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番外之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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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川弹了弹烟灰, 也没怎么瞅站在车窗边的卫敛秋：“回家再说。”

又把烟叼了回去，像一尊不会动的玉雕。

到卫敛秋小区门口了，看到人车出来, 就跟着过来, 跟到酒吧又跟到这里，跟成了个大笑话。

这里的小区他进不去, 像个傻狍子一样在车里等。

卫敛秋没见过晋川抽烟, 电影里风流贵公子的写实篇，好看, 拧着劲儿也好看, 只是一个不常抽烟的人抽烟, 大半是因为心情不好。

就站在那里没动。

解释好像犯不着，不解释, 好像也不对。

憋了半天, 没敢上手拿走那根燃着的烟, 按着车窗嘱咐：“路滑，慢点开。”

晋川不理会。

生着气呢，说出口的话没准会伤人，唯有沉默。

卫敛秋就那么弯腰压着车窗，看着晋川。

他的眼睛有点狗狗眼的意思, 内眼角圆，瞳仁大而黑，眼尾向下, 但因为双眼皮宽而深，脸部轮廓利落五官又深邃，没有狗狗眼带出的无辜气质，反而有一种难言的野性，或者说匪气。

这种匪气平常都收敛几分，偶尔不遮掩，就会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像曾经饰演过一部警.匪片《山川险》的土匪头子，角色是男三号，但因为角色贴合自身气质，和当时做男主的影帝平分秋色。

也就是那部剧，卫敛秋行走荷尔蒙的称号被叫开，收获大批男粉的同时，还有人评价过卫敛秋面相，说这要是在古代，不是将军就是巨寇。

上午下过雪，路面湿滑，带起一阵阴冷气。

晋川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狗狗眼，没来由觉得这小孩不止长大了，还长的过分大了。

好像不顺着，随时随地能压过来咬他一口。

僵持十几秒，推开他脑袋：“知道了。”

之前晋川开车顶了一下卫敛秋的车屁股，下手有分寸，车又都是好车，重新上路不是问题。

两辆车一前一后，去的卫敛秋的家。

车开到楼下，晋川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他算什么人，有什么理由生气？

只是憋屈还是憋屈的。

下了车又点了烟，就靠在车门上抽。

在卫敛秋过来，像个电线杆一样杵在这儿，看着好像比自己高很多后，又不甘示弱的站直，朝副驾驶的方向扬下巴：“你的。”

卫敛秋站着没动，迟疑了几秒钟，绕到那边拎了袋子，然后关上车门。

袋子很沉，粗略估计得二十斤往上。

收到礼物，按理说得请人上去坐坐，但现在气氛尴尬，好像说什么都是错，最后憋出一句：“川哥，吃饭了吗”

正好晋川也说了一句：“就这么待客的？”

两句话撞到一起，晋川带着脾气，声一点儿没压着，再拔高点就像吵架似的，倒将卫敛秋的一句问压了下去。

心里那股闷气散了，抬眼扫他：“怎么不接着横了？”

卫敛秋：“......”

他不是横，是生气，冬天开车本来就要小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生气或者别的什么，撞车是拿来玩的吗？

对着晋川那张神采飞扬的脸说不出重话，索性沉默。

晋川更来劲，烟掐灭：“大晚上送女的回家，挺闲啊，怎么跟我吃顿饭就没时间？喜欢她？”

事实上，他看到脸了就知道那女的是谁，卫敛秋的CP像韭菜一样按茬算的，割是割不掉，索性所有人的资料都研究过，心里有数。

看卫敛秋送一个有女朋友的女艺人回家，晋川气的不是那个女艺人，是气卫敛秋闲成这样却避着他。

合约炒作，合同他都看过了，还装。

卫敛秋说：“有好感。”

晋川气笑了，溜溜达走过去，凑近了：“知道了？”

之前心里还有几分不确定，现在看这非得往谁身上靠的意思，就知道卫敛秋知道他的心思了。

对那句“有好感”压根没当回事，只心道感情这段时间是真躲着他呢。

挺聪明。

两个人几乎呼吸相闻，卫敛秋往后仰了下：“川哥......”

晋川还往前，将人逼在了车门前：“什么时候知道的？不喜欢还是没想好？没想好我给你时间，不喜欢，我再努努力。”

卫敛秋抬眼看他：“我喜欢女人。”

晋川沉默了几秒，从始至终没有回避卫敛秋的目光：“我知道，只是还没有喜欢的女人，对吧？我先排的队，好不好咱们试一试，成吗？”

夜空如浓墨，桃花眼清寂而柔软的望过来，映着灯火，也装着眼前人的影子：“秋秋，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可能做的不是很好，你别急着排斥，性别的事已经改不了了，要是习惯不了别的，柏拉图一段？别一棒子打死，好不好？”

话说完了，晋川也没有继续逼他，往后退了几步，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了好大一束玫瑰花。

考虑到是过节，他今天穿的正式，水银红的西装，外套驼色大衣，玫瑰火红俊颜如玉，胜过一切偶像剧的桥段。

就这么捧着花到卫敛秋面前：“有备无患，过去一年每一次来见你，我后备箱都准备着，终于有机会送了，喜欢吗？”

卫敛秋已经被一系列变故弄懵了。

在他的计划中，顶多让晋川上楼吃顿饭，然后开车将人送回去。

再往远处想，以前拍戏的时候遇到相关的戏，也会想，将来遇到喜欢的人去追求，就这样捧着花表白。

现在，反了。

是被人拿着花表白，而且送花的人比花还耀眼。

晋川早克制够了，想说什么说什么，百无禁忌一样：“不喜欢我没关系，花是无辜的。”

看卫敛秋愣着，指尖戳了戳他胸前的玫瑰花：“听不到啊？那我声音再大一些？”

这小区安保严密，不会有娱记混进来，但大晚上喊一嗓子，扰民是肯定的，卫敛秋只得道：“听到了。”

晋川：“没了？——不答应可以，但花得接吧，大老远拿来的，公平点，别的女人坐你的车我都没说什么。”

卫敛秋心说车祸都弄出来了，还没做什么，到底接过花。

花捧着，手里的袋子也没让晋川拎。

在楼下说了这么多话，两个人即使穿的厚也禁不住，进了电梯之后才觉出手、耳朵和脸，全都冰的很。

晋川开的门，进门了拿拖鞋给卫敛秋，又脱大衣，还试图给卫敛秋脱羽绒服，被躲开后也不以为意：“我烧点开水？柜子里是不是还有豆粉，你也喝一杯，暖一暖，天真是太冷了。”

卫敛秋：.....这好像是他的家。

拿了晋川扔在沙发上的大衣，还有自己的羽绒服，挂在了玄关处的衣架上。

喝了豆浆，卫敛秋就收拾晋川带来的东西，有些不禁放的需要放在冰箱里，又问晋川想吃什么。

晋川说吃过饭了，又不是过去找借口赖这里的时候，不想让卫敛秋忙来忙去，让出半边沙发：“过来坐，咱们聊聊？”

卫敛秋觉得屋子太小了，好像到处都是晋川的气息，让人无处躲藏：“川哥，很晚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一切都太突然了，他......

之前上楼的时候就下雪了，这会儿雪下的更大。

晋川捞着抱枕rua，大长腿将茶几都顶出去一小截，看着窗外：“下雪了，开车不安全。”

卫敛秋：“我开慢一点。”

晋川站起来：“那算了，我自己回吧。路都冻僵了，万一车轱辘打滑......应该不能，我开车都十年了。”

他自言自语，慢腾腾的往玄关那儿走。

卫敛秋跟过来，伸手拿衣服，一边道：“我送你。”

晋川不让：“你是我的谁啊，就送我？”

来劲了，飞快的穿上衣服，推门就要走，最后没走成，被卫敛秋拦进了门。

索性靠在门板上，一手搭卫敛秋的肩：“秋秋，你舍不得我走啊？也行，那我要睡你床，我的睡衣还在吧？”

卫敛秋头疼：“这是我家，没有你的睡衣。”

其实是有的，晋川用过的东西他专门腾了一个柜子放起来，上次穿的睡衣洗过烘干，还专门挂到阳台上，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一天。

晋川笑起来：“没有就没有吧，我穿你的也一样。”

看着眼前人修眉俊目实在招人，声线低了些：“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留宿，可以要个晚安吻吗？”

男朋友是自封的，不心虚，还神气的不行。

卫敛秋实在招架不住，反锁上门后大步回屋了。

晚上，晋川如愿睡在了卫敛秋的大床上，睡衣还是上次那件，比上次多了软绵的感觉，穿着很舒服。

卫敛秋睡在了客房，并且拒绝读唐诗。

窗外雪落无声。

晋川靠在床头玩手机，其实就是睡不着，给周嘉荣发短信，实在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觉，索性发了一串欢乐的表情包。

润园，

床头的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周嘉荣安抚的亲了亲祝余湿.漉.漉的的眼尾，伸手将手机拿过来。

看到聊天框里一串表情包，脸都黑了，飞快的点了几下扔到一边，攥住祝余推自己的手：“怎么了？”

祝余：“腿.疼。”

周嘉荣抱着他，两个人换了个位置：“这样行不行？”

祝余趴在他胸口：“那你先别.动，要歇一歇。”每次到什么节日的时候，夫夫夜生活都是个大工程，得缓缓。

与此同时，客卧，

假寐的卫敛秋忽的坐起来，按开手机。

十一点半。

他终于想起晚上忘记了什么事，机票......

机票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一时又想一墙之隔的那个人，现在在干什么。那样的敏锐和热烈，是他认识的那个晋川，又好像不是。

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主卧，

晋川左等右等没有回音，这回发了文字：“荣哥？”

消息没发出去，他被拉黑了。

晋川：“......”

还是睡不着，开了灯。

客房的门是关着的，晋川想了想，没推，今天晚上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要适可而止。

去客厅转悠了两圈，最后去厨房，想找点东西吃，消磨消磨时间，进去了，站在那里不动了。

厨房料理台上，放着一个人腰粗的蓝色塑料桶，桶里一大束玫瑰，花束很大，在桶里也挤挤攘攘，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很鲜活。

桶旁边放着一个蓝色玻璃杯，半杯水，养着一朵根茎短短的玫瑰。

原来，没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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