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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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桌子被用力拍打之声。

“造反了她不曾，年纪小小就学其他人彻夜不归，也不知道和那个野男人厮混。”姜国雄本应是霍莲心生的女儿而心有几分厌恶，加之上一次的赶出事件，早已巴不得那狗杂种死在外面才好，眼不见心不烦。

“爸爸，你别生气，丝丝不过是年纪还小，不懂事而已”。

“还小，都准备17了，还小。”她的劝说没有得到半分缓解，反而是更加火上浇油。

“心火旺，亦盗汗、心烦、失眠健忘。”破天荒穿带好圣元高中白色校服的姜丝丝抚着木制楼梯缓缓走下，胸前抱着黑色兔子书包，吐出口的话一如既往恶毒。

“你这是恨不得诅咒你父亲死吗，我就怎么生出你这种白眼狼”霍莲心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大半个身子靠在白色餐厅桌上，用手扶额这才稍微缓和几分，只是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莲心，你没事吧”。

“妈妈，你怎么样了。”俩道虚假的关心同时响起，若是忽略掉他们二人相互交递的了然眼神，说不定更会使某人相信几分。

“我没事，放心。”霍莲心爱怜的抚摸了林婉婉柔软的手心，安慰道。

“妈妈，今天你还是休息一天比较好，毕竟工作什么的永远都忙不完”。

“是啊，莲心，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一天，公司的事交给我就好。”姜国雄重新倒了一杯白开水递过去，眼中一片掩藏不住柔情蜜意与担心。

“放心，我……”没事最后二字还未说出口，霍莲心整个人便直愣愣的往洁白的地板上倒去，发出巨大，如重物倒地的“哐当”之声。

先前站在旁边的俩人，谁也没有在霍莲心倒下去时，有伸手扶住的动作，更逞让此刻多对方躺在冰凉的白瓷地板上，只是面上担心的表情不似做假。

“丝丝，你怎么可以如此，居然把妈妈给气倒了。”

“哦。”平淡无奇&nbp;没有丝毫打算搭理林婉婉泼脏水的话，径直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甚至连余角都未曾施舍过半分，从始至终淡定得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她母亲，而是连一只流浪猫都不如的陌生人。

“狗杂种，你给老子站住。”被这若无其事表情给气到的姜国雄，随手拿起离他最近的一壶滚烫的热牛奶往姜方向砸去。

那壶热牛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奶白色孤度，随即破碎再地，浸染米白色毛毯。

还围观着的二人，一个则是因间隔太远，来不及阻止，另外一名则是完全抱着看好戏得心态。

“真是的，浪费粮食可是可耻的行为哦！”姜丝丝转身，白嫩的指尖轻点在嫣红的唇瓣，吐出的字眼分明是在正常不过，却忍不住令人从心底深处泛起一股子冷气。

看了眼不小心被牛奶溅到一小块地方的黑色高筒袜道“唉，真是可惜了今天第一次穿的新袜子”嘴里说着可惜，离开的脚步却没有半分停缓。

仿佛方才餐桌内所发生的一切狼藉事故皆与她无关。

“先生，小姐，我们还是先把太太送去医院先！”最后还是林嫂看不下去，提出声道。

“那林嫂先麻烦你了，我得赶去学校上课了。”林婉婉看了眼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连带着衣服头发上都沾染少许牛奶污渍的霍莲心，当真是一阵反胃。

她可从来都不是个好人，更不可能是霍莲心那个老女人的乖女儿，现在不会，更何况以后。

拿起放在米色沙发上的书包，大跨步往外走去，此时此刻她，甚至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多做，反正那人也活不了几天了，她又何必浪费表情呢。

“先生，这……”林嫂本欲打算伸手去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霍莲心，可一对上姜国雄明显不对劲的表情，只能愣在原地不动，低垂着头，双手大拇指因紧张而相互交缠在一起。

“抬到沙发上休息就行，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姜国雄此刻正气不打一处来，对上家庭保姆林嫂怒吼道，随即看了眼狼狈不堪的霍莲心接着又道“不过是一些贫血的老毛病，等会给她熬点红枣枸杞茶就好”。

话落，姜国雄突然想到什么事，猛的一跺脚，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随即往门外走，配合着今日崭新的西装，很难不令人连想到有何重大客户。

此刻，整个姜家大厅内，只余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的霍莲心依旧低着头不动的林嫂二人。

“今天的天气不错。”姜丝丝伸手遮挡住有些刺目的阳光，果然，她还是更适合黑暗。

今日本是周末，休息的日子，却因为临死突击下个月的大考而进行补课，早上七点半，上课时间是在八点二十，她到也不急。

一路上悠哉的打量着完全与前世不相同的周围之人与环境，随处可见会移动的各色铁皮箱子，路边种植大片的香樟树被风一吹，发出枝丫拍打之音，连带着几片泛黄叶片滑落肩头。

“姜子学妹，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一名穿着校服，留着韩式刘海的少年拦住了正低头看路的姜丝丝。

少年一米八左右，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剑眉薄唇，鼻梁高挺，整个人散发着阳光，积极向上的味道，是那种现在很流行的阳光大男孩。

修长的手动作轻调的微挑起那人下巴，好奇刚开学那会还是一名死气沉沉令人不想多看几眼，甚至有些令人作呕的贞子，为何不过个把个月时间，这人给人的气质变化如此之大，脸还是和往常一样平凡，今天若不是与友人打赌他倒还真发现不了。

“放开你的手。”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清冷不带丝毫温度，眼眸半眯的注视那人。

林晓，高三学长，篮球队主力，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花花公子一名。

已经早来几分钟，此刻躲在香樟树后，穿着普通休闲衣装扮的顾远看到距离眼前不远的一副画面，有种妻子看到丈夫在外头找小三的既视感。

手指用力的抓住粗糙树杆往下划，内心则是忍不住有一万只曹尼玛在飞舞，好吗？贞子，小爷为你守身如玉，你t居然红杏出墙。

从顾远这个位置看过去，因为角度问题，姜丝丝的下巴被校服男子微勾起，二人贴得很近，有种像是亲吻的画面。

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好像属于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愤怒，不甘。

那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只知道从第一眼看见那人的时候，就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告诉他，这人是他的，也只能属于他。

“放开你的手。”清冷不带丝毫温度，眼帘半垂的注视眼前那人的手，骨节倒是分明，指甲修得整齐，关节不大倒也修长，手因为打篮球的缘故上方布满一层薄茧。

此刻学校门口人来人往，大多是穿着蓝白条二色校服的学子，少许有几个运动服或者特立独行的便服一类，女生着天蓝色及膝长裙，男生则是衬衫七分裤。

高大柏树随风发出沙沙之声，吹落几片枯黄叶片，校门口俩旁的杜鹃花开得正艳，红的、粉的、白的、粉白的、乱花渐欲迷人眼。

树叶闻风落下，还带着昨夜露珠的娇艳花瓣像他们绽放自己最美的一面，粉花白露，绿意为点缀。

他们有的是独自一人啃着早点背着书包行走匆匆，或者二三结队，推着自行车和旁人有说有笑。

六月份的天，清晨倒算不上炎热，几只居住在榕树上的麻雀转动着绿豆眼，歪着毛茸茸的脑袋不时盯着下边的学子，模样看起来好不惹人喜爱，仿佛连那脸上黄斑都生动起来。

细碎的金色阳光透过重叠的嫩花枝丫打在来往过路人身上，清风不时徐来几缕，正好补和几分下午炎热躁动的心。

“哟哟哟，小姜丝丝，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这么生气吗。”林晓抚摸着手下柔滑如玉的肌肤，好比摸到一块上好的暖玉。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人的皮肤如此之好，比起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子的还要光滑细腻许多，一时间有些不忍离去。

有些懊恼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白白浪费这么一同肥羊。

“我再说一遍，放开你的手”姜丝丝语气冷漠不带情绪，低垂的眼眸睁开目视那人。

同样的话她不喜说第二遍，更不喜她人随意触碰，除非是放在心上之人，或者只能有死人。

“放就放吗，别这么小气，小姜丝丝要是再不去上课，说不定灭绝师太又得炸了。”看了手腕上的手表一眼，八点零七分，自来熟哥们好的搭上姜丝丝的肩膀。

后者下意识的躲开，前者则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有点恼火。

林晓有些烦躁摸了挺翘的鼻尖，更多的为对方不识好歹拒绝而产生的不爽心理，而后二人拉开距离一前一后的往最显眼的白色教学楼走去，丝毫不知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们背影不放。

顾远看着那俩人消失在学校里头，身影渐渐淹没人群中再也看不见，这才从树后走出，像个没事人一样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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