫,早已被赶到车下,这时候听闻呼声,有些不忍想要去帮忙,却被一旁的两个士卒拦下了,其中一个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在中年人的脸上
,斥道:“笙爷在办事,你还敢打扰他的雅兴?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另一个也阴在一旁,满脸贱笑,手里举起长戟,抵在中年车夫的胸口。张三斤看到此时,实在忍无可忍,正自要起身,却听到身后一声叹息。不用问,自然是袁天下了。只见他“哗”的一声,一个利落的跳下马车,朝着前方便是大吼
一声:“焦笙,还不给老子放行么?”袁天下这一嗓子,倒是把这附近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包括守城的士卒,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袁天下。前面的马车内,也立时止住了撕扯的声音,随着一声:“他姥
姥的,是谁敢打扰老子办事!”焦笙便从帘内钻了出来,车内便隐隐传出淅淅沥沥的哭泣声。焦笙下了马车,抬眼一望,却见一个面生的青衣少年,正在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心下不由的起疑,难不成这小子还有什么身份不成?当即也不敢大意,径直便朝
着袁天下走去。
来到近前,焦笙咧嘴一笑,拱手道:“校尉焦笙,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倒是不敢,不过嘛,就是来看看热闹罢了!”袁天下嘻嘻笑言,依旧是一副满不正经的模样,这倒是还真把焦笙唬住了。
焦笙上下打量了袁天下一番,不由的笑道:“公子这般面生的紧,怕不是这范阳本地人吧!”“嘿嘿,焦老兄还真是慧眼如炬,兄弟我打邺城而来。只是路过此地罢了,这不,刚好碰到你们这事儿!”袁天下踱了两步,笑吟吟地又道:“敢问焦校尉,前面
马车里的可是卢尚书的后人?”焦笙听在耳中,便是一惊!邺城来的?那岂不是在将军府,难道会是袁家公子?不对呀,袁家二公子此时该是在涿郡与我大哥在一处;袁家四公子袁尚听闻还未束发,眼前之人显然不是;要说是袁家大公子袁谭,更是不可能,如今谁不知道他总领青州之地,怎么会随意来到北方小城?既然派出了袁家的公子,相对而言
便好说很多了!莫不是哪家的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儿,去往北地游玩?不管是谁,先探听一番虚实再说,免得踢到铁板,倒是还不好收场了。想到此间,心下稍定不少。于是便对着袁天下,佯装亲热的笑道:“公子还真猜着了,还就是那闻名此地的一双姐弟俩儿,卢锦、卢秀是也。公子若有兴趣,不妨
一窥究竟?”这边说笑着,这边便伸手准备挽着袁天下一起过去。
“大胆!袁公子岂是你能碰的!”张三斤忍不住一声怒喝。焦笙也是被一侧突如其来的吼声震住了,竟也是小退半步,哆嗦的放了手,脸上虽有愠色,但好在并不是太显露。此刻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袁天下,又望向秃顶的
张三斤,拱手道:“还未请教这位壮士是”
“你是在问俺么!”张三斤声如洪钟,“碰”的一声便跳下马车,身长八尺的身高,巨型的块头,结实的臂膀,倒是把焦笙又惊了一跳。
“这个”焦笙有些不安的望向袁天下,后面的也不知道咋说了。袁天下心里一乐,这个三斤,唬人真的是第一好手!干脆顺着他继续唬一唬眼前这个流氓好了,于是便向着张三斤斥道:“翼德,不得无礼!还不快见过焦校尉!
”张三斤无意中看到了袁天下眼神的那一丝戏谑,便知道公子这是准备联合自己诈唬一下眼前的流氓校尉了!于是有些不情愿的道:“兀那小子,俺姓张,字翼德,
单名一个飞字!”焦笙顿时一愣,张翼德!莫不就是那个十年前在涿县与当今徐州牧刘玄德,关云长在桃园结义的那一位英雄豪杰?这体格,这声音,倒是有几分想象!不过这秃顶的容貌,倒是和流传的有些出入。在转念一想,不对呀,照理说,张翼德不该是在徐州辅佐那中山王之后刘玄德的么,怎么如今却跟着一个姓袁的少年郎?姓
袁,难道还真是袁将军的近亲?一时之间到还真是不好猜想。这时候前面马车的哭声便也缓缓变得更加清晰,袁天下不顾身侧之人,便当先一步朝着前面走去。袁天下这一动身,身旁的焦笙这才反应过来,于是也赶忙回身
跟了去,暗道若是这小子来管这闲事,一时之间,自己到还真的倒是有些不好办了!袁天下临到车前,身子一跃便跳上了马车。焦笙在一旁刚要上前,却感到后面一阵巨力,正压在他的右肩膀上,顿时感觉整个右边膀子便要麻了,此时边听得秃顶大汉在耳边轻道:“我家公子,不喜有人跟着,还望焦校尉不要逾越!”声音虽轻,但在焦笙耳边道来,焦笙感觉耳朵便是要聋了!更何况此时似是一石[dan]
粟的重量正压在自己的右肩膀上!
焦笙知道了秃顶汉子得厉害,便马上告饶道:“翼德兄,对吧!小人知错了,还请您先放手吧!”张三斤听罢,略一点头,便自在一旁垂首,紧紧的盯着焦笙。焦笙此时心里也是意乱如麻,这他娘的,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两个扫把星,不但把老子的好事给黄了,还在那么多士卒面前打自己的脸。这口气若是不报,以后还怎么继续混?眼珠子转来转去,正自犹豫着要不要就地让弟兄们把他们围起来,耳边秃顶汉子的
声音又飘然而至:“小子!别耍什么滑头,爷爷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公子,你还惹不起!”张三斤看到此话一出,那焦笙果然老实了许多,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于是接着又说道:“别说是你,就算你是你大哥亲来,也不过如此!”张三斤这般说完
,心下也是很兴奋。管它什么郡丞、县丞的,既然公子敢带着我唬一唬这小子,便干脆吓到他死为止。嘴角也不经意的引出一丝微笑。焦笙的确是有些后怕了,看来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上!不禁暗道,既然连我兄长都不怕,自然不会在乎自己一个小小的守门校尉了。难道真的袁府四子袁尚?又或
者是袁将军的远房近亲?想到此间,不禁叹了口气,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张三斤看在眼里,也不说破,站在一旁隐隐的笑着。且说袁天下钻进了马车,先是如鼻满是茉莉花香,然后下一刻便有一只秀气的小脚瞪了过来,被袁天下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右手顺势攥住了小脚。里面该是这
所谓的一双姐弟了,姐姐卢锦一袭淡青色的纱裙,容貌秀美,此刻正紧紧的抱着身旁的一样秀美的弟弟卢秀,另外一只小脚正被袁天下攥在手心。袁天下轻轻放了姑娘的小脚,微笑的说道:“两位还请不要害怕,我是来帮你们的!”此刻茉莉花香更是浓郁,甚至隐隐有一些刺鼻,面上也不做表示,不过却是
有些好奇的望向坐在右侧的华衣少年,很明显味道便是从少年身上传出来的。卢锦和卢秀姐弟两一看,来人竟不是那个焦笙,似乎是稍稍的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慌乱。可能是一旁的卢秀刚刚被吓坏了,此刻正依偎在姐姐的怀中,只透出
两只双眼愣愣的注视着来人,但是红彤彤的眼眶却是暴露了出来,显然刚才哭泣的便是这个弟弟卢秀了。姐姐卢锦一看袁天下,不过是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公子,随即双颊似是有些发烧。毕竟自己刚才还伸脚踢了来人,何况自己的脚腕儿还被来人攥在手心。于是便垂着头,略带羞涩的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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