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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颜汐就在这房里加了一张床,让颜枫就在屋里照顾颜柳。
颜柳身上开始发热,断骨之痛,她精神上可以忍,身体却还是吃不消。喝完一碗药后,她冲颜枫说了声“好多了”,就一睡不醒了。
颜汐也不知道那声好多了,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死士可能对伤痛的忍耐力和恢复力都比普通人好点,颜柳应该会没事的。
“你们两个好好养伤,先睡一觉吧。”颜汐交代了一声,给两人带上门。
等晚上刘衡和裴秀回来,听颜汐说买了两个人,看到在屋里的兄妹俩都是一身伤,裴秀就是一声叹息。
两人出门谈文会友,消息自然比颜汐灵通。
原来,安王是当今天启帝的弟弟,封地在北边。因为天启帝无子,又迟迟未立储君,皇室中人也是蠢蠢欲动。安王据说是养私兵被朝廷发现,才会下狱问罪。
“安王是皇室中人,或许还能留得性命。其他人就惨了,这一次只怕有不少人要遭殃,安王府的奴仆,能卖出来的都算是走运的吧。”
“先生,安王府在北地,为何他家的罪奴会到永州来卖?”刘衡问了一句,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永州有平王,安知这不是朝廷想要杀鸡骇猴呢?
今日听陈有福说,鹿鸣宴之后,往年惯例平王府也会请士子们过府赴宴,甚至还会招揽聘请为王府幕僚。
他既然考上举人,打算走上仕途了,遇事总得多想一想。
裴秀正在感慨安王府的遭遇,听到刘衡这问话,思索之后,明白了刘衡的意思,“你虽未入仕,但是对时事想的却是周到。”
两人对时事议论一番,裴秀看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去赴鹿鸣宴,就去歇息了。
刘衡摸了两张银票递给颜汐,“今日碰到了两个同安府商会中人,这是他们给的贺礼,你收着吧。”
颜汐低头一看,好家伙,一张银票就是一百两,两张就是两百两,中了举人后刘衡果然来钱够快啊。只是,自己都打算搬家拆伙了,再帮他收银子合适吗?
“怎么了?”刘衡看她对着银票露出犹豫之色,也不由正了神色。
现在还待在陈家小院里,说拆伙好像不合适,颜汐略一犹豫,接过银票,“好的,我帮你带回去给婶娘。”
刘衡却没有松手,又看了她一会儿,颜汐拉了拉看他没松手,奇怪地抬头。
“汐儿,你……早些歇息,有什么事等回家后再说。”刘衡终于松开手。
看颜汐走出房门,他呼出一口气,他看得出来,汐儿看样子是要离开刘家了,也许,等回到阳山村后,她就会跟自己提这事。可自己,却还没有想好以后的路。
若说他对颜汐真有什么非君不娶的感情,好像也没有。
毕竟,虽然他一直将汐儿当成大人看,但是开始他生怕她跑了,不得不想法压服她;后来是惊讶于她赚钱的能力,有些佩服她;再后来看她与娘亲相处的亲昵,也不由自主亲近她;到现在,好像不知不觉间,就习惯她帮忙打理琐事、掌管钱财,手里有余钱好像就习惯交给她了。
这种习惯,应该也不是别人说的男女之情吧?
而且,不管他心里再觉得汐儿不像个孩子,到底她确实是个十岁的黄毛丫头。
刘衡刚才看颜汐流露出那个神色时,本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没理清楚,反正他还要在永州盘桓一段时间,他先慢慢想清楚,再说其他吧。
第二日一早,陈家要回同安府的人就要走,颜汐拎着准备好的行李打算走,却对身后的两条尾巴头痛不已。
她拎着包袱刚要出门,颜枫和颜柳居然就跟在她身后走出来了,还以为只是送送,结果,看她要上马车,两人居然就跟在马车走。这时候,颜汐才发现,这两人是打算跟着自己一起走。
颜汐只好再下马车,劝说道,“你们两个身上都有伤,先留在这儿养伤,等我二郎哥回村时,你们跟着他一起回来就好了啊。”
“我们跟着小姐。”颜枫一脸固执。
“颜枫啊,你是轻伤可能没关系,小柳不一样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是胳膊的骨头断了,至少要先养几天。她还发热呢,路上要是着凉可不是玩的。”
“有药。”颜枫仍然一口回绝。
“以前伤得更重,也走路的。”颜柳也没拿那伤当回事,“小姐要不带我们,我们就跟着马车后面走。”
“不是,我没想丢下你们,就让你们待这儿养伤而已啊。”颜汐真是理解不了这两人的脑回路,这又不是丢下他们跑路,只是想让他们好好养伤。
“保护小姐,照顾小姐。”颜枫就认准了一条,颜汐买下他们,就是他们的主人。身为死士,就得时刻在主人身边保护着,不然就是失职,就是无用之人。
颜柳也点头,“小姐,我一只手也能照顾您的,洗衣做饭我都学过。”
一只手怎么洗衣服啊?颜汐真是服了他们,她说服不了这两人,求助地看向刘衡。
刘衡一脸无奈地站在院门口,看颜汐看自己,无奈地摊手,实在爱莫能助。汐儿买下的这两个奴仆有些奇怪,话不多,认死理,他就算巧舌如簧,也说服不了两个“聋子”啊。
陈家回同安府的马车等在院门口,颜汐说服不了这两人,也不好意思让人家的马车等太久,只好询问地看向陈家回去报信的小厮平安。
平安善解人意地说,“颜娘子,要不就让他们上车吧,这次回去有两辆马车呢。小的坐那辆马车,这辆您带他们坐吧?”
颜汐连连道谢后才坐上马车,让颜枫和颜柳也坐上来,无奈地嘟囔了一句,“是不是你们的训练就是让你们一根筋啊?”
“万事以保护主人为要。”颜枫居然还真认真回答了她的嘟囔。
颜汐闭嘴了,她不想让人听出两人的异常。这两人估计从小就是接受死士的训练和教导,所以这些习惯和言行非一两日可以扭转,只能慢慢淡化他们身上的痕迹了。
而刘衡等颜汐带着颜枫两人离开后,也穿戴一新,出门去赴鹿鸣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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