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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栋急匆匆穿过走廊,脚步声铿锵有力,听起来底气十足。

须臾间,光影暗换,他如约而至,推开朱漆门板,却见屋内豪绅满座,一片愁云。

这里是轮船招商局二楼会议室。

窗外秋高气爽,朗日晴明。

相比之下,会议室内的气氛却显得极其阴沉、压抑。

十六铺码头工人叫歇,已经持续了三天,无数商船被迫滞留渡口,南北货物堆积如山。

码头停摆,不仅损害了轮船招商局的利益,更是动摇了沪上的根基所在。

仅仅三天时间,华洋双方和工商两界,便已俱受震荡。

轮船招商局在十六铺坐拥半数码头,身在其位,难辞其咎,因此不得不紧急召开董事大会,共同商讨应对办法,而主管码头业务的李国栋,自然成了本次会议的众矢之的。

他刚坐下身子,各大股东的声讨、指责便随之呼啸而来。

其中吵得最凶的,莫过于招商局的矿务总办。

此人姓唐,四五十岁,虽说是个生意人,但却曾在青帮记名,而且辈分不低,在十里洋场颇有些声势名望。

会议开场,他便先声夺人,拍桌瞪眼道:“李国栋,这都已经三天了,十六铺道现在还没复工,你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

李国栋不慌不忙地申辩道:“唐总办,不是我不能解决,是我的解决方案你不同意,我能怎么办?”

“你那不是方案,是软弱!”唐总办态度坚决,“劳工涨薪的事情,想都不要想,对待叫歇,我们必须强硬、强硬、再强硬!”

李国栋作为码头负责人,这三天始终在同劳方保持接触。

十六铺码头工人以皖北同乡为主,他们提出的要求主要有两点:一是提高工薪;二是替换十六铺的所有码头经理,改由皖省同乡会接管。

但是,以唐总办为首的资方强硬派,始终不肯松口,并且得到了大多数董事的支持和认可。

众人都不想轻易妥协,钱财倒在其次,最担心的是码头工人日后得寸进尺。

李国栋闻言,不禁耸了耸肩:“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继续跟他们耗下去。”

余下几位鸽派董事立刻摇了摇头:“不不不,那怎么能行,码头一天不复工,招商局就要赔钱,我们的损失比他们大太多了。”

“不只是招商局赔钱的问题,我们手里的股票也要跟着贬值呀!”

“而且最近这两天,官府和商会一直都在催我们尽快复工,最多七天,超过七天,沪上必乱,大家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吧!”

“还能怎么办?”有人忽然冷嘲道,“问题的根源就在李董事那边,一座码头签订两份合同,我看应该直接开除徐怀民,如果劳工非要涨薪,那就干脆从李董事的分红里面算吧!”

有明事理者连忙反对:“这叫什么话?我们招商局是个整体,凡事应该一致对外,现在劳工还没分化,我们自己倒先乱了,成何体统!”

唐总办撇了撇嘴:“那也应该先把责任讲清楚,搞出这么大个麻烦,谁的问题,大家心里都有数,董事会也该趁这机会洗洗牌了!”

李国栋不愿坐以待毙,遭人借题发挥,于是当场反驳道:“十六铺以皖省劳工为主,让皖省同乡会来接管,最有利于码头稳定,楼静远先前无故开除劳工,引发工众不满,我另立合同把他替换下去,是为大局着想。”

“你怎么能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唐总办反唇相讥,“商业要讲究信誉,合同的事情,能是你单方面想立就立、想废就废的?这还有王法吗?”

李国栋不予理会,转而看向其他董事,却问:“各位,我倒想问问,十六铺的码头生意,什么时候是凭合同和法律说的算了?”

闻听此言,各大股东不得不闷声点头,沉吟不语。

所有人都知道,李国栋所言不虚。

码头业务的不同之处在于,有太多的帮派势力牵扯其中,而十六铺又地处法租界和华界交汇处,治安混乱,向来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金源码头虽说是轮船招商局的产业,可实际情况中,轮船招商局从来都无法随意任命码头经理。

道理也很简单,资方认可的工头,劳方未必认可。

工头儿若是没有足够的威信,长此以往,码头必定滋生混乱。

无论是徐怀民也好,还是李国栋也罢,向来只能根据帮派间的胜负签订合同,而合同的效力,向来也只取决于帮派的实力。

各个码头朝秦暮楚的情况时有发生,毫不鲜见,以此来抨击李国栋失职,只能在理论上站住脚,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思虑良久,几個强硬派董事随即纷纷表态。

“既然这样的话,我看我们也不要再跟他们谈了,干脆去找杜镛先生来解决吧?”

“对对对,沪上的麻烦,还是最适合由青帮出面才好,而且杜镛先生办事周到,应该不会落下把柄。”

“那就还得麻烦唐总办帮忙,去请杜先生了。”

唐总办闻言,不禁春风得意,身为青帮“大”字辈人物,尽管不在江湖,他也自信杜镛会卖他三分面子。

几句奉承下来,他便笑呵呵地点头答应道:“好办好办,只要诸公信得过唐某,我今天晚上就代表招商局去杜公馆商量。”

然而,这话却顿时触怒了李国栋。

他主管码头的权力,之所以一直处于半架空的状态,正是因为常常受制于帮派势力,其中影响最大的,莫过于青帮弟子。

偏偏他在沪上根基太浅,缺少青帮人脉,因此每当码头遇到麻烦时,各大股东便常常请唐总办出山,横插一脚,越权干预他的职权。

若是放在以往,李国栋恐怕也就当忍则忍了。

可如今眼看斧头帮声势浩大,他身为皖省同乡,自然没理由不去联合外势,巩固实权,当下便断然拒绝各大股东的提议。

“各位,十六铺码头是招商局的码头,总不能一碰见麻烦,就去找青帮平事吧?我已经跟劳方谈好了,他们不接受其他代表会面。”

“李国栋,你什么意思?”唐总办当即质问道,“我看你是跟皖省同乡会串通一气,反过来要挟招商局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李国栋转而向其他董事寻求支持,“各位,只要你们全权委托我去找劳方谈判,我保证码头明天就能复工。”

此话一出,各大股东便又立刻争论起来。

渐渐地,董事成员也随之渐渐分成两派。

强硬派占据多数,奉唐总办为首,主张联合青帮、官府、法捕房、甚至沪上驻军,动用一切手段,软硬兼施,彻底瓦解码头叫歇。

鸽派占据少数,奉李国栋为首,主张由他凭借同乡的身份,去跟劳方谈判,为求尽快复工,避免更大的损失,可以适当让利。

如同往常一样,轮船招商局股东董事大会,仍旧以争吵开始,又以争吵结束。

纷纷扰扰,争论了很久,直至天色擦黑,大伙儿的嗓子都冒烟儿了,会议才将将进入表决阶段。

唐总办凭借青帮背景,在向董事会频频施压下,终于如愿夺权。

轮船招商局最终决定,全权委托唐总办向青帮求助,以强硬姿态调停码头叫歇。

同时,由于李国栋在任失职,从此退出董事会行列,码头业务改由唐总办兼理,开除徐怀民,人事任命一律重新定夺。

不知不觉间,窗外日月更替,而室内也在进行权力交接。

鹰派董事旗开得胜,谈笑风生;鸽派董事闷闷不乐,忧心忡忡。

李国栋更是气愤地拂袖而去,惶惶若丧家之犬。

唐总办则在会议室内大享众人吹嘘、奉承。

各大股东也的确对他报以厚望,接连同他握手嘱咐道:“唐总办,这次还得辛苦伱了,但愿码头能赶快复工,这样大家都能好过一点。”

“客气客气,承蒙诸公信赖,唐某一定尽心竭力,各位等我的好消息吧!”

如此又磨蹭了一会儿,待到华灯初上之时,唐总办方才离开轮船招商局大楼,抬手叫来一辆黄包车,朝法租界市区而去。

……

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唐总办心情大好,就连黄包车都跑得异常轻快。

只是没想到,车夫刚拐进一条弄堂,斜刺里便猛然杀出两道人影,手持棍棒,迎面而来。

唐总办本在哼着小曲儿,猛惊觉眼前恶风不善,人车交汇,只在刹那之间,不等回过神来,棍棒已然照头砸下。

却听“咚”的一声脆响,果然是一颗好头!

唐总办刚刚惨叫一声,腮帮子就又遭一记棍棒横扫,整张脸立时朝右甩过去,便听“唰啦”一阵碎响,门牙落地三颗。

“别打别打,有钱!有钱!”他连忙伸手求饶。

然而,二人半句废话没有,叮咣五四,先来一顿暴打,随后这边堵嘴,那边绑手,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唐总办左格右挡,难以招架,前前后后不出十秒钟,就见一只麻袋张开血盆大口,迎面而来。

“唔——唔——”

任凭他如何奋力挣扎,眨眼间还是落进了麻袋里。

紧接着,黄包车夫将雨蓬一扣,拉着唐总办便快步遁入灯火昏暗的弄堂之中。

绑票的过程很快,也许会有目击者发现,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有目击者,多半也不会主动报官。

挣扎了没一会儿,唐总办便渐渐力竭,加上嘴巴遭人堵死,只能拼命张开鼻孔,大喘粗气,因为缺氧,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及至此时,他已经猜到了,这两个人应该跟李国栋有关,因而总觉得自己至少还有说话的机会。

只要能开口,凡事就都有缓和的余地。

何况,他名义上也算是青帮弟子,说出来,道上的小瘪三总该有几分忌惮才对。

可惜事与愿违,黄包车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他在麻袋里等了很久,始终没人过来跟他交谈。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越来越疲惫,终于缓缓昏沉了下去。

……

……

夜深,月明,黄浦江西岸渡口。

不远处,陈立宪翻动桨叶,将一艘小舢板缓缓靠近引桥。

桥头上,骆驼肩扛一只不断蠕动的麻袋,将其丢在舢板上,随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唔——唔——”

唐总办在麻袋里拼命呐喊。

可惜,求救的声音还不如江水拍案来得清晰。

他感觉身体正在上下浮动,耳边泠泠的水声渐渐变得厚重,这意味着三人已经缓缓来到了江心附近。

忽然,袋口被人打开,一股清冽的空气沁入心脾。

唐总办赶忙挣扎着探出头来,却见船头船尾,分别坐着一个招风耳和一个驼背汉,船上没有灯,看不清二人的具体相貌。

陈立宪见状,抬起一脚,便将唐总办的脑袋重新揣进了麻袋里。

随后,骆驼便将几块沉甸甸的石头塞了进去。

“唔——唔——”

唐总办仍在奋力挣扎,总觉得自己至少可以说句话、报个号、求个情、认个错,哪怕最后是徒劳无功,起码也能死而无憾。

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但他没意识到,当有人真正想除掉另一个人时,从来不会有任何废话。

陈立宪和骆驼只是自顾自地往麻袋里塞石块,不过片刻工夫,便又重新将麻袋封好。

旋即,两人齐力抬起麻袋,小舢板也随之微微倾斜了一下。

“唔——唔——”

“咕咚——哗啦啦——”

麻袋坠入江中,激起的浪花涟漪将小舢板轻轻推开,江面上顿时翻出一层细密的浮沫气泡。

两人并未着急离开,而是静静地立在船头俯视。

唐总办似乎挣扎了片刻,待到麻袋里已经全部注满江水以后,他才渐渐沉默下去,从始至终都没能找到说话的机会。

很快,漆黑的江面就不再有任何动静,连一丝波纹都难以发现。

陈立宪和骆驼这才坐下来,翻起桨叶,慢慢悠悠地重新驶向码头渡口。

这时节,十里洋场华灯璀璨,歌舞升平,一派繁华盛景,甚至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的说笑声,而外滩的群楼,则倒映在漆黑的江水之上,轻舟划过,倒映也随之变得扭曲、病态,仿佛两个世界……

————

P.S.修改完毕,各位见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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