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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桑委屈又卑微。
在今晚无声并且无数次的告诉景深,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她清清楚楚,但没放弃。
勇敢的问景深,你到底为什么不碰我?
她是真的在问,好似你必须给我一个没有破绽的答案。
这个答案乍一想,有点难回答,好像必须说真实原因。
仔细想想,不是。
她说她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但不是傻子,也不是二八少女。
可却没有告诉他,我记得我和你……我们在一起过。
结合之前她的羞涩,像是脑海里对这些一片空白。
所说全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
答案的范围面突然就变广了。
景深可以解释说,真的不一样,你不记得了,所以不清楚。
还可以反问,你认为我不想碰你吗,我可以撒谎,身体可以撒谎吗?
或者是直接吻一下,像晚上一样,没表情,却眼神蔫坏的握着她的手。
什么都不用说,让南桑自己去想,为什么不碰。
等等等。
南桑瞧着是想要个真实答案。
其实不是。
假的答案也行。
她在给景深一个台阶,让他们都下去。
当今晚她什么都没有说,他什么都没有听见。
还有……她想要确定景深的确是喜欢她的。
但还是什么都没有。
卑微和委屈没结果。
勇敢的给个台阶,确认一下他是喜欢她的,也没有得到结果。
不管是她想要的结果,还是不想要的。
景深从头到尾只给了一句话。
“睡吧。”
说完盘起的腿屈开,手扶地面像是想站起来。
起身的刹那顿了瞬,似盘腿时间长有点麻了。
也似现在时间太晚了,他起的早,没有午睡,迟迟不得眠,太累所以导致没力气了。
几秒后,景深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话落地。
他已经穿上鞋出去了。
好像忘了他自己亲口说的——问你,是为了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要沟通。
他忘了,留下的南桑也没提,像是没听见过,也没说你的烟抽完了。
只是垂头坐着等。
等了不知道多久,景深还是没回来。
南桑躺下侧身睡了。
闭眼呼吸平稳。
在一段又一段漫长的时间划走后。
景深回来了,躺下背对南桑。
南桑像是睡沉了,无意识一样。
翻身朝前拱了拱,越过那条毛巾,搂上他的腰,脸埋进他后脖颈。
景深垂眸看腰间南桑攥的有点用力的手。
这手出卖了南桑。
她没睡着。
搂过来也不是无意识。
她又在求和。
景深瞳眸晦涩许久,启唇,“很累的情况下,你还能坚持多久?”
南桑脸往下再埋了埋,像是没听见。
景深再说,“半个月能坚持吗?”
南桑还是没回答。
景深也没再问,手覆上了她的手,一瞬后转身把南桑搂进了怀里。
下巴磕着她发顶,手轻抚背,“睡吧。”
南桑一动没动,像是睡着了。
关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包括终于终于被他拉到怀里,可以被他搂着睡,一无所知。
再睁眼在上午,天未热,因为下雨了。
坐起身一句话还没来得及和景深说。
他头顶包,说去引水地看看,南桑身子虚,不能淋雨感冒,别出门。
不等回应直接走了。
南桑穿着睡衣散着长发沉默许久。
起身刷牙洗脸把头发梳理整齐。
吃饭、喝水、手伸进包里,轻触一下桑葚果,没吃。
起身一圈圈的在房间里绕圈走。
累了就坐下,喝醒来已经被景深灌满的茶。
她还是小口喝,但是比之前喝的多。
咕噜噜不断。
不累了起身接着走。
从慢吞吞的,到正常,到加快。
南桑身体是真的亏空了。
外层被缝补了一圈又一圈,像是碎了拼起来的洋娃娃。
里面也是。
她不能饿,不能发烧,不能劳累,不能情绪波动太大。
如果不是后来半年一天四顿不间断的药膳和中药。
南桑撑不过来。
她现在胃部有伤,蠕动缓慢。
到如今能吃的依旧只是专备粮糊糊。
开始喝大补的补气血提免疫力,给生命加层保护伞的中药汤,才不过一两天而已。
想气血上来,免疫力跟着上来,不虚不晕不喘。
最首要的是胃。
她身体有抗体。
一般的西药对她作用微乎其微。
加上胃不好,西药副作用太大,不能吃。
想治好,需要针灸加上理疗。
从吃糊糊,到能正常的吃五谷杂粮,吃新鲜的食物。
撇弃各种营养粉末加碳水混合的专备粮。
南桑快走最多五步,眼前黑的厉害。
她不走了,坐下盘腿抱着水咕噜噜的接着喝。
喝好了,眼前没那么晕了。
抱着水杯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几分钟后爬起来继续。
南桑走了好多圈。
腿打颤,身子冒虚汗。
没敢走了,想泡点专备粮。
被雨打湿了全身的景深回来了。
端着锅。
他没进来,在门口蹲下,示意南桑把水杯给他。
南桑抿抿唇,把喝的大水杯,和泡专备粮的都给了他。
空的。
她也是刚想泡的时候才想起来。
景深拧开看了眼,稀释了的水杯是空的,泡专备粮浓稠的也是空的。
不等景深问,南桑开口,“泡专备粮的让我倒进水杯了,吃过饭倒的。”
中药很苦,除非百般斟酌,加不影响药效的雪梨或者是红糖,亦或者是多加高甜的红枣,否则不管怎么样都是苦的。
南桑的水稀释了三次,淡的只是微变颜色。
她嫌苦,喝的时候不止皱鼻子不敢闻味,还要吃东西去味。
现在一声不吭的把浓稠的倒进去。
相当于稀释了一次,甚至都不到。
景深敛眉没说话,端锅朝专备粮的保温杯里倒。
南桑再次开口,并且挑明了,“我倒进去不怕苦,一直喝。是想快点养好身体,和你做到最后一步。”
昨晚她问出那话。
很明显是知道景深说她身子不好,不走到最后一步,是在拖延和敷衍她。
景深当时没回答,直接走了。
南桑睡了一觉起来,重提这事。
明显是在自欺欺人。
但也是再一次给俩人一个台阶下。
景深还是什么都没说。
南桑抿抿唇自己开始说了,“你走了后我起来刷了牙洗了脸吃了饭,然后就开始练习走路了。”
“一圈一圈又一圈,累了就坐下歇着,喝水补充体力。不累就继续,我一直在走,从最开始能快走五步,到你来之前,我已经能快走七步了,和你的步子不能比,距离你的要求可能也差得远,但只是两个小时,我就进步了很多。”
“你信吗?”南桑带了笑,“我们走之前,我一定能跑一百米不喘。”
南桑说话何止带了笑,还隐有得意的味道。
之前是自欺欺人。
现在是粉饰太平,想凭借自己把昨晚的事抹过去。
她现在笑的多欢,多得意,就代表心里有多委屈。
景深倒中药倒不下去了,放下锅,丢了手里防烫的毛巾,手抬起将潮湿的发朝后轻扒。
他发色很黑,和瞳仁几乎无区别。
瞧着顺,是因为发质好且浓密。
但发丝其实是粗硬的。
干的时候是如此,湿了也是如此。
扒起来再放下,垂在额前的弧度不是正常人湿了后的柔软,还是冷淡的,像是拒人以千里之外。
发丝是如此,更别提单膝蹲在门口的姿势。
南桑在他抬眸和她对视一眼后。
睫毛颤动了瞬,蓦地避开了视线。
低头从挎着的保温杯外侧口袋里掏了掏。
拳头竖在正前方。
景深虚虚搭在膝间的手腕抬起,伸手了。
南桑拳头松开,五颗桑葚果落在景深掌心。
景深怔愣住。
这是他昨天给南桑装的。
她那会南桑嘴馋的要命。
嘀嘀咕咕说要最大的,最红的,要这个,要那个。
她恨不得把七八十个都装进她口袋里。
但保温杯外侧口袋小,景深也怕她耐不住嘴馋偷吃,在一堆里精挑细选了五个装进去。
南桑很多天没吃过正儿八经的东西了。
水果也只是尝尝味。
景深给她五个,其实是许她偷吃的意思。
只要别咽就好。
但从昨天傍晚到现在。
她一个没吃。
像是没心情吃。
这会全给了他。
南桑坐在睡袋边角,膝盖微曲,散着长发,看景深定定的看掌心的桑葚果,圈住小腿的手紧了紧。
自欺欺人、粉饰太平、给台阶、求和。
不停在被拒绝。
南桑选择重提昨晚,“我想了想,你生气不理我,不和我说话是对的。因为我太贪得无厌了。”
“我告诉你说你对我的恩,我都记得,我会报答。但从我醒来到现在,我其实什么都没为你做过。全是你在为我做。”
“吃饭、喝水,每天穿干净的衣服,睡干燥干净的床,不难也不辛苦。但只是在山下。在山上的这个地方,很难也很辛苦。你除了那天睡了很久,剩下的日子里,每天起的比我早,睡的比我晚,中午也没时间午睡。”
“而我,除了吃喝就是睡和玩,然后理所当然的看着你忙忙碌碌。”
“还矫情任性很不懂事的和你闹脾气,将你指责的一无是处。口口声声说记得你的恩。却没真的刻在心里。站在道德制高点,把这件小事无理取闹的放大。要求你不止要顾好我们的生存生活,还要时时刻刻顾忌我的情绪。”
“对不起。”南桑说:“我不该这么任性、贪得无厌、不知感恩、既要还要的。”
南桑眼圈红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南桑的样子可怜到像是要化了。
景深握着桑葚果的手无意识的一寸寸收紧,却什么都没说。
南桑往下压鼻腔的酸涩。
轻声喊:“景柏。”
“景柏。”
“景柏。”
南桑喊了三声,景深都没应。
她把头发拨了下,顺便无人察觉的擦掉眼尾泪痕,挤出笑蹲起身,朝前挪了挪。
距离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住。
伸手拽住他湿透的裤脚,轻轻晃了下,“你原谅我,和我和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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