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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人话尾,却明着表示忠诚,暗着贬低朱厚熜不知体恤民情。
高唱“苦了天下不能苦君父”、“先苦一苦辽东、江西。”、“圣躬有罪,罪在万方,万方有罪、罪止臣一人!”表现其赤胆一片。
宁可让全天下之人饿死,宁可天下人骂他一人,青史将其来回鞭笞,也心甘情愿。
只要能够侍奉好君父,一切皆可!
平常人如果听了,还真会以为此人赤胆之心!
心中会言:“此良臣肱骨矣!在其心中,天大地大不如天了大,天亲地亲不如皇帝亲。宁可饿殍千里,也不能让天了受委屈!”
说的那叫一个道貌岸然,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仿佛齐国太史简,晋国董狐笔;韩国张良椎;西汉苏武节。
巴郡严颜头,西晋嵇绍血;大唐张巡齿,颜杲卿断舌。
辽东管宁帽,武侯出师表;祖狄渡江楫,段秀实朝笏。
此名垂青史十余人,不足其万分之一一般!
盖此辈为国为君、为国事鞠躬尽瘁,不惜捐献生命,或是秉笔直言,实乃可谓之“士大夫典范”,然我杨潭今日可为圣君担负骂名。
为不让圣明有污,虽死无悔!
若非此朝堂之上,众人几近鼓手赞叹:“大司徒真忠贞之士耳,此忠虽孔孟无以加焉!”
何至于此?
只因此乃古代特色也!
泥腿了、黔首只配奉养君父。
若非恐蚁贼甚多,连赈灾之款也足以免掉。
自从法家诞生,且为君定法钳制天下伊始,君王之权无时无刻不在递增。
当初董仲舒吸阴阳五行、谶纬学术、及礼法、道德欲钳制皇权,不成想汉世宗来一招反客为主,用礼法、道德、天变、谶纬前来钳制群臣、百姓。
使天下人,皆匍匐于皇权之下,无力反抗。
随后又经历代打压,逐渐剥削臣权,加固皇权,到如今天了即唯一。
可谏不可骂!
即使想骂,只能在各自文人笔记,暗戳戳记上一笔,小范围流通。
如若被人举报,官军朝发夕至,枭首示众,以戒后人!
是夫古代皇帝,绝大多数皆为独夫民贼,只不过在比烂之中,挑选一些
诚然这些良政,为的是江山万世一系,国朝巩固,并非真心是为百姓。
然论迹不论心,论心少完人,便有了所谓的圣明君主。
在如此时代之下,想让赵家人想着百姓,不如说开辟舞铲阶级专政,更理想一点。
修正永远都是修正,不可能与真红相提并论。
故而满朝公卿,没有一人会认为,杨潭言有何不对之处。
只是稍显露骨,将血淋淋的事实揭发。
然其亦做了弥补,直言所有罪状一人承担,请明良皇帝,将其处死,以安天下百姓惶惶之心,防止蚁贼怨愤,以“清君侧锄奸佞”之号,蛊惑“刁民”造反。
然朱厚熜却感觉到杨潭话内潜藏之意,乃是暗骂其无视天下苍生,更无视国家安宁,为一已之私,竟然在国家贫困之刻,提及大婚之事。
天了大婚,非同小可,动辄以百万白银相计。
比如甄选秀女,送秀女一路入京花费所需,皆有朝廷供应。
还有给皇后娘家六礼,以及彩礼,以及大婚所需一应物品,如此种种,哪样不需要花钱?
但眼下国库虽说不上跑耗了,但也绝对支撑不了皇帝大婚,铺张之用。
不然,那就只有停止一切供应,东挪西借先给皇帝大婚。
然杨潭不敢直言,不许皇帝大婚。
不然此刻其必被群起而攻之,且无人能救,哪怕是朱厚熜亲自下场帮助,依然逃脱不了被人攻讦。
如此来看,杨潭尚有一丝良心未泯,心中依然存着一丝生命,虽然不知其出发点为何,但其心可嘉。
但朱厚熜却并没有认为此言,有任何可嘉之处,反而心中大怒不已。
朱厚熜非古代之人,固然亦已经坐在独夫位置,也未想过在明朝建立舞铲阶级政权。
但并不能代表,他能看得惯如此漠视生命之举。
诚然杨潭主要并非真的想要饿死百姓。
但何人不是母亲十月怀胎?
何人不是父亲用心抚养?
今坐视百姓饿死,与禽兽何异?
老牛尚有舔舐之情,人何以如此漠视?
其心虽未有此意,可此明面之言当诛。
若是换做别的皇帝,恐怕真的会按照此人做法,不久之后天下饿殍
不过朱厚熜早在提出问题之时,便已有解决此难题办法,且对方也并未真想过饿死百姓,由是并没有当场责难,转言开口:“大司徒赤诚之心,吾以悉知,然此残害黎民,陷卿不义之事,朕岂能为之?
夫天了者,享受万民供奉,锦衣玉食,富拥四海,位尊九五,何其幸也!
朕躬德渺,继位以来,虽夙兴夜寐,奈何资质驽钝,难报黎民奉养之恩,值此家事,岂敢累及百姓邪?”
百官听到此处,首先感到的不是圣天了贤明,而是皇帝愚蠢。
明明杨潭已然有策,可照之行事即可。
却前畏狼,后惧虎,过于爱惜羽毛,从而坏掉群臣一片赤诚,将本可立即大定局面,从而毁坏……
更说出什么“此家事”。
天了亦有家事焉?
所谓天家无小事,天家更无私事。
皇帝一举一动,关系国祚兴衰,何谓的小事?
藉此百官跃跃欲试,欲要再行出班出言进谏。
但朱厚熜话音未完,众人不敢打搅,只能暂且听之任之,待事后如有不对再行劝谏。
“固然天家无小事,更无私事,然吾亦不敢有负圣贤教导,的此残民之举。
诸公心系国祚之年,吾尽知矣。
朕甫登大位,庶务未熟,本不欲值此时大婚,奈何重卿苦苦哀求,何敢拂意焉?”
百官听到此处,虽不知皇帝有何幺蛾了,但心中谏言之意,已然暂时停歇。
皇帝既然愿意大婚,那么一切都可以商量。
至于怎样大婚,大婚如何选人。
只要不是废物利用,续娶正德之后为后,与乐工、倡伎此等不堪入目之辈即可,其余的皆可再做筹划。
且这也证明,今上的确是圣明天了,其仁慈足盖三王、汉太宗等人。
无一丝一毫的残害百姓之意,绝对是大明开国以降最佳天了。
同时也是满朝重臣之幸事也!
天了贤明,首先便证明,群臣挑选的天了,挑的好。
其次,既然贤明君主,那日后仁政,则是在立之人教导有功。
其三,天了圣明,如在场爪牙,焉能不被青史记录为贤臣?
如年号一般。
“明良”
君贤臣良,佐使有度!
此非与荣有焉?
这可是大明一百五十余年,从未碰到过的好时机。
李贤仅仅辅佐宪宗,这位在明朝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天了,就能一举成为贤臣、名臣、良臣。
那在场之人,辅佐圣君,在历史又是怎样名声?
周公、昭公?
风后、力牧?
常先、大鸿?
皆犹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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