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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车骑怒兴兵
张辽抱着陆康的尸体,看着跪在旁边哭泣的婢女,忍不住轻轻一叹。
“你家先生平常可有喜爱之物,且去寻找过来,一起葬入墓中,就当作是陪葬品吧。”
婢女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先生除了所佩戴的那块玉以外,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
张辽沉吟许久,最终扯下来那块玉佩,让人帮助陆康整理仪容,换好衣服,最后选择了一个风水宝地,为之下葬。
让张辽没想到的是,下葬之日,几乎全城百姓都自发前来为陆康送葬,有条件的全都身穿白衣。
那些较为贫困的家庭,哪怕家中没有白色衣服,也都用白布绑在了额头之上。
百姓们全都面容悲切,看向张辽等人的眼中,丝毫没有掩饰仇恨之色。
数万人的送葬队伍,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却井然有序,而且安静的可怕,根本没有人随意喧哗。
张辽见状,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暗自想到:“陆使君得民心如斯,温侯贸然杀之,此乃取死之道也。”
“纵然车骑将军不引兵来攻,做此有悖民意之事,恐怕亦不得长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扬州,九江郡,寿春,车骑将军。
这一日,周琦正在府内处理政务,却见项弘、陈文连袂而来,脸上都带着急切之色。
周琦见状,不由笑着问道:“出了何事,你二人既然如此慌张?”
项弘声音低沉的说道:“吕布派兵突袭庐江,黄邵战死,陆康被俘以后为吕布所杀。”
“啪哒!”
骤然听闻如此噩耗,周琦只觉心中一紧,未能握住手中之笔,毛笔直接掉落在地。
他收敛了笑容,脸色阴沉的可怕,问道:“消息可属实?”
陈文答道:“已经确认过,不会有错。”
“嘭!”
周琦猛然一拍案几,怒道:“吕布匹夫,安敢犯吾边境,杀吾爱将!”
陈文说道:“根据多方探听,应该是吕布受了袁术挑唆,以为庐江非明公治下,这才引兵来攻。”
周琦听到这里,不由心中懊恼。
他摆了袁术一道,却自恃实力强悍,以为对方不敢与扬州开战。
未曾想,袁术虽然没动手,却是派出了吕布这头虓虎。
周琦也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袁术因为觉得吕布骄横跋扈、四处劫掠,不愿收留对方。
吕布无奈,这才北上转投袁绍,却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再次被袁绍驱逐追杀。
吕布走投无路,又跑到了兖州,与张邈交好。
等到曹操杀了边让,攻打徐州的时候,张邈、陈宫共举吕布为兖州牧,偷了曹操的老家,一度把曹操逼得打算北上投奔袁绍。
正是因为犯了历史经验错误,周琦才从未想过防备吕布。
因为按照历史发展,不应该出现这种剧情才对。
却没想到,由于蝴蝶效应的缘故,郑泰未能出任扬州刺史,留在了袁术身边,给他出了这么一条驱狼吞虎之计。
看着愤怒的周琦,项弘、陈文对视一眼,纷纷跪倒于地,道:“吾等愿领兵攻打庐江,击杀吕布,为黄邵报仇!”
黄邵自从周琦讨黄巾开始,就已经投诚跟随左右。
那个时候,周琦曾在安丰县赋闲数年,黄邵亦是不离不弃,反而刻意与项弘、陈文等人结交。
这么多年下来,几人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他们可以不在乎陆康之死,却都想要为黄邵报仇,这才连袂而来,向周琦请战。
周琦摆了摆手,道:“若有袁术掺和其中,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先召集众人前来车骑将军,一同商议应对之策。”
没过多久,扬州文武便齐聚一堂。
当然,像徐晃、许褚这些领兵在外的将领,却赶不回来,也根本脱不开身。
周琦环顾众人,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众人尽皆哗然。
几乎没有人想到,吕布这条丧家之犬,居然敢偷袭庐江,而且还如此轻易就将之拿下。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以后,周琦这才沉声说道:“吾欲起兵攻吕布,为陆康与黄邵报仇雪恨,诸位以为如何?”
“车骑将军还请息怒,此时并非开战良机!”
项弘闻言大怒,转头想要寻找是谁阻止出兵,却看到了是倍受周琦器重的杜畿,不由沉声问道:“吕布那厮无故兵犯庐江,杀庐江郡守与庐江郡都尉,为何不能出兵?”
说到这里,项弘右手按剑,怒视杜畿。
杜畿虽然不惧,却也知晓项弘乃周琦心腹,很大程度能够左右周琦的想法,却也不敢怠慢。
“吕布之举,自然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应当发兵征讨。”
“然陈文将军刚才说过,吕布攻下庐江以后,就大肆征召士卒,麾下已有两万之众。”
“若只吕布一人,自然不惧,然其背靠袁术,一旦明公在庐江与吕布僵持不下,袁术必然发兵来援。”
“吕布不足为惧,袁术却不容小觑。若欲讨之,必要从各郡征召大军与之对决。”
“今扬州初定,各地都有流民需要安置,对于山越的围困战略,也已经开始启动。”
“值此紧要关头,若贸然引发大战,此前所努力,将尽数付诸东流。”
杜畿的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包括鲁肃、张允、顾雍在内的一干文臣,几乎都反对此时出兵。
并非他们畏惧袁术,只因扬州现在的局势太过微秒,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妄起战端,后勤没有办法跟上的话,就会影响扬州的全局发展。
如今的扬州,只要在苟上三五年,等到彻底清除内患以后,必然能成王霸之基,到时候退可割据一方,进可争夺天下。
与扬州全局相比,区区庐江一郡,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周琦见众人纷纷表态,最后将目光放在田丰身上,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要是换做之前,田丰肯定巴不得周琦与袁术开战,也好为袁绍争取时间。
可是现在,他已经被袁绍抛弃,就连家眷都留在寿春,自然不愿再为袁绍谋划。
但是田丰心结尚未解开,也不想为周琦谋划,只想混点俸禄养活家人,当即就有些敷衍的说道:“我觉得诸位说的都有道理,但究竟要不要出兵,还需要将军自己抉择。”
听到田丰如此敷衍之语,周琦不由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目光放在了戏志才身上。
“志才计谋百出,今日为何不发一语?”
戏志才看着周琦,道:“我在等吕布的书信。”
众人闻言,尽皆愕然。
张允道:“吕布刚夺庐江,又杀了庐江郡守以及郡都尉,怎敢给明公写信?”
众人皆面露不解之色,唯有田丰却是诧异的看向了戏志才。
戏志才解释道:“吕布既为袁术所诓骗,此前未必真心与明公结怨,彼既畏惧明公之威,又不舍庐江之地,必然会放低姿态写信给明公,以求盟好。”
“报,吕布使者到!”
果不其然,戏志才话音刚落,就得知吕布使者抵达寿春。
周琦暂停议事,命人传唤吕布使者。
使者上前见礼,随后奉上了吕布的书信。
周琦看完书信以后,却是勃然大怒,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骂道:“吕布匹夫,杀吾爱将,夺吾城池,却还敢在此巧言令色。”
“来人,将吕布使者推下去,斩了!”
使者见状,不由吓得肝胆俱烈,急忙跪地求饶。
门口的士卒却不理会使者,直接将他架着往外面拖去。
戏志才捡起被扔在地上的书信,看完里面的内容以后,直到使者已经被拖到门口,才开口说道:“明公且慢动手!”
周琦见戏志才开口,这才示意士卒放开吕布使者。
他开口问道:“志才何意?”
戏志才正色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且吕布信中所言,恐怕也并非巧言令色,或许确有苦衷。”
使者闻言,急忙说道:“这位先生所言不错,我家将军的确是被袁术那厮逛骗,否则若早知庐江乃车骑将军治下,又怎敢兴兵来犯?”
“车骑将军有所不知,袁术那厮气量狭小、吝啬无比,温侯杀掉董卓为袁氏报仇雪恨,袁术非但不知感恩,甚至连钱粮都不给温侯,还诳骗温侯与车骑将军结怨,真是不当人子。”
戏志才闻言,忍不住笑道:“如此说来,这袁术当真可恶至极,才德皆不配为豫州牧了。”
使者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
戏志才转头对着周琦一拜,正色道:“吕布虽有错在先,终究是受人蒙蔽,并非有意与明公为敌。”
“说到底,此间误会皆因袁术而起。”
“且温侯诛杀董卓有功于社稷,明公即为大汉之忠臣,岂能因这点小事与温和为难?”
“既然袁术无才无德,明公何不表温侯为豫州刺史,尽起扬州之兵助温侯取豫州?”
“待事成以后,温侯还回庐江郡,为明公镇守豫州,双方永结盟好,共兴汉室,岂不美哉?”
戏志才这番话说完,众人全都一脸懵逼,唯有田丰深深看了戏志才一眼,脸上露出惊叹之色。
周琦亦是眉头紧皱,可是看到戏志才神情不似作伪,出于对他的信任,这才试探性的问道:“表吕布为豫州刺史,袁术岂会答应?”
戏志才冷笑道:“彼不答应,又能如何?”
“以扬州兵甲钱粮之足,温侯之骁勇善战,区区袁术,何足道哉!”
直到此时,很多人才反应过来,戏志才这是在满嘴跑火车。
如今的扬州,虽然的确并不缺少兵甲,但粮草却根本不多,除了维持各地的发展以外,能够用于对外征战的几乎没有多少。
周琦似有所悟,转头看了一下吕布使者,问道:“吾若表温侯为豫州刺史,发兵助其攻下豫州,彼可愿还回庐江郡,并为我镇守豫州?”
吕布所派来的使者,本以为此行九死一生。
却没想到,周琦非但没有杀自己,反而给了天大一个馅饼,不由大喜过望。
他暗自想到:“温侯本就不愿与车骑将军为敌,如果舍弃庐江郡,就能白得豫州全境,此等美事,想必温侯也不会拒绝。”
念及于此,使者急忙拍着胸脯说道:“若果真如此,温侯必不会违逆将军之意。”
戏志才笑道:“若吾主起兵攻豫州,温侯可愿为先锋?”
使者虽然想要满口应允,却还是保留了些许理智,道:“兹事体大,吾当先返回庐江禀报温侯才行。”
戏志才转头看向周琦,道:“为表诚意,明公可先授予温侯豫州刺史印绶。”
周琦看着戏志才,暗自想到:“我哪有什么豫州刺史印绶?”
心中虽然如是想,周琦口中却是答道:“是极!”
这场议事,在众人的懵逼中结束了。周琦单独召来戏志才,二人密谋许久,随后命人打造了一个豫州刺史印绶,让使者带给吕布。
周琦亲自送使者离开,临行之前握着对方双手,道:“温侯诛杀董贼,有大功于社稷,汝且先带着印绶返回庐江,吾自派遣使者上表天子,表温侯为豫州刺史。”
“正所谓名正则言顺,一旦天子准奏,吾与温侯自可引兵攻袁术。”
吕布使者刚刚离去,周琦就开始大张旗鼓在各郡县征调兵马,摆出了一副与袁术决一死战的架势。
却说使者返回庐江以后,急忙带着豫州刺史印绶,前去拜见吕布,并将在寿春发生的事情,悉数道来。
当吕布得知,周琦非但不会兴兵问罪,反而表自己为豫州刺史,不由大喜过望。
使者急忙说道:“属下临走之前,车骑将军还再三询问,若其引兵攻豫州,将军可愿为先锋?”
吕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拍着胸脯保证道:“袁术那厮刻薄寡恩,非但不顾念吾为其报家仇之举,反而诓骗于我,差点令吾与车骑将军结怨。”
“此等小人,吾恨不能生啖其肉,车骑将军若引兵攻之,吾自当为先锋。”
豫州刺史是多么大的一块馅饼,莫说是是吕布这种的贪利忘义之人,几乎所有人都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将军不可!”
就在此时,却是一道厉喝声响起,众人抬头视之,却见开口之人正是骑都尉张辽。
吕布眉头微皱,尚未开口,就听到旁边的魏续喝道:“温侯被表为豫州刺史,此乃何等喜事,军中文武尽皆欢喜,你张辽却出声反对,是何用心?”
张辽根本懒得搭理魏续,对着吕布说道:“温侯容禀,此事颇有蹊跷,还请三思而后行。”
吕布脸色阴沉,问道:“有何蹊跷?”
张辽正色道:“温侯夺周骑车之庐江,又杀了黄邵以及陆康。”
“此等大仇,彼岂会善罢甘休?”
“周车骑如今非但不报此仇,反而表温侯为豫州刺史,还要与温候永结盟好,此事颇为蹊跷,必然有诈。”
魏续忍不住冷笑道:“世人皆知,车骑将军乃大汉忠臣,温侯杀董卓有功于社稷,彼仰慕温侯之威名,不计前嫌表温侯为豫州刺史,有何不可?”
“且陆康不过一腐儒,黄邵不过一黄巾降将,此二人如何能与勇冠三军、威震天下的温侯相提并论。”
“若能舍此二人,而得温侯相助,对于车骑将军岂不更加有利?”
吕布听了张辽的话,本来心中还有些犹疑,可是经过魏续这么一分析,顿时感觉非常有道理,当即对着张辽斥责道:“吾之本意,并非要与车骑将军为敌,料想以车骑将军之胸襟,必不会因此迁怒于我。”
“且诸事起因,皆在于袁术,车骑将军起兵报复,亦在情理之中。”
“吾意已决,汝休要再言!”
却说吕布使者离开以后,周琦果真没有食言,写了一封表文,而后派遣使者送往长安。
他自己却是征调兵马,将所有家底都掏出来,终于凑齐了三千骑兵。
却说周琦所派使者,自庐江往西北而行,在途经汝阳之时,却被袁术麾下将领纪灵捉住。
“明公,我观此人行色匆匆,颇为起疑,特意将其捉住,才知对方乃扬州所派遣使者。”
使者挣脱束缚,喝道:“吾此行乃是奉了车骑将军之令,有事上表天子,而等半路拦截,欲与车骑将军为敌耶?”
袁术闻言,倒是来了兴趣:“车骑将军派你前往长安,所为何事?”
使者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不过却很快就压制了下来,继而支支吾吾的说道:“此事与你何干?”
袁术本来还不太在意,可是看到了对方的表现,不由心中起疑,厉声问道:“究竟为何事,速速道来!”
使者虽然心中恐惧,却仍旧死死捂住胸前的表文,不肯诉说实情。
袁术对着纪灵说道:“搜一搜,看有什么东西。”
纪灵让人按住使者,自己却是从对方怀中搜出了一份表文。
袁术看完里面的内容以后,不由勃然大怒,骂道:“吕布匹夫,吾出兵出粮,帮他打下庐江,未曾想汝却与周琦勾结,欲谋我豫州!”
“报,根据斥候来报,车骑将军已经在整个扬州征调兵马,准备起兵攻豫州。”
“吕布亦遣其麾下成廉屯兵汝南边境,蠢蠢欲动。”
袁术闻言,不由大惊失色。
看书的老铁们不防加群吹牛逼,群号简介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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