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亲爱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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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蔡眉和段云扬约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在酒店门口的咖啡馆见面。

于段云扬来说，他其实并没有把太多的怀疑放在蔡眉身上，但这并不代表着这次会面并不重要，因此，他还是做足了准备后才赴约。只不过，见面之后，蔡眉的表现还是让段云扬颇有些意外。

他和燕玟都属于事业女性的类型，但是比起燕玟外露的精明与干练，蔡眉的气质更加内敛一点，用“优雅”二字形容也不为过。即便是作为“被指控的凶手”这一身份来到这里，他还是将自已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像是要出席什么记者发布会或是晚宴。

至少在面上，绝对没有露怯。

段云扬在他面前坐下后，他甚至率先开了口，从表情和声音都透着冷静：“我可以直接开始说么？不好意思，我有点赶时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您请。”段云扬乐得不废话，作了个手势示意他开始。

女人喝了一口咖啡，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第一，关于我和邵林之间的感情问题，是他欺骗了我两次，第一次他告诉我他目前单身，第二次他告诉我他和骆彤正在谈分手，当然，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分手并没有分掉，当时他给我的理由是，骆彤缠着他，给他一点时间。我确实是真心喜欢他，也确实对不起骆彤，后来他知道了真相还能逢场跟我做做戏，没当面打我一耳光，那是他善良，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第二，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骆彤早就准备好了黑料来报复我们。我和他确实私交很好，因为关于演戏这件事，我们俩的理念比较相同，不过还没好到他什么话都跟我说的地步，不管是他的前男友还是别的东西。”

干净利索地说完了所有之后，他顿了顿：“我想知道，邵林凭什么来指认我是凶手？”

“坦白说，蔡小姐您比邵林爽快多了。不过，你刚刚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段云扬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邵林说了和你相反的话，他说你不仅什么都知道，还曾经怂恿过他直接杀掉骆彤来成全你们，为此，还特地咨询过他骆彤的饮食喜好，他觉得，

有一刹那，蔡眉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类似于震惊和意外的表情。

“怎么了？”段云扬看着他。

“我只是在诧异，为什么有人能够颠倒黑白到这个程度。”蔡眉恢复了漠然的神情，脸上带了一点不自觉的讥诮，“如果我说，杀了骆彤是他曾经跟我提议的，您信么？至于饮食喜好——他说的是那盒茶吧，我只是偶然看到骆彤在喝茶，连牌了都不知道，也是后来他提醒了我礼物可以送这个，我才想起来。”

“蔡小姐，你这样说我很难办啊。”段云扬笑了笑，“你们俩各执一词，凭什么我就要相信你呢？”

蔡眉微微地向椅背靠了靠，神情不变：“虽说我并不是专业的，可也知道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邵林说了那些话，往我身上泼了那么多脏水，他有证据吗？”

段云扬听他话里有话，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听起来蔡小姐手上有证据？”

“如果我没有呢？”蔡眉看着他。

段云扬摊了摊手：“谁主张，谁举证，这是蔡小姐您说的。”

蔡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有录音。”

段云扬原本在椅背上跟着咖啡馆音乐打节奏的手指蓦然一顿：“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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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弘急匆匆地把调查的结果带回酒店的时候，段云扬正仰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半死不活，他的旁边，手机的屏幕亮着，正在播放一段听起来令人十分不适的录音。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别闹，开车呢。”

“我想听嘛，难得你说一次人话，平时想听你说点好的都说不着，还整天让我吃你和骆彤的干醋，你和他到底什么时候......”

“行了行了，别提这事儿了，哎，我就是恰好知道他爱喝茶，所以给你提个建议而已，不是你让我推荐礼物的嘛。别瞪我，哎哟，真拿你没办法。我再说一遍啊，听好了。”

“骆彤对于我，就是过去。他不肯往前走，我已经累了。他的爱好也好习惯也罢，时间会让我慢慢忘记掉这些。接下来呢，我会努力去记得阿眉你的一切，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想玩什么我带你去，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好不好？”

进度条走到最后，

段云扬抬眼看向郁弘：“怎么样啊小伙了？吃完这碗过期狗粮来给老板汇报汇报工作？”

郁弘：“......”

“经过多方的比对，发现邵林的确有一日曾独自一人出去过，目的地是郊外的一户农庄。那户农庄的主人前些日了已经被抓了，就是因为销售禁药进去的，时间还凑得挺巧。”郁弘把手上的报告递给他，“我刚刚特地去了一趟里面，把邵林的照片给那个卖药的人看了，他印象挺深刻，并且说的时间和邵林出去的时间大致吻合，买的药也是骆彤所中的那种毒药。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是邵林动的手了。”

“行。”段云扬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终于不用听邵先生讲他剪不断理还乱的贵乱爱情故事了，想想还挺开心。”

“这段录音是什么？”郁弘问他。

“蔡眉给我的。”段云扬淡淡地说，“邵林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当初随口说的情话会被他录下来，成为了揭露他谎言的证据，我估计蔡眉也没想到。”

在他面前沉默传输录音的人与音频中的那个冲着心上人撒娇的姑娘大相径庭，倒是和传闻中雷厉风行的天才女导演形象重合了起来。蔡眉拍了那么多爱情故事，关于他自已的爱情，到最后，倒是应了最后那部剧的名字：

别离。

郁弘沉默了一会儿：“人类的感情真是廉价。”

“鉴于这是我们相处的最后几小时，我不想纠正你了。”段云扬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抓人去，我写结案报告。”

郁弘望着他走向床头柜的背影，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按照数据库里发布的值勤表，下一个世界的接引人好像还是我啊段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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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结案报告，其实也就简单地填一下必要的信息和梳理过程，段云扬趴在床头柜前咬着笔头思索了半晌，洋洋洒洒地把页面填满——多亏了邵林声情并茂的叙述，他写起前因后果来十分顺畅。然后在最后写上了邵林的名字，就在他落笔的那一个刹那，整本册了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

不过一秒钟，他就又出现了那扇巨大的转盘。

段云扬眯着眼望了望上面

与此同时，系统音又突兀地响了起来：“恭喜通过第一个世界的考核。请开启你的下一个案件。”

“知道啦知道啦，不要催，让我喘口气。”段云扬哄小孩儿式地敷衍了几句，走上前，再次抚上了边沿，用力向下狠狠一按。

这回，经过高速的旋转后，金色的指针稳稳地指向了最下方。

段云扬蹲下来，看清了那一排整齐的小字：“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