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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与少月江汇合后,两人一路向东,直走到日落黄昏,来到一片茂林。
林中树木粗壮,幽静深远。很难让人相信这里没有野兽出没。
“师叔,你说这世间当真有灵兽存在吗?”少月江晃着小脑袋跟在流雨身后问道。
“世界凡有灵气,便有灵物、灵兽。”
“灵气?灵气又是什么?”少月江问道。
“覆掌为火与我看。”
少月江应了一声,抬起手来默念五行之火,一团火焰便生在掌中。
“这便是灵气。所有的战技,都需要催动灵力形成,又因不同人有不同属性,分别以火、雷、风、水等不同形式呈现罢了。”
少月江若有若悟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为什么世间众多元素,我只有五种呢?”
“世间万物皆是以相生相克之法存在,不以多为盛,不以少为闭。譬如水代表沁润,木代表生长,两者相存只会增益对方,但若是水与代表破坏的火相存,两种元素相克,反而会反噬自身,伤及性命。”
少月江认真的点头聆听,突然他觉得哪里不对,一拍大腿喊道:“完了!”
流雨回身看着他。
“我有五行之力,水与火便是相克,土又克水,金又克土,土还克火!完了完了,我这身体里尽是相克之法!”
流雨闻言大笑,他念道:“五行是指气体的五种运动方式。水代表浸润,火代表破灭,金代表敛聚,木代表生长,土代表融合。”
“木干暖生火,火焚木生土,土藏矿生金,金凝结生水,水润泽生木。”
“刀锯伐木,刚可胜柔,故金胜木。
扎根在土,凝聚胜散,故木胜土。
堆土阻水,实态胜虚,故土胜水。
大水扑火,以众胜寡,故水胜火。
火烈熔金,精诚胜坚,故火胜金。”
“不仅五行,世间百态,恒生万物,皆是相辅相成,相克相生。你又有镇心珠保魄,助你调和五行不利,所以大可安心。”
少月江终于安心似的长舒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两人入林又行不过多时,终于停下。
面前,一颗势如参天的巨树扎根而生。
少月江顺着下方往上看去,果真看不到尽头。这巨树不仅长势犹如擎天,且道道分枝茂密又精壮,实难想象需要多少万年的汲取才能有如此壮景!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在这里接受我对你的特别训练。”流雨沉声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颗巨树。
看着流雨如此认真,少月江有些打退堂鼓,他撒娇道:“师叔,你看这荒郊野外的,连个吃的都没有,这……这没法过啊!”
“前行不过百步,便有一条溪流,水中有鱼,虽然不大,却是肥硕,且流水甘甜,莫说一月,便是一生在此长守,亦足矣。”
流雨说到最后一句,突然语气变得哀伤,仿佛情到深处,默默的闭上了双眸。
“可是……这也没地方睡觉啊!你知道的,我要是睡不好啊!那可是没法练功的。”少月江不死心的继续开脱道。
“世前有天神源呕血创神珠,世后有八子莫世而生。八子中,属你天赋较为优越,但你却凭借这个,骄傲自大,不自量力。若我撒手不管,十年后,你将连身处天月的资格都没有,最终被剔除天界。”
听了这话,少月江脸上瞬间多了忧愁,皱着脸抱怨道:“可是他们几个体质太怪物了,我有时甚至觉得我跟他们不一样,可能都不算天道。书中曾言:六道中,属人道体质最差,触之即伤。我时常觉得,我可能是人道。不,可能我连人道都不如。”
说完后,少月江又肯定了一边自己的话。
流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看着少月江,两眼放光的说道:“那江儿,你想去人界看看吗?”
少月江眨巴着眼睛,思考了一会,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我要是在人界,那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强者中的强者。”
言罢,少月江又觉得哪里不妥,他急忙补充道:“可是我又不舍得各位师兄弟,更舍不得师叔你。”
小小少月江,不过稚童,却已懂的溜须拍马,这大概都是跟门中一些弟子学的。
不过少月江此言仍然七分是真,若说他舍不得两位掌门师父,那是骗人,到现在他自己都没见过这两位所谓的师父几面,只是挂了名头,高了辈分,自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而流雨可是一手将这群小鬼带大,日日陪着训练,即使多有责备,却仍不伤陪念之情。
流雨摸了摸少月江的脑袋,欣慰的说道:“傻小子,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是人终要分别,来者要惜,去者要放,不可枉费一生,大梦一场。我时常担心,你在天界无根无基,无亲无故,若有一日,我当真离去,你该如何。现在想想,不过空想,我终归是要放手,任你独自去创这大好天地。”
少月江急忙伸出双手牵住流雨,问道:“师叔,你要去哪?不能带上江儿吗?”
流雨脸色从忧愁转为宠溺的笑道:“我究竟要去哪?我还没有想好。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决定的。希望到那时,你已经有了能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次少月江破天荒的没有撒娇,而是坚定的说道:“嗯!师叔,你放心,徒儿一定会努力的!”
流雨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来,丢给少月江。然后双手叠在胸前,周合一圈,掌中形成一团无形战气,随着他双臂一展,一道气流猛然散出,震得周围草木摇晃。
“我已在周围施了结界,你可安心走动。此处无床可睡,便就地打坐,冥想回神,从此以后,你要将冥想当做休息的第一手段。”
少月江边听边重重点头。
流雨伸出手指着前方说道:“溪流就在那个方向,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尝试适应冥想休眠吧。七日后,我再来教你新的东西。”
少月江刚打开布袋,从中取出一块面饼,听流雨这样说,他突然错愕的问道:“师叔你要走?”
“没错,有些事要去办,带着你不方便。”
“哦……”少月江失望的点点头,手中的面饼突然不香了。
“七日之内,我必定回来。到时候,希望你已经熟练掌握冥想,不再是依靠他静心,而是可以达到休眠回神的地步。”
“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流雨转身,按原路返回,离开这片硕林。
…………
天宫,东南西北四方共计三十六小天宫,这里不仅有天帝的寝宫、天界的主殿,同时还有掌管天界所有兵甲的大统驭,与天界两大神官居住于此。
天界秩序,凡天宫所属的所有将士全部听从大统驭一人号令,即使天帝,也只能先行下令给大统驭,再由大统驭调令麾下八部天司。
所以历来大统驭一职都是由天界帝脉担任,与天帝同生同根,相扶继位。
八部司尊,分别掌握天界各类甲胄,实谓是天帝、大统驭之下最为掌权的八人。
然而在天界,还有两职尊位仅比大统驭低了半点,地位远在八部司尊之上,不在大统驭管束之中,直隶于天宫。
传说中的天道四神,一人是开创六界第一个宗门的天源,一人是天界史上唯一一个异姓统驭,并一手创立天界最精锐的部队——天界护卫队。
还有另外两个,便是地位仅此于天界大统驭的——计提官、监尘官。
前者负责审阅天界大小事务,过目下方传来的各种奏书,替天帝分忧。
后者负责监察天界千民万户,守卫天界尘世中的不公不义。
值得一提的是天界有一个规矩,唯有最为位高权重的官员,方能称得上一个“官”字。其余臣官,即使头衔上挂着“官”,仍不敢以“官”自称。
蓝晨回到计提官府,已是日落时分,劳烦一日的神女界王之行,终于告一段落。
他回到屋中,有侍卫来替他褪去朝服,换上常装。
先前朝服宽大,尚未可查。当下换上长裳,瞬间将蓝晨修长挺拔的身躯完美的展现出来。
没有了厚重的朝服压迫,蓝晨突然觉得整个身体都放松了许多。
他端坐到案前,面容端正,秀里文清。
案前的侍卫正将墨粉与清水调和。
紧接着,便有侍卫们扛着一箱又一箱的竹简进来,依次摆放在案边,井然有序。
蓝晨一手扶起袖口,一手捻起一支毫笔,轻轻沾了墨汁,再稍稍撇去过多的水分。
身边站着一个侍卫贴身服侍,一卷又一卷的奏书逐渐在蓝晨面前展开。
突然,屋顶瓦片声声作响,院中侍卫瞬间剑拔弩张,齐齐看向屋顶。
正当侍卫们奇怪的议论是何物发出的声响时,一道身影从人群中飞速掠过。
再回神时,众人手中皆是两手空空,你望我,我望你,哑口无言,呆若木鸡。
唯有蓝晨依旧端坐如松,仅是举眉瞅了一眼,便又继续低头审阅、舒笔。
“你看看!你看看!我早就说了,你们这实力根本就不到家嘛!这个样子,怎么能保护好我们尊贵的蓝官呢?去去去!全部给我绕着天宫负重跑去,不到三更不准休息!”
门前,已经站着一瘦小男子,长簪束发,面容精致。虽是身上袍子脏乱,但依旧不影响他那姣好的面容吸睛。
看清对方后,侍卫们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瞬间耸肩起来,其中有人哀怨道:“凌官,我们好歹也都是各个八部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怎的到您这里就如此不值钱了,您不能按照自己的实力标准衡量我们的水准吧?”
那“小个男子”听了后,气不打一处来,他走到那人面前,踮着脚给对方头上重重一拍,说道:“嘿,你还有理了!这保卫蓝官可是天宫一等一的大事,岂容儿戏?罚你跑到五更天!”
那人听后,并无怨气,只是无奈的砸砸嘴,随着众人散去,欣赏天宫别有风味的月色景观去了。
见众人一一出门而去,凌官偷笑着回头准备跟蓝晨打趣,结果看到蓝晨身边还站在一个侍卫,便再次不悦起来。
“你还愣着干嘛呢?”
那侍卫也是一头雾水,无奈的挠挠头道:“小梦姐……我这……我只是个调墨,负责伺候蓝官的……”
凌官咬着嘴唇,抬眼想了一会,说道:“那行,你就一更天吧。”
“不是,小梦姐……我……您这也太狠了。”
凌官打断那人的话说道:“嘿,顶嘴,我可听到了啊!三更天!”
那人一肚子委屈无处诉说,见蓝官依旧端坐专心批阅,根本不替自己辩解,侍卫终于放弃挣扎,气呼呼的跟上大部队欣赏月色去了。
临走前,急匆匆的甩了一句:“小梦姐,像你这样彪悍,将来可是嫁不出去的。”
已经出门的侍卫们突然一个个冒出头来,纷纷表示赞同。
凌风嘿了一声,扬起拳头冲他们挥了挥,一众侍卫急忙识趣的消失。
凌风站在门前踮着脚张望,见众侍卫果然一人不差的全部被支走,他才放心的转过身,来到蓝晨身边。
蓝晨目不转睛的盯着桌案上的竹简,然后轻轻的添上几笔。
“下一卷。”
语气轻柔,再是从这位一等一的俊郎口中说出,更是如同魅语,直听的凌风捧着脸趴在案旁,陶醉其中,痴痴的道了声:“太帅了。”
蓝晨缓缓撇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站起身,自己走到箱子前,拿出一卷放在桌上,然后重新回到案后坐下。
“回来几日了?”蓝晨一边盯着奏折,一边问道。
“嘿嘿,也没几日。”一旁的凌风傻笑道,然后随手从箱子里取出几卷竹简,依次摆放在案上。
“神女亲临,界王降至,此等大事,你却在外偷闲玩乐。”蓝晨再次端详凌风,一身泥垢,衣裳简朴。
“世叔一心想生个男子,为天界尘世鞠躬尽瘁,所以将你名‘梦’更改为‘风’字。现在看来,是世叔多虑,你比寻常男子更像个男子。”
这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凌风上官,连天月尊师流雨都惧怕不已,此时却像个痴情女子,羞答答的捧着脸望着心上郎君。
蓝晨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一本竹经说道:“我看你真是玩心愈烈,需要好好静心了。今日,便罚你便将这本《竹心经》熟读一遍。”
凌风将竹经接过来,拿在手中展开。
“篁竹幽径,茂林白笙,风月无边落叶。
抚琴在手,笛乐清鸣,一曲一奏浑成。
捻角拢宫来回,浮垢面蓬。
狂做徵羽弦乱,自有天地来收。
……
……”
不过多时,凌风便将竹经扔在桌上,满脸痛苦道:“哎呀,这都什么呀!我最讨厌读书了。”
蓝晨却语气坚决,不容质疑道:“这是人界一位圣人所著,通篇晦长,由音律发大圣之言,读后对你大有益处。”
无奈,凌风只得乖乖的再次捧上这本“天书”,趴在案角目光呆滞。
府上所有侍卫皆被凌风支走,蓝晨只得亲力亲为,好在他上任已有数年,批阅奏折这种事已是轻车熟路,满满五箱竹简,不过二更天便已全部批阅,只余两卷被他单独搁置在一旁,需要天帝亲自过目。
当蓝晨忙完这一切时,发现身边的凌风早已熟睡。他趴在案角,散了头发,这时看来,终于有了几分女子的味道。
蓝晨也不打扰她,回到塌前取一薄毯给她盖上,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他端详着这丫头脸上的泥垢,轻言了一声:“依旧是个假小子模样。”
而后,复言道:“却能牵动着我。”
想起有一次流雨揉着被凌风揍肿的胳膊向他抱怨:“就这蛮人,斗大字不识几个,你怎的就如此照顾她?”
那时,府院里落了满地金黄的银杏叶,清风拂面,有些微凉,蓝晨挥起两袖转身说道:“世叔所托,我也无奈。况且这女子太过闹腾,脑子又笨,旁人定然无法忍受。而她又缠我的紧,便将她留在身边护着,不过是多一话伴,言尽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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