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孤教你把罪名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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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葶也觉得很要命, 因为她这一扯把纱帐拽坏,直接就塌了一角,操作这么莽, 整个人都懵了。
听他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
叶葶担心那堆璎珞都砸到萧知珩的头上, 就想起身,但是她没能起身, 因为他没让她离开。
叶葶愣了下, “殿下?”
萧知珩的手还放在她的后脑上,就静静地抱着,两人就保持着这样凌乱又狼狈的姿势,各自心慌, 意乱。
静了片刻,萧知珩忽然开口说道:“在遇到你之前,孤有好几次差点没命了。有一年适逢大雪灾, 孤险些没熬过去, 所有人都在等孤死,当时内务府把都棺木选好了。”
叶葶心头一惊, 被棺木这两个字给吓了一跳。
但她也动不了, 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跟自己说这个。
萧知珩似乎有点怅然,因为头还有点痛,思绪也变得有些混乱。他继续道,“孤总觉得这辈子很短,不必有什么人陪着。孤活够了,就算了,也不是非要多长命。”
叶葶听得心里一阵阵难受。
不必要什么人陪着, 所以索性就一个人静静地等死吗?
萧知珩,“孤原来是想什么都不管的,随便怎么过就过去了。什么都带不走,就不带,勉强留不下的,也不要留。”
“但你这样……”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就轻轻地叹道:“孤不就应了那个老和尚的晦气话了吗?”
叶葶就问道:“什么话?”
“病苦,怨憎会苦,”萧知珩一个一个慢慢地数着,笑得有些无奈,道:“爱别离苦。”
佛说爱别离苦。
人在尘世,一旦心里有了舍不下的人,离别这个词才会显得特别苦。从前他总觉得苏成渊拜师顺手弄来了这么几句晦气的赠言,真假不论,但至少这句是跟他没有关系的。
然而事实却证明,歪门邪道里那些不中听的话往往最灵验。
他可不就什么都被言中了么。
叶葶听到他说最后一句时,心尖微微颤动。人就窝在他怀里,闷里闷声地就接了一句,道:“那不离,不就不苦了吗?”
周围都太安静了,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随后,萧知珩才笑了起来,可能因为长久积攒在胸口的那股郁气突然散了,大开的窗吹着冷风,他笑着渐渐带出了咳嗽声,有点说不上来的狂乱。
叶葶见状,急忙撑起了身,问道:“是不是窗开了,这风口大,殿下冻着了?我去关窗!”
她这一起身,才发现这纱帐重重落下,一层又一层繁复得很,自己挣了几下没将其拨开,反而是被缠住了。
萧知珩也坐了起来,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看着她一脸崩溃地将自己缠了一身,就笑得越厉害。
自投罗网。
作茧自缚。
他静静地看着,那墨黑的眼如幽潭般深不见底,笑意更深,心里却是阴沉沉地想,自己一头扎进来了,还出得去吗?
叶葶动作一顿,看萧知珩还在笑,眼神很无奈,道:“殿下……”
她这样一脸忧郁地看过去,把自己裹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是无辜极了。
萧知珩看够了,也就笑够了。他头顶也有垂落的纱帐,并不乱,轻盈盈的,反而像是给他渡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影子。
萧知珩伸手,给她去解缠得十分凌乱的纱幔,开始耐着性子解了几下,绕过她手腕时,他就停了一下。
叶葶见他突然停手了,还以为他怎么了,刚想问,结果他就开口了。
萧知珩笑意绵长,问她,“你知道我们这样,特别像什么?”
“像什么?”
“像……”萧知珩脸上的神情不变,他把纱帐条轻轻地撕了。接着,凑到她耳边,他用一种很正经、清心寡欲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对她说,“罗帐灯昏,夜半幽会。不成体统。”
叶葶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像是有火烧过来,让她整个人都烫了起来!他温柔又正经的声音不住地往她耳朵里钻,莫名地撩人,让人心痒。
【害羞了】
【孤说得太过了?】
叶葶心里突然就有种死不回头的冲动。然后她就偏了头,在他离开之前,就似有若无地亲了他侧脸一口。
萧知珩一下愣了,肩膀也僵住了。
这一下的沉默变得挠人心肺。
其实叶葶的感觉还是模糊的,刚刚那一点动作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碰到了还是没有。但她觉得已经做了,就无所畏惧起来,结巴道:“既然都不成体统了,那不如坐实了?”
反正她今日是不要体统了。
窗外天色将亮,萧知珩静默无声,俊美白皙的面庞添了一丝清冷,他沉吟了声,“不成体统。”
他说话时,修长的手指就抬起了叶葶的下巴,轻掰了一下,低头吻了下去。
他冰凉的唇瓣轻触而分,墨发从他肩上滑落那刹那,她的下颌又被轻轻地抬起,继而由深。
叶葶感觉已经整个心脏都要炸开了,心跳如擂鼓。
万籁俱静,此时此刻她的耳朵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震天的心跳声。
心里那头奔跑的小鹿疯了。
分开时,萧知珩的目光垂着。说话时,他的声音也很轻,“起码这样,才叫坐实。”
不成体统,不要体统。
那就把人缠住困死,那就把私心坐实,谁也别想回头。
叶葶整个人都傻了,被他忽然来那一下,冲击力太厉害了,让她所有的反应都变得迟钝起来。
叶葶说不出话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凌乱的纱帐中被太子殿下带出来,然后拎到长椅那边安顿的。
萧知珩转身要走,她才有了动作,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萧知珩以为她要做什么,也就没动,然而她也没做什么。
叶葶,“看看是不是梦。”
萧知珩,“那是吗?”
【想赖账?】
【那只能重新捆回去了。纱幔不行,要换绳子】
叶葶冷不防听到他的心声,脑子瞬间就清醒了,立刻摇头,道:“不是!”
萧知珩笑得温柔,“嗯。”
没多久,外面就有人来了。
小宫女一开始听到太子殿下的传召就进来了。因为要早起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她也没多想什么,端一盆洗漱的热水就进来了。
小宫女刚进殿里,在里间的萧知珩便开口吩咐道:“放在外面吧。”
“是。”
过了好一会儿,小宫女又听到了一道像是什么东西折了的‘吱呀’声,还有良媛似乎也急急地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凝神听着,后面也没有了声音。
殿里又静了一会儿,候在外面的小宫女才又被唤进来。
只是她人还没到榻前,就先看到了一地的狼藉,先是愣住了。
只见太子殿下人在狼藉中央,神色自若,温声道,“叫两个人来,把这殿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小宫女自然不敢有二话,便低头进了里间。结果她看到那乱七八糟的床榻,人都傻了。她满目惊愕,声调都岔了,“这!殿下这……”
小宫女自认年龄不大,见识也不算多,但她人在深宫里,多多少少都见过一些世面。但像这样惊人的画面,她真的没见过。
小宫女心神恍惚,悄悄地去看面上带着一丝病气的太子殿下,眉目清俊如刻,优雅端方……
萧知珩看过去时,目光似乎也和往常一样,很温煦柔和,笑着问:“怎么?”
“没,没怎么!”小宫女当即回神,惊忙道:“奴婢这就喊人过来。”
说着,她就立刻转身就撤了,顶着一张开了大眼界的羞涩大红脸。
太子人在宫里,眼下又是年关,日子撞上了,有些规矩是少不了的。这天刚擦亮,宣帝身边的钱公公就到了长乐宫的门口,说是请太子到太庙敬香。
钱公公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但久久不见太子出来。他在心里起了疑虑,陛下与太子不欢而散,太子若是想不开,怕是大事不妙了。
身边的小太监就小声地问道:“钱公公,要不要再去通报一声?”
钱公公:“快去。”
过了好一会儿,穿好一身朝服的萧知珩从长乐宫里出来了,步履缓缓,深冬风雪极大,他面庞白皙,看上去依旧是一副畏寒的样子。
若非造化弄人,太子殿下这样如清风明月一般的人,何至于此?
钱公公心中一阵感慨,想起了许多往事,但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感叹两句,断然是不敢开口说的。
钱公公迎上来,笑着说道:“奴才给太子请安。殿下今日的气色不大好,可是昨夜歇息得不好?”
萧知珩:“嗯。一夜没睡。”
难道真是被他说中了,陛下动怒申斥了太子,父子伤和?这可了不得,要知道陛下最偏爱太子,人前人后可从来没有对太子说过什么重话,陛下态度忽然有变,这恐怕是要变天了。
钱公公这厢心神难定,只好一边走着,一边客套地说道,“殿下歇息不好,忧思成疾,陛下可不放心啊,您要保重自己,何苦为难自己……”
萧知珩迎风走着路,钱公公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耳朵,他的心绪飘得很远。
萧知珩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思绪还停留在他说的第一句话上,兀自道:“钱公公想知道为什么吗?”
钱公公没料到萧知珩会主动说,显然他也是没意识到他跟太子殿下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钱公公一时受宠若惊,忙道:“奴才愿洗耳恭……”
钱公公还没说完,萧知珩像是才正常回来,道:“还是不了。这种事,孤觉得钱公公不会懂的。”
钱公公:??
作者有话要说: -
太子:孤动手了,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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