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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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茹的咨询室本就人少,在宋君买下温茹的半年时间后,温茹就更加清闲了。
宋君公事繁忙,很少来咨询室,若是要来也会提前一天约好时间。
温茹喜静,大多时候就待在咨询室看以前的记录,偶尔会在附近这几个店里转转。
除了温茹的“遇梦咨询室”、翩翩的“浮生画廊”,那家常光顾的咖啡店被店主胡先生取名“打发时间”。
颇为不着调的名字。
连猫也是。
猫的名字叫“一手毛”,顾名思义,每每摸它便会留下一手毛,再明显不过。
胡先生并不姓胡,而是因为颇为清俊的脸上留了诙谐的两撇小胡子。
胡先生喜欢研究咖啡豆,大多时间便是在磨各种各样的咖啡豆,装了一罐又一罐。
有客人时便煮咖啡,没客人时便拿着逗猫棒去撩拨那只高贵冷艳不爱理人的肥猫,许久它才会给个反应,或是给了个目光舔舔爪子,或是扭过头去懒洋洋得甩了甩尾巴。
不过温茹认为,一手毛只是太懒罢了,偶尔你唤它的名字,它便会给你一个颇为不屑的目光。
但它偶尔唤一声,又娇又甜,软绵绵的让人心都化了。
也因此,这条街上的人都格外喜欢它。
其中以咖啡馆对面的蛋糕店老板为最。
蛋糕店老板姓原,叫原圆,人如其名是个有些微胖的女孩,脸颊上有些婴儿肥,脸和眼睛都圆圆,整个人泛着甜甜的味道,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她的蛋糕店的名字叫“甜蜜时光”。
因为喜欢一手毛,常常专门给它做特制蛋糕,一手毛见着她也比旁人多了热烈,也因此那只过于慵懒的猫体重一度上涨。
胡先生并不介意一手毛长胖,但很热衷于逼迫肥猫运动减肥,温茹觉得他是喜欢肥猫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温茹见过几次,对此很是欣赏。的确,一手毛那时的表情比软绵绵的叫声还要来得讨喜。
温茹的咨询室在这儿开了两年,见证了两个老板“蹂躏”肥猫,一个喂,一个减“狼狈为奸”的过程。
所以得知两个老板在一起并决定牵手走入殿堂,并收到一张喜帖时,温茹一点儿也不奇怪。
而那两个不着调的老板结婚时的花童也格外与众不同,是用绢花蕾丝打扮得格外粉嫩的一手毛,尽管大家都知道它是个蓝孩子。
嗯,那是颇为愉快的一天。
温茹想着,从蛋糕店那买了个小蛋糕并成功获得原老板赠送的一块特制蛋糕,再出门直走到咖啡店点了杯打七折的咖啡,等待之余捏着特制蛋糕喂一手毛,成功听到软绵绵的叫声,并达成一手毛的成就。
在胡先生的的招呼声中,温茹满足得收回手,在一旁的一手台洗干净手后并获得一手毛的高贵眼神(大概意思就是,鱼唇的人类我的毛发是无上的恩赐,尔等竟敢嫌弃!)后,端着咖啡微笑着离开。
之后原老板和胡老板是怎样隔着短短几步路距离的街道却非要拿手机发缠绵恩爱消息的人干事,温茹拒绝观看。
再走几步路,便是那家花店。
与大多数透明的花店不同,这家花店的装饰颇为特别,像一个迷你的园林。
门外的百年老树被充分利用,交错却不杂乱得挂着各式各样的盆栽,装点缠绕着水滴样式的灯串,在夜晚格外动人。
院子里有潺潺流水,种植着矮小果树的小山丘,而在流水汇聚的小溪里养着几尾鲜艳的鱼。
屋里更是摆着种类繁多,新鲜妍丽的花卉,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花香、流水声,嗅觉、视觉与听觉都是享受。
可若说是更特别,那便是店主曾是温茹的一位客户,叫玊(sù)袅。
女孩生得美,五官大气明媚,笑时温柔恬静,颇有几分岁月安好的感觉。
温茹见到她那会儿,却不是现在的模样,那时的她像只刺猬。
对所有都抱有着质疑和恶感,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刀枪不入,生硬又决绝得拒绝所有关心。
如今这般恬静安然并不是温茹的功劳。
温茹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她不愿与温茹交流,温茹也不催她,顾自看着笔记,偶尔心血来潮画几笔画儿。
这样的态度自然是冷淡的,玊袅却觉得刚好,她本就不想听旁人的安慰关怀,他们自以为的体贴小心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提醒她的残缺。
是的,比起大多数人来说,玊袅是残缺的,如同她的姓氏,玉有了瑕疵,再千好万好也有了缺憾(玊袅的原话)。
玊袅意外伤了腿最后只能截肢,各自有了家庭关系冷淡的父母知道后都来关心安慰;不甚亲密的同学同事也多来关怀;即便是陌生人,见了她也会怜惜感慨……
她并不需要这些安慰,她本就无助绝望还要被他们释放同情心,情绪日渐冷淡暴躁;动则打骂叫嚣,他们被她泼妇般的模样吓到,同情心愈重在她的尖锐下也显得尴尬。
谁愿意拿热脸贴冷屁股呢?
本就不是太亲密的关系。
不过是认识的人本着情分关心下。
往日大方明媚不复,玊袅的印象只剩下了尖锐刻薄,又因为残疾便待她多几分迁就,背地里叹息,“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
玊袅又砸了一个杯子吓走了来慰问的人。
听着护士劝来人,“病人的情绪低落,不适合探望。”
玊袅轻笑了下,把桌上包装精美的慰问品通通扫到了地上,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外面的谈话,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看护连忙进来收拾了碎片欲言又止只得安静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玊袅一个人。
“终于安静了。”玊袅想着,扭过头去看窗外,她的手腕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疤痕。
窗户上镶嵌着的铁栅栏让这里像极了囚牢。
温茹第一次见到她便是在她砸了饭盒后,汤汤水水洒了一地,显得油腻又杂乱。
而她面无表情的看些旁人惶恐惊吓的模样,眼里是支离破碎的疼痛。
距离了空离开已过半年,天已入了冬。了然和了见也不必再打扫落叶,寺里的大多树都秃了头,枝干上也绑上了厚厚的草席。
寺里的斋菜渐渐以汤水为主,而往往,了见是吃最多的,不过平日里练武也不懒散,灵活壮实,又生张笑脸,逢人见笑,十分讨喜,掌勺的师父也总愿意多打些饭菜给他。
这些日子七妄和了然几人愈发亲近起来,尽管看得多了,七有时妄依旧会对了见的饭量感到惊奇。
山下渐渐热闹起来,锣鼓声和舞狮声常常传到山上,香油钱和香客也愈发多了起来。
守岁那日,寺里包了素饺子,几个小和尚便拉着七妄跑到后山去赏灯和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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