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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刁小婵忽然抬起头看向我,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我说过,我要人。”
“还要人?”我反感道。
合着这半天我苦口婆心地对她说了这么多,是白费口舌?
“我在同你商量,名分依旧是你的,也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这在棣少的圈里是很平常的事,有钱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眠花宿柳?宁小姐要学会包容,婚姻才能长久。男人就像沙子,攥得越紧,反而越容易流失。”
这又是什么谬论?
更让我生气的是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因为江鹤棣所在的上流社会圈里,男人包养情人有小三的还真不在少数,难怪刁小婵那么有恃无恐。
我目光咄咄看向刁小婵,“我看你不是要人,是想要钱对吧?”
“人也要,钱也要,棣少那样的男人,万中无一,如果能得到他的垂青,就是死也值得。”
她用的是“垂青”二字。
垂青的本义是以青眼相看,表示重视或见爱。
扪心自问,她配得上这个字眼吗?
我嗤笑一声,“敢情刁小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以为做到什么会所的头牌、花魁,就想和梁红玉、柳如是媲美?人家梁红玉虽也是花魁出身,可是一腔热血,保家卫国,成为女将军。柳如是更是满腹才情,身怀家国情怀,个性坚强,正直聪慧,你有吗?你知道江鹤棣是怎么说你这种人的吗?他说你们这种女人脏,今天为了利益能爬这个男人的床,他日必能爬那个男人的床,一点朱唇万人尝,他才不屑于碰。”
刁小姐面色唰地变白。
她皮肤本来就白皙,此时更是白得像纸一样,紧抿着唇,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涌上来一股潮气,想哭。
敢情我说了这么多,还不如江鹤棣一句话呢。
早知如此,我早把他的话搬出来,省得白白浪费这么多口舌。
见已经挫了她的锐气了,目的已经达到,我不再恋战,叫来服务生结账。
结完账后,服务生看着放在桌上一口没动的芒果班戟和奶茶,问道:“小姐,要帮您打包吗?”
“不用。”我指了指依旧呆立不动的刁小婵,“留给她吃吧,她胃口大,什么都能吃得下。”
此话一语双关,刁小婵却没有了反驳我的底气。
什么会所的头牌,也不过如此,我心底生出一丝轻蔑。
抬脚走出甜品店大门,司机看到我出来,马上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恭恭敬敬地请我上车。
坐进车里,司机发动车子,我回头看了一眼甜品店。
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刁小婵依旧靠在柱子上一动不动,身形纤弱,头微微垂下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想来不会太好看。
不远处那对情侣目光齐齐看向她,嘴唇上下蠕动在窃窃私语。
应该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不过刁小婵心理素质强大,即使听到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我转过头,看向前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酒店,拿出笔记本电脑上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再同工作室的同事们进行视频会议,沟通工作上的事。
之所以一直不放弃工作,就是因为之前曾被江宗城打击,说我一无是处,配不上江鹤棣,还借口逼迫我和江鹤棣离婚,让江鹤棣同贺娉娉联姻。
那时的我还没和柳云毓相认,家世卑微得上不了台面,和刁小婵有一拼。
视频会议开完后,我把工作任务安排下去,听到他们尊敬地称呼我“宁总”或者“鸢姐”,我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脊背。
虽然刁小婵说我比她高尚不了多少,可我觉得自己和她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之前上学时勤工俭学,出去做兼职工作,因为我的容貌出众,不乏有许多富一代或者富二代向我示好,甚至明码标价陪一个月给多少钱,陪一年给多少,可都被我严词拒绝了。
虽然当时很穷,可我穷得有骨气,哪怕多处兼职十分辛苦,也没有沉陷。
至于后来嫁给江鹤棣,也不是因为他们江家有钱,而是因为我把他当成当年救我的白衬衫哥哥何深霖才嫁给他的。
即使他们家没钱,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他,我不怕吃苦,和秦兰枝在一起时再穷的日子都过过。
想到这里,我长出一口气,再次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和刁小婵是不同的,我比她有底线,比她高尚。
对,我就是比她高尚,毋庸置疑。
这样一想,心里舒服了很多。
江鹤棣中午有应酬,打电话回来让我自己吃午饭。
我订了份清淡的午餐让送去严城所在的医院,除了给严城送,还给其他两个伤得比较重的保镖也送去两份。
没多久严城打来电话,对我说:“谢谢少夫人送来的午餐。”
“应该的,你是江鹤棣的人。”
严城顿了顿,问道:“锦锦,不,刁小婵有没有为难你?”
他话说得很有技巧,明明刁小婵是他小时候的邻居,而我是他上司的妻子,于他来说自然是刁小婵更亲近一些,他却问刁小婵有没有为难我。
我想了想问:“她回医院了?”
“回来了。”
“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说明她这个花魁还算名副其实,有些头脑,要是回去找严城吵吵嚷嚷,让他替她出气,那就肤浅了。
“锦锦在那种环境下生活了六年,难免会沾上一些不好的习气,不过她人不坏,去那里也是生活所迫。若有冲撞少夫人您的地方,看在她替母还债一片孝心的份上,请您原谅她。”
严城在替刁小婵说话。
如果严城不这样说,我不会说什么,因为严城在江鹤棣心目中的地位还蛮高的,比江鹤峤要高,我不想让他也来蹚这趟浑水。
既然他提出来了,我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话挑开了,“刁小姐觊觎江鹤棣的事你知道吧?且不是一天两天了
。上次在枫晚楼借着给江鹤棣处理伤口,把他直接骗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严城默了默,回道:“我知道。”
“你喜欢她对吗?”
我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地听着严城的回答,因为他的回答对我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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