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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得到真可儿,对心愿得偿的成烈是天大的好事,但对他的侧妃浮香和弥蛮蛮就是天大的坏事。

当夜,内侍宫人夜离将大王子临幸真可儿的消息,禀报给浮香时,正在卸妆的浮香,愣怔了片刻,虽然早有此担心,但真的来了,还是觉得受不了。

浮香发疯地将妆台上盒盒罐罐一把扫飞,“噼里、哐啷”的一阵声响,香粉四下飞扬,整个殿内都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吓的夜离跪趴在地上,不敢吱声。

浮香摇摇晃晃站起身,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成烈,你好狠的心啊!我那么爱你,费心费力侍候你,为你生儿育女,也愿为你生为你死,但你却一直护着个贱婢,你还……,但她……根本都不爱你,成烈,你怎么如此愚蠢?你怎么……就看不到我的好?……”。

浮香早清楚,成烈钟情真可儿,但真可儿心中却装着别人,对成烈是既无心也无意。浮香就因为这点,虽然嫉妒真可儿的美貌,但觉得难得有对大王子不感兴趣的侍婢,放在他身边侍候,也觉得很放心。

巫灵族隐瞒屠灭白鹿族的秘密,随着时间的推移,浮香已断定,真可儿确实不知道真相,否则早就说出来了。

浮香连同宸佑,对真可儿的暗杀,因屡屡没得手也失了兴致,更主要是看到,真可儿身边被秘密安排了暗卫保护,他们担心打草惊蛇,反倒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对真可儿的暗杀才罢了手。

知道成烈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一旦爱上就再难分离,浮香心中怨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幼稚,有谁能抵抗住,权势地位的诱惑?还有大王子自身的魅力?

见浮香哭的伤心,夜离眯着一双小眼,贴心地劝道:“娘娘,别难过了,小心凤体啊,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别再伤着了”。

“身子?谁会在乎呢?是大王子?还是本宫的家人?呵呵,他们当本宫什么,本宫岂会不知?一个还有些用的工具,一个平衡关系的摆设罢了,谁会在乎本宫的身子?”

浮香半疯半癫言道,从上次流产落下病根,下腹就一直冰冷刺痛,她曾怀疑是被弥蛮蛮下了药,但苦于无证据,既便身子如此不好,她还是千方百计讨好满足成烈,想再给他生个儿子,不光是为了家族和自己的地位,更是因为她爱成烈,爱的入骨入髓。

作为魔族唯一的继承人,怎么可以没有子嗣?浮香千方百计寻医问药,两千多年苦药不离口,她要给成烈生儿子,成了浮香的执念。

从浮香进宫时,夜离就一直跟着她,鬼机灵的很,最得浮香器重,也成了最体己懂她的人,夜离提醒道:“娘娘,还是要保重凤体,等生了魔孙,大王子的心,自然就会回来了,娘娘更应好好想想,怎样才能……不让那贱婢占了先”。

浮香听言,渐渐恢复理智,泪水涟涟的脸上写着愤愤不平,“该死的贱婢,你正得意,是吧?!走着瞧吧,看你能得意几时?”。

当弥蛮蛮从雪衣嘴里获知,成烈一夜幸了真可儿两次,还相拥睡在大王子的榻上,弥蛮蛮顿时怒不可遏,觉得自己被冒犯、被羞辱。

弥蛮蛮有这种感觉,还得先说说,她过去的一段丢人往事。

刚与成烈成婚不久,一次,弥蛮蛮偷钻进成烈寝殿的被子里,像慕白般对着成烈撒娇,抛着媚眼想求欢。

结果被恼羞成怒的成烈,一把抓出被子,气哼哼直接扔出寝殿。

那是弥蛮蛮认为,她一生最大的耻辱,而今,那个连她都不能碰的榻,却被成烈主动给了真可儿,一个贱婢能得到的,她一个响当当的公主却得不到,弥蛮蛮怎会不认为被羞辱,又怎会不气急败坏?

相对浮香的哭天抢地,弥蛮蛮却用了极端的手段,发泄心中的愤恨。

弥蛮蛮越想越气,忽地站起身,正打翻雪衣递上的一杯热茶,被溅了一身,她气的一脚踹翻雪衣,骂道:“贱人,你要找死吗?”

“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啊!……”,雪衣吓的,跪趴在地,他可是知道,这个女疯子的心狠手毒。

弥蛮蛮眼露杀气,对雪衣低声吼着,“把那个东西,给本宫带过来”。

“是!”

雪衣心领神会,知道弥蛮蛮又要折磨轩昂了,忙跌跌撞撞跑出去,寻轩昂那个倒霉鬼。

虽然对成烈已不再指望,也有了他的替代品轩昂,弥蛮蛮嘴上也常说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是求而不得的自我安慰,她内心深处最是在乎,自尊心、虚荣心和期望被爱的心,不但一点没少,反而心里扭曲变形,更贪婪的厉害。

弥蛮蛮从小就爱缠着大表哥成烈,因为她看见大表哥,像慈爱父亲般疼爱着慕白,那时他就觉得,大表哥是世上最体贴温柔的人,如果能嫁给他,一定会被放在心尖上疼爱,定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弥蛮蛮立誓要嫁给成烈,父亲拗不过她以死相逼,为了亲上加亲和家族的考量,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婚后,弥蛮蛮才发现,大表哥的温柔体贴是挑人的,而不幸的是,成烈对她从开始就不感兴趣,刚结婚的两三百年,二人还勉强有些肌肤之亲,之后就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再也没踏进她的寝殿。

被成烈对弟弟慕白的温柔体贴所感动吸引,弥蛮蛮就一头撞进成烈的世界里,获得的却是满心的伤悲,过着活寡般的日子,她心里很悔!很恨!但木已成舟也无法改变。

一母同胞的弟弟弥隐,实在看弥蛮蛮过的可怜,在母妃让帮着照顾的哭求下,他利用职务之便,暗暗送进宫一些俊朗的侍卫慰藉她。

弥蛮蛮可以容忍,成烈不理自己不爱自己,但不能容忍别人凌驾她之上。为这,她和浮香斗了几千年,拦不住成烈去浮香处,但至少能让二人除了快活外,不会有任何结果。

弥蛮蛮设计陷害,让浮香流了产,还下药彻底伤了她宫本,注定不会再生育的浮香,就永远也甭想爬到她的头上。

慢慢地,弥蛮蛮也习惯了,没有成烈的日子,她是宫中说话最有分量的女人,好东西由着她先挑,心中了无挂碍,安心做着她的富贵闲人。

“一夜幸两次,还睡在榻上”

弥蛮蛮心内不断重复着,这两句伤心的话,一个下贱的奴婢,都能被成烈留在榻上,而她被如狗般被拖下榻,直接给扔出寝殿,诛心的耻辱一下窜上头,弥蛮蛮已怒不可遏。

“成烈!我恨你!真可儿,我要杀了你!”

弥蛮蛮常常把一腔愤怒,都发泄到了轩昂身上,看着如成烈一样的脸痛苦扭曲,看着他被打的翻滚嚎叫,跪在自己面前求饶,弥蛮蛮才觉得解气。

可叹轩昂,作了成烈的替代品,不但成了弥蛮蛮发泄情欲的对象,也成了她发泄对成烈不满的替身。

轩昂不得不屈服在淫威下,因为他的家人被弥隐威胁控制着,几千年来,他从青涩的少年,已长成了骨健筋强的成熟男子。

轩昂与那容貌艳丽、纤妍白皙的雪衣,最得弥蛮蛮宠爱,相对雪衣的巧言谄媚,轩昂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自带冷峻高傲气质,弥蛮蛮不喜与他寡味相处,但喜他帐内的雄伟刚劲。

一身白色软甲的轩昂,跟着战战兢兢的雪衣进殿,瞥见弥蛮蛮是一脸煞气,心内暗叹不好,跪地施礼,“轩昂拜见娘娘,不知有何吩咐?”。

雪衣趴跪在一侧,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怕即将到来的风暴,会波及到自己。

一步步逼向轩昂,弥蛮蛮手上已祭出长鞭,看着如成烈一般无二的脸,想着他与那贱婢在榻上欢爱的样子,就心痛的如刀扎,气愤又委屈。

“怎么?本宫不传你,你就不知,来宽慰本宫吗?那养你何用?”

轩昂无言以对,深低着头未吱声,心知眼前的女人就是个魔鬼,想躲必都唯恐不及。

“脱!”

听到弥蛮蛮的一声咆哮,轩昂无奈,只能一件件褪下盔甲、衣袍……直到露出肌肉强壮、伤痕累累的上身。

“啪!”

“啊!”

“……”

“求饶啊!……求饶,本宫就放过你”

轩昂不敢不听话,否则这种折磨会无休无止,“求娘娘饶过在下……”

弥蛮蛮喜欢看,那张又恨又爱的脸,被征服的听话样,一道道血痕让她兴奋发癫,如魔鬼般狞笑着。

“求饶!呵,你的张狂呢?你狂浪放纵时,可想到会这样?啊?我问你,想到没想到?回答,想到没有?……”

弥蛮蛮沉浸在悲痛中,恍惚成烈就在眼前了,鞭子打的又快又恨,直打的轩昂满地打滚,“啊!啊!……”大叫。

“你不是很能吗?二次?那我就让你,一直……欲死欲仙”

弥蛮蛮没有眼泪,只有气愤,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命令道:“雪衣,给他神仙丸,送进暖阁”。

轩昂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害怕的求着,“娘娘,不要啊!求娘娘……”。

“是!”,吓得半死的雪衣,赶紧招呼侍卫将轩昂拖了出去。

弥蛮蛮一身红纱衣,坐在暖阁妆台前,一件一件卸掉头上的钗环,揽镜自赏,脸上红艳一片,勾起的唇角,带着嗜血的狂野。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htt:

身后层层帷幔内的地毯上,五花大绑着一丝皆无的轩昂,全身血脉喷张,眼睛赤红,他全身内外如万只蚂蚁啃咬着,沙哑着已近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低吼着,“娘娘,为什么?这样待我?我……不是他,不是啊……”。

“啪”的一声,一支玉簪子被扔在妆台上,撞的粉碎。

一头黑发,也药物发作的弥蛮蛮,鬼魅一般爬了过去,伸着吸血鬼般的血红舌头,邪魅瘆人,“我当你是谁,你便是谁”。

将能想到的成烈之态,弥蛮蛮都用在了轩昂身上,她不但强掠着他,还极尽花样地折磨他……觉得仍不解恨,弥蛮蛮竟丧心病狂,命令雪衣等多个侍卫,轮番侮辱了轩昂,直到他被折磨、被羞辱到昏死,才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弥蛮蛮明目张胆私养宠儿,除了她的宫人和侍卫了解,外人确实都还不知道。

这主要是因为,弥蛮蛮所住宫殿在大璟阳宫一隅,四面环水只有一座桥与其他地方相通,位置极为独立,殿内侍卫、宫人多是族内亲信,或是其家人被威胁控制,就是知道什么,也绝不敢乱说半字。

弥隐与弥蛮蛮是一母所生,知道以她刁蛮的性子,不可能得到大王子的青睐,弥隐曾一直反对,这桩不会有好结果的婚姻,他没拦住死心眼的弥蛮蛮,也没能说服父王,但弥隐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

怕弥蛮蛮寂寞惹出祸事,加上母亲一直叮嘱照顾,弥隐也确实心疼这个傻不拉几的姐姐,过着活守寡般的日子,就给送了些貌美的侍卫,给她排解苦逼的时日。

豢养宠儿的行为很冒险,被发现,全家都逃不掉被连累处罚,但不这样做,弥隐也清楚,鲁莽的姐姐一样会在宫中惹祸,还不如让她想啥有啥,方能稳住她那不安分的心。

朗朗乾坤,天上地下,哪都有一样遭遇的人。

一棵很大的合欢树下,知薇和三殿下昌瑜并排躺在细软的紫菀草上,衣衫凌乱,两张脸都还挂着未退去的春情,想必,刚刚定是一场激烈的野合。

昌瑜嘴角噙着满足和傲娇,枕着一只手臂,悠然看着碧蓝的天空,“嗯,几千年未见,你倒是风情不减,好!舒爽!”。

知薇侧身拄着头,出神地凝望着心上人,面含羞涩,更贴紧些昌瑜,抚摸着他健壮的胸肌,想到过去的五千年,心中不免伤情。

“那把知薇,留在殿下身边侍候吧,殿下……又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知薇曾差点被珍珠花,害掉肚子里的孩子,因此,她坏了孩子的事,也终于瞒不住,被娘娘沩姒发现。

知薇临死都不会想到,珍珠花就是昌瑜欺骗美人珍珠,偷种在花园里的,目的就是想害死她和沩姒的孩子。如果她提前知道,自己的孩子不能被昌瑜接受,如果她不是总想着要攀附权贵,或许命运会截然不同。

在沩姒的威逼下,知薇不得不说出实情,原以为自己侍候了沩姒三万年,做为她最信赖的人,定能理解宽恕自己,甚至还能帮帮自己。

但知薇未想到,沩姒认为她玷污了赫胥氏族,也怕影响她自己的声誉,就命人把她关了起来。

最后是知薇曾帮着说过情,免遭沩姒一顿毒打的仙娥小缨,为报恩偷偷帮她逃走,说娘娘准备要杀掉她和她肚里的孩子。

知薇狼狈逃出天庭,也不敢回赫胥氏族,寻了个偏僻的乡野,住了下来,独自生下并扶养儿子长大。

知薇一直寻找机会,想见到三殿下昌瑜,想着他定会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将她带回后宫。知薇也想明白了,她也不要什么名分?只要能陪伴儿子,母子俩不再颠沛流离,儿子能得到好的照顾和教育就行了。

知薇不敢回天庭,怕被沩姒迫害,作为她最亲近的人,知薇最知道娘娘沩姒,是怎样一个道貌岸然的狠毒女人。

这一等,就是五千多年。

终于得知三殿下昌瑜去了东海,知薇就找了过去,发出灵蝶相约,就有了刚刚的一场野合。

“什么?儿子?”

昌瑜心内还是一惊,他没想到,知薇竟真的生下了孩子,她消失五千多年,竟不是从沩姒处得到的消息,说知薇年纪大了,已自请回了赫胥氏族。看来是沩姒撒了谎,想必她已知道,知薇怀了自己孩子的真相。

虽然知道父君也有私生子,但昌瑜可不想认这个儿子,一来自己已有十四个儿子,多到自己都有些麻木,甚至是不好意思,再突然带回个私生子,还是太子侧妃贴身侍婢的,那肯定会被众人猜多,可就不是被父君认为不不务正业,那么简单的事了。

何况承认这个儿子,他就等于得罪了沩姒,单就这一点,昌瑜都觉得不值得,同时还会助长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个个想从他身上揩油水的坏毛病。

“这个儿子,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昌瑜心内打定了主意。

见昌瑜一脸的讶异,紧皱着眉眼,知薇觉得,他可能一时还难以相信,就又补充道:“知薇给殿下,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叫陌陌,长的像极了殿下”。

昌瑜站起身,整理着衣袍,一脸气怒,“放肆!本殿下又没怎么你,怎可能有儿子?想讹诈本殿下吗?哼,念你是旧人,今日饶过你,该认谁是爹……认谁去,别再纠缠,休再胡言乱语,否则……”

知薇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景,她惊呆了,怕昌瑜误会,自己和别人有染过,就急急解释,“殿下,虽然……只是一两次,但知薇,只与殿下相好过,是不是您的亲儿子,探探不就知道了?难道殿下……是不想相认吗?”。

“大胆,本殿下说的还不清楚吗?再次警告你,休再提此事,否则……定不轻饶!”

昌瑜脸带气愤,厌恶地扫看了一眼,痴呆呆愣住的知薇,举步就要离开。

知薇泪如雨下,终于明白,她满腔的真情都错付了,所有的期盼也都落空了,她听到了心“啪”地破碎声。

纵使不为自己,她也要为儿子未来,争取他该得的一切。

知薇站起身,快步上前,抓住昌瑜的袍袖,哭道:“知薇爱殿下,一直都爱!知薇自知福薄,殿下可以不要我,但不能不要自己的儿子呀?那可是殿下的亲骨肉啊!殿下怎狠心抛弃他!”。

“放手!本殿下说过,不要!……再提此事”

知薇已被气蒙,不知死活地力争威逼道:“呵,不提此事?那殿下让知薇……向谁说?一定要逼着知薇……去找个……说理的地方吗?殿下!”。

听到知薇的威胁,昌瑜气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一甩手将知薇摔坐到地上,眼睛快速扫看了一下四周,手上一道凌厉的力道,打在知薇身上。

“本殿下……说了,不许在提!蠢女人,是你……自己找死!”

“你!……好毒的心!”

“一个打牙祭的……下贱坯子,还异想天开?真是痴心妄想!”

知薇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慢慢倒下,她最后听到了,来自自己深爱人,最真的真话。她彻底明白了,自己在昌瑜的心里,连点影子都没有,他要她,只是他想得到雍正宫的消息,和满足他即兴的一点点小猎奇。

但是,一切都明白的,太晚了……

爱与恨,是世间最极端的两种情绪,会创造无穷无尽的动力,也拥有无边无际的杀伤力。

昌瑜心中装着这两种极端,从失去初恋痛苦中感悟,想要追逐权利而发愤图强,到步步为营逐渐把握实权,他的野心随着能力和见识增长,也与日俱增。打败并替代擎天,成为天族未来的主宰,让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脚下,是昌瑜最大奋斗的目标。

一脸不屑瞥看着,知薇身子化成碎片飞散,昌瑜冷哼道:“哼!女人算什么?予取予夺的玩物罢了,儿子又怎样?想要多少没有?想破坏本殿下,执掌九重天的大业,是你自寻死路,蠢女人!该死!”

昌瑜说完,冷哼着,原地划流光离去。

可怜知薇已听不到这些话,她正灰飞烟灭到茫茫天地间,这一生过的,还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娘!娘……”

隐身在暗处,被一个男人一直捂着嘴的男孩,疯了一般哭喊着,冲向正在飘飞的光片,男孩眼中都是恐惧和悲伤,伸手不断抓着,根本就抓不住的亮片,那是她湮灭的娘。

“娘!娘,别丢下陌陌,呜呜呜……娘,回来!……”

一个一身布袍的魁梧男人,拧着眉头,满脸写着心痛,紧攥着拳头,站在涕泪肆流的可怜男孩身后,望着光片不断飞走,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陌陌,跟英舅舅走,是该回去了,这天……也该换换啦”

“英舅舅!我娘!……呜呜呜……”

“陌陌,不哭!记住这一天,走!”,一大一小两个人,手牵着手离去。

习习的风不断刮过,合欢树树叶“沙沙”作响,摇下一地的合欢花,像伤心的女子在嘤嘤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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