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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对面瞬间静了下来。
江州浅浅的呼吸,声音冷清平稳到极点,原封不动的把南桑为了护盐城、她和忠叔所做的事,所做的安排全都说了。
“别我和谈任何条件,也别想着拿你的指控去和其他人谈条件,哪怕是钟家。你要清楚,南桑身上还背着三十七年的刑罚,你若是临时拿指控换南桑回盐城,这边专业的对外团队,转瞬就会察觉到南桑对你的重要性。”
“挑唆江家内斗,让中立的钟家现如今都对盐城深恶痛绝,只要你敢因为南桑换指令,谈判的先手方就换了。盐城损失巨大,你同样。还有,南桑的存在会被无数人知晓,和从前景家不对付的,和从前你不对付的,以及浑水摸鱼,想讨好之前挑起这些事端钟家的那些。除非你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换更多的东西,例如用半数家财换南桑无罪,不得有人接近南桑。但杨浅,半数家财后,你还哪来的钱坐稳盐城的位子,又哪来的钱护住南桑说不让人接近就不让人接近。”
杨浅一直没说话。
江州便开始说。
从现在系统对盐城的不满,到南桑身份的特殊。
到盐城指控的底牌已经亮完了,能换到的东西微乎其微。
等换到南桑这,只一个回去,可能性都不大。
接着说起他江州的敌对方江堰。
江堰如果从她那知道了南桑的存在,不会选择和她做交易,而是会选择利用南桑一把弄死他心腹大患江州。
等到他江州死了,江堰独大,他很久之前就和南桑有旧怨,加上这件事牵扯到制衡刘老等一众人。
南桑怎么都逃不过一个死。
江州总结,“体面结束江家内斗,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我会保南桑一世平安到老。”
杨浅许久后才说话,“我要和南桑对话。”
江州眼底冷意一闪而过,“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
杨浅打断,“别给脸不要脸。”
江州说实话,“知晓南桑存在的刘老最多两天就会和江堰勾结在一起,为了快速灭掉我,他一定会把南桑的存在告诉江堰,杨浅,没时间了,你不送我上去,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拖延的每一秒,拖的都是南桑的命。”
杨浅那方再度沉默了。
一瞬后,突兀的开始了破口大骂。
江州脾气不好,被骂了必须得还回来。
这会却没说话。
到杨浅气恼到似是心口不畅至只能剧烈呼吸后启唇,“我真的真的会护着她平安无忧,没人能欺负和伤害的到老。”
“你所谓的平安无忧,就是像个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臭虫一样被关起来吗?”
江州蓦地恼羞成怒了,“她身上的污名是我泼的吗?闹得人尽皆知见不得光的开端是因为我吗?是我吗?我问你,如果没有天大的把柄,你就算是散尽家财,又有那个本事给南桑翻案,让她身上的污名被洗掉,正大光明的活着吗?你说!你说啊!”
电话对面换了个人,忠叔的,“南桑走前穿的什么衣服?”
江州内伤不多,早就不疼了。
外伤很多,在康复期。
情绪激烈下手臂伤口绽开了。
他浅浅的呼吸了瞬,低哑说服装打扮,还有忠叔给的卡。
“请等待半小时。”
电话挂断了。
江州没搭理伤口,接着看向窗外快要下去的太阳。
电话不到半小时后响了。
忠叔说会在一个小时内对外联系,结束江家内斗,尽量争取把江州的还回来。
但江州要许诺,第一时间让南桑和他们对话,不是打电话,是视屏,他们要确保南桑平安无恙。
南桑可以待在京市,但江州不得限制他们和南桑对话的权利,还有,江州不得拦截他们去京市看南桑的路。
江州牙冠紧缩,“踏入京市绝无可能,别他妈得寸进尺。”
电话对面静了许久,像是知道这是霸道江州的底线。
其实这件事本不该这么快谈妥。
毕竟事关南桑的未来。
但南桑在哪,由江州亲口告知,无形中告诉了忠叔和杨浅一件事。
江州在南桑还有权势之间,选择了后者。
南桑对江州而言,没有后者对他更重要。
在彼此心中地位不对等,谈判直接就落了下风。
忠叔因为南桑对江州没有那么重要,妥协了,“我想问句话。”
江州揉了揉眉心,“你说。”
“她身体好吗?吃的怎么样?心情好吗?”
电话对面突然又变成了杨浅。
“就你这种肮脏的货色还他妈有脸口口声声说爱南桑?江家和权势对你既然这么重要,你拴着南桑在身边干什么?你这个该死的渣滓,给我等着,老娘如果不活生生扒了你的皮……”
江州把电话挂了。
在手机再次响起后,莫名挂断直接关机。
……
而另一边。
南桑醒了。
她定定的看着上空很漂亮的昏黄光线。
脑袋在叠起来做枕头的冲锋衣上转动,看向开着的门和窗口。
从南桑的视角看,大开的门外是绿色的树木,郁郁葱葱,中间投射下来的光晕,像是一个圈,五彩斑斓。
很漂亮。
是南桑从在盐城醒来,看过的最漂亮的……一幅画。
细碎的脚步声靠近。
他看着踩踏很漂亮光晕进来的男人。
光影在后,有点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就是他。
她睫毛轻颤了瞬,视线下移到他手里带着水汽的塑料瓶。
里面的水好像是热的。
是忠叔一直说对身体最好的开水。
无意识的,南桑苍白没血色,但是不再干燥的唇勾起一抹笑,无声呢喃——原来听见的都是真的啊。
有人来带她回家了。
两厢对视了十几秒。
景深才重新抬起了步子。
在南桑身边单膝蹲下,背光定定的看着她。
另外一只手抬起,像是想碰一下她的脸,或者是发。
一瞬后和大年三十那晚一样,没碰到便已经轻轻放下了,声音有点哑,却很温柔,而且很平静,像她没颦死,只是睡了一觉而已,“醒了?”
南桑开口,“你……”
她喉咙滚动想尝试发出声音。
后脖颈钻入一只冰凉的手。
南桑被很娴熟也很轻,像是防着她不舒服,慢吞吞的半揽了起来,靠在景深的怀里。
景深撑着她,敛眉平静的拧开水瓶。
刚烧开有点烫。
景深皱眉环视四周想找个水杯。
听见南桑挨他很近的呼吸一顿顿的吐出哑哑的气音,“你叫……什么名字?”
景深找水杯的脑袋微顿。
南桑再度吐话,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却很执拗,“你姓……景,全名叫……景什……”
景深瞳孔猛然一缩。
南桑很轻的弯了下眉眼,眼底像是没被伤过一般,似有星星在闪动,把话吐完,“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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