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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骁安抚似的将钟璃抱进怀里,下巴低着钟璃的头顶,淡淡地说:“霍云齐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在他们到的前两日就跑了。”
“那寨子里人去楼空,如今半分痕迹也找不着,他们正在想法子找人。”’
黑暗中察觉到钟璃的急躁,祁骁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阿璃别急,会找到的。”
钟璃没忍住呛了一句。
“不急?我怎么可能不急!”
钟璃撑着胳膊挣脱了祁骁的手,咬牙说:“马上就是月底了,再过十几日你体内的蛊就要再次发作。”
“白术说这蛊发作次数越多对人的心智影响越大,从第一次至今你已经发作过多少次了?你……”
祁骁突然仰头吻住了钟璃的唇,也打断了她的话。
往常的亲吻总是浅点而过,亲密却不会让人觉得暧昧。
这次也许是在黑暗中,借着黑暗的掩饰,祁骁心底的困兽挣破笼子冲出,唇齿间的力度大得仿佛是要将钟璃吞吃入腹。
钟璃在这样的强势中逐渐迷失了自我的冷静。
哪怕祁骁停下了,她也好一会儿才从浑噩中清醒过来,呼吸急促久久难以平息。
祁骁一下接着一下地轻啄钟璃发红的唇角,哑声说:“阿璃,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钟璃心急:“可……”
“有你在,我不会舍得就这么死了的。”
祁骁将脸埋进了钟璃的肩颈,闷闷地说:“我会拼尽全力地活下去,一直陪着你。”
“祁骁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在黑暗中人的情绪会被极限放大。
钟璃心底的不安在无尽扩散后又在祁骁的安抚中缓缓平息。
钟璃用力闭上了发红的眼,咬牙说:“那你可得把自己说过的话记好了!”
“你要是敢死,我就带着你的遗产改嫁,日日请人到你坟头唱曲儿!”
祁骁被逗得笑了起来,低低地说:“我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的。”
至于跑了的霍云齐……
祁骁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怖的猩红,暗暗冷笑。
我倒是要看看,在天罗地网的搜捕之下,你能跑多久!
在钟璃与祁骁各自的复杂心情中,昭华小公主的生辰宴也快到了日子。
生辰宴前两日,白家早已乞骸骨的老爷子在家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上了朝。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诉司起的罪行,另外附上的还有司起各种贪污受贿的罪证账册。
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同时,皇上的亲信叶相也紧跟白老身后,拿出了司家的罪证。
一人站出来了,就有无数的人紧跟着站了出来。
北候挤在上书的群臣中间,并不起眼,说的话却是字字足以要司家全家性命的铁证。
皇上阴沉着脸不说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无人可知。
归朝的云朗官职在金銮殿中算不上多高,此时也站了出来。
他用难以置信的口吻说:“司起到底是远在南方制造局,当地情形究竟如何,下官并不知晓,可出自司家的侧太妃出手却是极为阔绰大方,让人瞠目。”
云朗刻意顿了顿,在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他才意味深长地说:“下官听闻,侧太妃之前置办常用的物件,前后几日所费银两超过三十万两。”
“如此巨资奢靡,纵观京城中豪富之家也是罕见。”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
“的确如此,据微臣所知,就算是镇南王与王妃也无如此奢靡之举。”
“除此外,众人皆知侧太妃所出之子祁立,在京中素来也是横行无度挥霍不止。”
“去年祁立在烟花之地与叶相家的公子争夺一花魁,不惜耗费万两黄金只求春风一度,此等还只是小事,由此可见,侧太妃与祁立确实是家资丰厚难言。”
“可按规矩,镇南王府的侧太妃与庶出之子每月份例不过百两,就算是有家私贴补,又何至于如此?”
破例上朝的北候世子听了,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地说:“有司起在外为其搜刮民脂民膏,司家巨富,花个十万八万的金子又算得上什么?”
谁都知道不久前北候世子才冲进镇南王府打了祁立一顿。
他在这时候落井下石说这样的话,倒是无人觉得意外。
柏骞承趁热打铁,往前一步说:“皇上,微臣早年间曾在南边游学。”
“那时就听闻过民间童谣,说的是一日制造处,十万雪花银,纵然民间传闻不实,可也绝非空穴来风之语。”
“为稳民心社稷,还望皇上能清查司起此事,还民间百姓一个可信的公道!”
柏骞承话音落下,皇上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祁骁。
“镇南王,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全程走神的祁骁啊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并无看法。”
皇上笑了一下,说:“诸位大臣所说,与你府上二人相关,你确定你没看法?”
祁骁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那又如何?”
“世人皆知道本王与侧太妃母子不合,平日虽然同住一府,实际上却并无多少来往,银钱之事,全是府内王妃在管,本王就更不知情了。”
“更何况……”
祁骁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若是论起亲戚情分关系,那太后亦是出自司府,司起被称作国丈,与皇上的亲戚情分似乎比本王的更深厚一些吧。”
就像是觉得自己给祁琮的刺激不够似的,祁骁补充道:“侧太妃虽是先王侧室,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妾,司起与镇南王府也算不得正经亲戚,皇上,您说是吗?”
祁琮只是想当众为难一下祁骁。
没想到,这甩出去的巴掌最后重重地砸到了自己的脸上。
听祁骁一口一个太后司起,祁琮怒火中烧只觉得肺都险些当场气炸。
他目光阴沉地横了祁骁一眼,不再理会他,转而又跟群臣说起了彻查司起一事。
司起当年是与太后一起扶持祁琮上位的人。
从龙之功何其大,早些年的谨慎小心早在这些年被吹捧为国丈的沾沾自喜中消磨了个一干二净。
司起又占据南边制造局的重要位置,荷包里堆积的金银好物只怕是比祁琮的私库中还有丰厚几分。
祁琮与太后闹僵以来,想动司起很久了。
如今好不容易才等来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会放弃?
祁骁听着皇上看似不情愿实则窃喜地安排人去调查司起,不屑地勾唇冷笑。
脱了裤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说的大概就是祁琮这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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