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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峤离开后,泰莉珠走进来,乌拉乌拉地向我抱怨了一通。
说我连累她被老板骂,早知这样就不帮我打那个电话了。
碎碎叨叨说个没完,比更年期的女人还让人难以忍受。
我本就心烦意乱,听她唠叨听得脑子里嗡嗡响,越发心烦。
我摘下耳朵上戴的一对梵克雅宝的玉髓耳环,啪地一声放到桌上。
泰莉珠意会,立马转怒为笑,闭上了嘴。
转身出去给我端了一份水果沙拉,和一杯鲜榨的沙棘汁。
趁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悄悄地把耳环顺走了。
晚饭我没吃什么东西,疼痛让我没什么胃口,只吃了点水果。
脚踝疼得受不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时间变得漫长又漫长。
余下来的日子,充满绝望。
天黑以后,佟梨悄悄过来看我,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江鹤峤对我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佟梨气得嘴唇发抖,低声痛骂了江鹤峤一通。
骂完后又劝我忍。
我告诉她,我想杀了江鹤峤。
既然他想毁了我,那我就跟同归于尽吧。
佟梨大惊失色,急忙捂住我的嘴,让我不要乱说话。
她压低声音警告我,一定要打消这个念头。
以我的力量去对付江鹤峤就是以卵击石,让我千万不要犯傻。
我说杀了江鹤峤其实也只是气头上的一句气话。
真要杀的话,我没那个本事。
切不说江鹤峤了,就是连区区一个泰莉珠,我都打不过。
可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我咽不下这口气。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出生的。
虽然他是无辜的,可是他的出生会给我和麟麟,还有江鹤棣蒙羞。
况且要是真生下他,出于母爱本能,我肯定会舍
不得他。
到时关系就更错乱了。
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我帮不了江鹤棣什么,但也不能给添乱。
尤其这种会让整个江家蒙羞的事,绝对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我用力按着小腹,绞尽脑汁地想,该如何才能打掉这个孩子?
也是奇怪了,这个孩子怎么怀得这样结实?
跳窗、跳楼都解决不掉。
我这是怀的哪吒吗?
越想越苦恼。
我问佟梨,有没有办法给我弄点打胎药?
她摇摇头说:“我也出不去,我的活动范围和你一样,只局限在这个院子里。不过那个乔茵的自由不受限制,她可以出去随便走动,甚至还能出去逛街、游玩。你不如和她套套近乎,说不定她能帮你一把呢。”
我想到乔茵看到江鹤峤抱我出去时,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种敌视的目光,觉得此法不太行。
说不定我前脚刚拜托完她,她后脚就向江鹤峤去告密。
一旦江鹤峤知道了,说不定真要把我送进狗窝或者蛇笼。
我对佟梨说了我的顾忌。
佟梨说乔茵对她也很敌视,还说乔茵并不是像我们一样的孕母,而是江鹤峤养着的小情人。
之所以和我们住在一起,是为了避人耳目。
她甚至怀疑乔茵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像我们一样植入了培育好的胚胎,而是她和江鹤峤的孩子。
佟梨的怀疑和我的想法一致。
因为江鹤峤在江都时就一直花边新闻不断。
江家对这种事睁一只闭一只眼,而他的妻子杨凝氤也只能委屈求全,甚至还要替他善后。
听佟梨这样一说,我心里暗暗生出个想法。
决定不再直来直去,而采取个迂回的战术。
几天后,等脚疼得轻些了后,我坐着轮椅端了一份泰莉珠帮我准备的果盘,去乔茵屋里找她聊天。
想套套近乎。
乔茵的房间比我们的房间要大三倍,是个套间,向阳,面朝大海。
内有阳台、独立卫生间、衣帽间,甚至还有个小小的舞蹈室。
我和佟梨住的房子只带卫生间,其他什么都没有。
看样子乔茵确实不是普通的孕母。
我滑动轮椅,把果盘放到乔茵面前的茶几上,笑着向她打招呼,“你好啊,乔小姐,我姓宁,就住在隔壁。”
可是乔茵的性格十分冷。
无论我对她说什么,她都只是坐在那儿,冷冷地望着我,一言不发。
仿佛我是她的敌人似的。
我端过去的果盘,她动都不肯动。
防备心理十分强。
我决定使个激将法。
我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故意露出个幸福的笑容对她说:“鹤峤一直想要个男孩,我肚子里的正好是男孩子。不知乔小姐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嘴角抽了抽,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你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就行,不用绕弯子。”
我抬眼四下打量了眼,笑着对她说:“你别多心,我没有恶意,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不觉得待产的日子太无聊了吗?在这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觉得。”
“你跟鹤峤认识多久了?”
她眼里露出警惕的眼神,“你问这个干嘛?”
“实不相瞒,我跟鹤峤两年多前就认识了。”
她眼里的警惕更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笑了笑,“你别那么紧张嘛。我跟你一样,都是鹤峤孩子的母亲。”
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冷笑一声,“你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为钱。”
不是为钱,那就是为情了。
果真让我猜对了。
我试探地问她:“你很爱鹤峤吗?”
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震静
下来,故作平静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我本就不擅长聊天,遇上这么冷的更不知该如何聊下去了。
我想了想说:“你不用这么敌视我的,其实我们都是可怜的女人不是吗?你年轻漂亮,没必要把自己拴在一个男人身上。他不会娶你的,他要的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我没明说“他”是谁,可是乔茵和我都知道,这人是江鹤峤。
乔茵听我这样说,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良久,颤抖着嘴唇问:“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但我不能这样说,而是笑着对她说:“鹤峤告诉我的,你的事他全都告诉我了。鹤峤更喜欢的是我这种没有野心,凡事拎得清的女人,而不是像乔小姐这种对他有妄想的女人。”
我对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我在江鹤峤的心目中,要比她在江鹤峤的心目中更重要。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惹乔茵嫉妒。
因为我深知女人的嫉妒心最可怕。
嫉妒可以让一个正常的女人变得疯狂,失去理智,更何况处在孕期,生理或者心理都比较脆弱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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