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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遇见,并非偶然,所有考验,都有它的意义。
拉菲庄园3#高层15楼1501室,柳青泥和殷素素俩人躺沙发上聊天,头顶头,门口壁灯发出暖色黄光。
殷素素仿佛不知疲倦,兴致盎然,似乎一点困意也没有。
相反,柳青泥这两天东跑西颠,初次见到殷素素让他莫名兴奋,但此时此刻他有些疲倦,有些困意。
“还记得不?三十多年前那个夜晚,七~八月份,咱俩也是这样躺着,区别是在教室椅子上躺着。”殷素素的回忆把柳青泥带到30多年前黝黑夜晚。
那年夏天的夜晚,暖风吹过小学操场,偶尔有一两声蛙鸣,打破夜晚的宁静。
方方正正的操场主席台用红砖砌成,外面抹上水泥,主席台边缘坐着大男孩,女孩站在主席台下,俩人相距不足一米远。
女孩默不作声,低头默默啜泣,不知找不到家,做错什么事,还是怕挨打不敢回家。
这疑问在柳青泥脑子盘旋很长一段时间。
黑黢黢的夜,朦朦胧胧的星星点点,校园远处柳树和杨树隐藏在一片黑黑夜色里,远方的黑暗让人心生畏惧。
柳青泥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女孩不说。
借着朦胧的星光,女孩大着胆子和柳青泥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她拉着他的衣袖,从主席台后面两排房子中间夹空穿过,来到后面一栋平房教室。
这一排排数十个教室长约80米,有东西两个南门,南门进去,走廊在北面,冬天取暖设施大火炉,掏灰烧煤在走廊外面进行,有专人负责,那年代还没有集中供暖。
学校占地面积约8万平方米,很大很旷,南面有二栋平房砖瓦结构教室兼办公室,后面有一栋砖瓦结构低年级教室,教室后面还有大约4晌地,种植大豆,玉米,小麦。
全校5个年级,每个年级四个班,一千多名学生,柳青泥在这所小学毕业。
那年夏天,那天傍晚,放暑假,学校没人。
后面教室有扇玻璃被打碎,窗扇能打开。
女孩知道这个秘密,她踮起脚尖,拔开插销,打开窗户,她爬进去,然后用手扶住窗框,低下身子,脚先慢慢着地。
她进到教室,回头招呼他进来,不知为什么?柳青泥此时犹豫不决,他下意识朝四周看看,四周黑呼呼,远处什么也看不到。
窗扇里外两扇,木窗户上下两块玻璃,底下玻璃被打碎,这样能够划开里面插销,很容易跳进教室里去。
他犹豫不决,最后他还是跟女孩后面跳进教室,借着外面月光,可以清楚看到黑板,黑板方向西墙摆放,也就是说,所有学生上课,都是面朝西方,而不是朝东方,后来他上中学,发现黑板也是朝向西方。
黑板白色粉笔写不少字,至于什么内容,如今已不记得,教室后面黑板报学习园地,上面贴着学生作文,还有学生名字,优秀作文上面贴有小红花。
教室地面铺红砖,教室所有椅子倒放在课桌上,这么做是为好打扫桌椅下面卫生。
柳青泥推推教室门,门在外面上锁打不开,靠近走廊那面墙还有一个大玻璃窗,玻璃窗很高,踮着脚尖,只能看到走廊天花板,除此之外,看不到走廊什么状况。
要是能打开门就好了,可以打开教室灯,灯开关是在教室门外。
女孩告诉他名字“红莲”,是不是真叫这名字,他并不确定。
柳青泥看着室内天花板问殷素素:“素素,你小名叫什么?”
“红莲”殷素素回答,“这名字是不是很土,一般人不知道我乳名,除非家里人,现在没人叫了。”
“我网名你知道不?”殷素素问。
“我知道,你网名不是叫果冻布丁吗?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而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柳青泥话音刚落,殷素素哈哈大笑,她坐起来,胳膊搂着双腿,笑的差点差气,她站起身走到双门冰箱,拿出两听易拉罐冰镇饮料,递给柳青泥一听。
红莲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告诉她“叫他泥巴或者泥鳅都行。”这两名都是他的外号,他没告诉她,他的全名。
“你的名字好奇怪。”红莲虽然觉得他名字很奇怪,可她没有细究。
红莲把桌子挪开,3把椅子并排摆一溜,然后自己躺在椅子上,这样做法,是告诉他,可以这样在教室里,暂睡一宿。
他疑惑地问她“红莲,你真想在这睡一宿”。
红莲睁着大大眼睛,只是“嗯”一声,算是回答他的问题,她的眼神告诉他,想让他留下来一起陪她。
他学着红莲样子,拽过几把椅子,并排摆好在红莲对面,从椅子背跨上去,和衣躺在红莲对面,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面对面躺着,相互看着对方,谁也没言语。
这时,红莲闭上眼睛,佯装睡觉。
柳青泥那时是大男孩,这里安静的让他有点害怕,他想逃离这地方,可把女孩扔到这样一个地方,他于心不忍。
他处于矛盾的心理斗争,走,女孩在这他不忍心,担心她的安全,不走,将来,怕说不清。
他觉得还是应该问清她的事,“红莲,你为什么不回家呢?我送你回家吧?”。
红莲沉默,不知道她想什么,反正她就是不吱声,她闭上双眼,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那我走了,你自己在这吧。“柳青泥站起身,佯装要走。
红莲睁开双眼,一把拉住他衣袖“别走,我害怕。”她小声抽噎哭起来。
“可是在这,我也害怕,回家多好,这里黑咕隆咚。”他抓住她的手要挣脱,红莲伤心嘤嘤哭起来,她一哭,他心里顿时没主意,他知道自己的毛病,就是心软。
因为心软,在以后岁月里,那些无良的人,坑他一次又一次。
心善不是病,心软才是病。
柳青泥躺椅子上,根本睡不着觉,两个人都睡不着,后来,他只好起身,坐椅子趴在桌子上,就象上学上课时那样,这姿势,时间一长,也累。
时间久了,他发觉教室里很潮也很凉。
看着单薄红莲躺在椅子上,冻的瑟瑟发抖,他脱下外衣给她披上,上身着一件挎兰背心。
红莲睁大眼睛看看他,没拒绝也没说话。
俩人有一搭无一搭聊天,红莲说了她的事情,他知道红莲做晚饭,不小心把家里豆油瓶打碎,豆油撒一地,这可把她吓到了,她怕挨妈妈打,所以她跑出来,他一直以为多大的事,原来就是这么丁点小事。
当年,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虽然,柳青泥想不明白,红莲的母亲如何因一瓶豆油,会把红莲吓得不敢回家。
他告诉她,这还不好办,他回家给她拿一瓶豆油顶上就行,“这行吗?”红莲有点疑惑地问。
“这有什么不行,俺家豆油有一缸呢?都是我爸单位分的,用勺舀点出来,根本看不出来。”
一瓶豆油把她吓成那样,可见她妈妈多厉害,红莲肯定没少挨揍。
“你在想啥呢?”殷素素问柳青泥。
“我在回忆那天晚上情景呢,我还能想啥。”
“是吗?那你想出什么来了吗?”殷素素问。
“我什么也没想出来。”柳青泥老老实实地回答,“过去30年,我想不出什么来了。”
“我想起来,咱俩当年可不是这么躺着。”殷素素站起身来,把餐厅椅子搬来四把,并排摆好,自己躺上去。“我当初这么躺着,你躺我对面。”
“是这样,咱俩大眼瞪小眼,跟两个二傻子似的。”柳青泥没好气地说,那天晚上,柳青泥爬出窗户,然后关好窗扇,叮嘱红莲哪里也不要去,他去去就回来。
他在教室西房头草丛里,找到自己那辆躺地上天津红旗28自行车,骑上自行车从小路,飞快回家。
父母和哥哥姐姐们都已入睡,母亲听到动静醒来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他顺口撒谎道:“去同学家玩了。”母亲没有问太多话,就躺下睡觉。
他在衣柜里找出自己一件衣裳披上,厨房找到一个空铁皮油壶,找到父亲手电筒,悄悄走出偏厦子,到仓房打满一壶黄澄澄豆油,拧上铁皮小盖,把豆油壶放书包里,骑车子飞快地给红莲送去。
过去那么多年,他依然清晰记得沙石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上坑坑洼洼,因为骑的飞快,车子颠簸让他的心要飞出来。
那晚,夜静静的,苍穹星星点点,仿佛触手可及,他强忍着内心恐惧,那是与生俱来对黑暗的恐惧。
当他摸黑一个窗口一个窗口找过去,来到那个窗口,红莲躲藏在窗户后,睁着一双惊恐大眼睛看着他,见到他来,她便小声哭出来,“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她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生怕他走了不回来。
“我这不回来了吗?你别哭,好不好”,他哄着她,这时他才觉得自己被人需要,被人依赖,有一种说不清男人责任感,在心里滋生。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爬出教室,用自行车载着她,听她的指令,在城东绕来绕去,一路来到她家。
她家离宁海小学很远,在一所中学东面,那里环境他感觉非常陌生,他一点也不熟悉。
走过那些胡同,东拐西转来到三间草房门前,院落很大,院子里种满各种各样蔬菜,他从书包里拿出豆油壶交给红莲,他看着她双手捧着油壶,打开门进了屋。
他正要离开时,红莲出来小声招呼他,让他进院里说话,他不敢进去,她小声告诉他,父母不在家。
他说:“也许出去找你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她告诉他,不会找她,一定上夜班去了。
他说什么也不进去,他害怕,这是他真心话,虽然是夏天,但他还是觉得天冷,让他浑身打颤。
红莲招手让他等等,他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还有什么事?一会她端一搪瓷盆小跑出来,弱弱地小声说:“给你拿的,”他低头一看,是西红柿和黄瓜。
他摇摇头对红莲说,“我不要,我家有呢?”
红莲执拗地说“你家是你家的,我家是我家的。”她把黄瓜和西红柿硬塞到柳青泥手里,还有那件白衬衣。
他拗不过她,无奈地说“好吧。”他用空书包装西红柿和黄瓜,轻声对她说一声“那我回去了”。
这时已经是凌晨,启明星在东方耀眼闪亮。
红莲点点头,“嗯”一声,算是听到,她犹豫,还是走上前抱抱他,他感觉到她瘦小身体的温热。
柳青泥身体僵硬地站着,不知所措。
过好一会,他慢慢推开她,最后看一眼红莲,仿佛把她刻在心里,他头也不回地跨上28红旗自行车,消失在黑夜里。
红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好久回过神来,怅然若失地回到屋里,把豆油壶放在厨房灶台上,回到自己小屋,脱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一会睡着了。
柳青泥回到现实中,他急切问殷素素“后来你妈有没有打你?”
此时沉浸回忆中的殷素素“啊哟”一声,她的回忆被柳青泥打断,把她吓一跳,“我妈没打我,不过还是骂我了,她问我,豆油哪来的,我告诉同学给的,她问,同学怎么会给她豆油,我说咱家豆油瓶让我打碎,怕挨打,她就送我豆油,后来我妈看到这么多豆油,喜笑颜开,她只是骂我几句,让我以后小心点,就没再追问我。
殷素素停顿下接着说:“我忘告诉你,我妈就是传说中后妈,从小到大,对我一丁点也不好,稍一不顺她的意,张口就骂,伸手就打。
“我平时不回家,过年过节才回去看父亲,我后妈现在对我,恭敬有加,可我不稀罕了。”
柳青泥闻听“啊呀,这么回事,打碎一瓶豆油把孩子吓的不敢回家,你后妈也真够可以,不过,30年前,一瓶豆油很金贵。”
“是啊,很金贵。”殷素素诚恳地说:“现在我有能力,可以还你了,你说吧,你想要啥?”
“还我一壶豆油呗,我给我妈送过去,那是我妈的豆油,不是我的豆油。”柳青泥开玩笑地说。
“行,没问题,就这点要求?”殷素素不信“还有没有呢?”。
“还有,那就是把你顶帐给我吧。”柳青泥半真半假,开玩笑说。
“我看行,没问题。”殷素素认真地说。
“你同意,不反悔。”柳青泥不由地定睛看着殷素素。
“同意,不反悔,娶我,你就掏大了。”殷素素肯定地说。
“你同意,我不同意。”柳青泥疲倦地拉过沙发巾蒙上头,漫不经心地说。
“诶呀,你坏,你坏。”殷素素恨恨地用她的粉拳捶打柳青泥。
“别闹了,我真困了,想睡一会,明天早上,我还得去殡仪馆。”柳青泥不理她,这让殷素素很有挫败感。
“我陪你去吧。”,殷素素用手拍打柳青泥说。
“干吗呀,殡仪馆你也去,你闲的呀?”柳青泥用手扒拉开殷素素手。“快把你手拿开。”
“我的脚。”殷素素嘻嘻哈哈笑起来。
“是你的手,你困不困,困了回你屋,睡觉去。”柳青泥严厉地说。
“哟,你看你,还急眼了呢?”殷素素把手拿开,她心里很郁闷,“你是不是对我没什么感觉,我还告诉你,很多男人追我呢,我都不稀罕。”
“那是他们,不是我。”柳青泥说“再说,咱俩刚才不是回忆过去了吗?我要是对你有什么坏心思,那我成啥,你说是吧。”
“你是好人,让我怎么谢你。”殷素素有些落寞,失望地说。
“不谢,我想睡觉,觉得困。”柳青泥打哈欠“你赶紧回屋,睡觉去,这都几点了。”
“我就不滴,”殷素素固执地说。
“要不我回家睡,你在身边,我睡不好。”说话,柳青泥起身要走。
“好好,我回屋睡。”殷素素生气地嘟囔着说,心想,真没见你这么笨的男人,要不是以前我们认识,有过那段难忘经历,谁稀罕你,“哼!”她生气地站起身,朝主卧室走去。
殷素素离开客厅,柳青泥躺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才疲倦,困倦不见了,他心思重重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思来想去,想的头疼,想不出所以然。
主卧室门虚掩,能听到殷素素均匀呼吸声,柳青泥躺沙发上,头脑象泥浆昏沉沉,时间一长,反而让他头昏眼花,终于困倦袭上心头,不一会他沉浸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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