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卷一：绝境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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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或可将人一棍打死，但也可能让人脱胎换骨，涅槃重生。

人类和吸血鬼之间基因的落差，就像是人与狮子老虎的天然差距，不要说被三个缠上，就算是一对一，打久了也会吃不消。

然而，陷入合围的黎路，却在这样的绝境下，激发起一定可以活下去的念头。

“……三双眼睛，一双在左前方通往四楼的楼梯口里，一双挂在右前方的天花板上，还有一双在我身后的那堵墙上，而我刚好是在这正三角的中点，无论我强攻了哪一头，另外的两头，都会直扑过来，把我撕成碎片，还真是大超预算……！”黎路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向綦九通报对手情况，寻找翻盘的机会。

“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只要够快，就有机会！”耳机里，綦九冷冷说道。

“明白，老大！”黎路聪明通透，绝对不可以让自己陷入苦战，这是第一准则，也是唯一准则，照目前的局面看，也只能这样赌上一把。

黎路大致有了一点想法。

面对可说是九死一生的战局，他的内心生出强大的求生意志，稳定心神，复盘训练时的各种招式，轻甩肩膀，放松肌肉，暗自祈祷，接下来就便是依靠这锤炼了万千次的肌肉记忆。

但见，黎路瞳孔一缩，一声断喝，他将红酒瓶一脚踢飞，借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吸引吸血鬼的注意，然后，迅速拔出挂在两侧的大口径手枪，先不理其余两个，只是锁定右前方天花板方向的那头，大踏步冲出，速度比起那几只鬼，竟也未遑多让。

同一时间，那三头身型跟黎路并无多少差异的吸血鬼，也从暗处一跃而起。

黎路手上的左右枪管吐出火舌，弹壳不断从枪膛弹出，叮叮当当落地。

红光里，吸血鬼一下从天花板跃到墙上，一下又从墙面跃上裸露的通风口，一下又扑落到地上，一边闪避子弹，一边寻隙向黎路靠近。

吸血鬼行进的线路和跃进的速度，远远超过普通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

这是黎路从未在模拟战斗中对抗过的。

如果纯以力量、防御、速度这些硬指标计算，这三只吸血鬼，任何一只，都不是黎路可以比拟。就好比打牌玩梭哈，一手散牌碰到三条，怎么看，都只有一个字，死！

但，战场毕竟不是赌桌上的牌大小，牌大就可以通杀一切。

战斗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即便身处绝境，未到最后一刻，仍有翻盘机会，而黎路，恰好是一个，极会在绝境中寻找机会的天才战士。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黎路射出的子弹大多钉在墙上，顿时灰石乱飞。但也有几颗，命中了那只鬼的肩胛跟手臂。子弹陷进鬼的肌肉里，发出扑扑的钝响，殷红的液体渗出，那鬼发出嗷嗷嚎叫。

吸血鬼并不是没有痛觉的无脑僵尸，子弹造成的创伤也足以让吸血鬼疼痛不已，只是因为吸血鬼坚实的肌体组织和卓绝的复原能力，并不能让子弹形成致命伤害。子弹减缓了吸血鬼扑进的速度。而这，便是黎路需要的结果。

首要目标，就是绝对不能让那三只鬼同时近身，否则，不要说撑过五分钟，恐怕不出几秒钟，他就会被撕成碎片。

眨眼间，子弹射罄，根本没有另换弹匣的时间，黎路干脆直接将手枪抛到一边，赤手空拳迎向正面冲来的吸血鬼。

吸血鬼更加没有闪避的必要，毫不示弱，腾身跃起。

月光之下，只见那吸血鬼右手指甲伸长，带着劲风，直抓黎路前行。

面对九死一生的绝境，黎路却激发起强大的求生本能，体内的肾上腺百倍涌出，感受到了与平时并不一样的世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他每一寸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准备就绪，全神贯注等待爆发。

黎路仍是一往无前地冲去，眼见两个身影就要在空中撞车，时间仿佛戛然而止，黎路像是在这一人一鬼的对决中抽离出来，好像看见自己和那鬼之后的所有变化，身体与潜意识先一步掌握了捕捉到那鬼在扑进中的动作瑕疵和唯一可以一致胜的0.01秒。

电光火石间，黎路在快速前冲的途中，身体贴着吸血鬼的身体向后仰倒，来了个极为意外的180度翻转。这一条身体动作的轨迹，这种敏锐的眼力和超乎常人的反应，绝不是普通人锤炼千百次可以达到的，只能说天赋异秉

那鬼在黎路身后两米处落地，然后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啪嗒啪嗒”两声，不知是什么东西，从那只鬼的腹腔里滚出，哗啦啦流了一地。再然后，只见那鬼浑身巨颤，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再看黎路，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一柄半尺多长的森然短刀，刀尖有半截粘上了殷红的血迹。

“老大说过，在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一加一加一，结果可并不必然大于零点五！”黎路大喘了一口气，“靠，老子的腰都快闪断了！”

原来，刚刚黎路一个后仰，借着和那吸血鬼擦身而过的机会，双手持刀，用尽全力将短刃捅进了吸血鬼的身体，借着那鬼一往无前的冲势，薄如蝉翼的刀尖，在他腹部划出一道长逾两尺的创口，细看，创口处还有明显的灼烧痕迹，显示刀锋处涂上了致命的银粉。

一杀！从黎路进入商场到这一刻，时间过去1分17秒。

容不得黎路有多余的喘气时间，另一头吸血鬼已来到近前，只见那鬼一脚踢出，这可是比泰拳国手的后蹬踢还要强上好几倍的一脚，甚至还能听到这一脚带起的风声。

黎路来不及起身，本能地顺势侧身，以极其狼狈的动作，倾斜滑倒，朝另外一个方向滚出，骨碌碌碌碌……不料却正好滚到另一个吸血鬼的脚下。

那鬼更不客气，立时飞起一脚，此时的黎路已然躲无可躲，只能屏住呼吸，双手交叉护前，挡住要害，然后只能凭借身体肌肉和军用战服的防护硬挨这一记。

呯——，那一脚踢在黎路身上，发出沉闷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