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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王满意的笑了,对着李昂扬了扬手里的酒杯“李兄可真是会挑时间,我刚到手的津楼的流霞酒。自己都没能尝几口呢,李兄快来与我共饮!!”

李昂谦和的笑了笑,拱了拱手,算是对荒王行礼。

但是他并未上前。

“王爷熟读医书,岂能不知道,这夜里喝酒,最是伤身。”

“你别以为我喝了酒,就听不出来你在这拐着弯的埋汰我。”荒王斜着眼睛睥睨李昂。

“我可没读什么医书,你应该很清楚,我对着令慈卖弄的那几个方子,只是为了让令慈毫不起疑的把这书拿给我罢了。”荒王说着,从软榻上放置的被子底下抽出了那本忽思慧的《饮膳正要》,对着李昂扬了扬,继续道“不过,你放心。我也知道医家的事情,错一点,便是关乎人命的大事。所以,方子都是真的。让你家妹妹放心配着喝就是了。”

看到荒王捏着那本书的书脊,用着不大不小的力道扬着那书,李昂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放心。你的宝贝书信掉不出来。”荒王没错过李昂脸上的微表情,嘴角一歪,得意道,“那信嘛——我早就从书里抽出来放到一个安全的好地方了。”

“那就好。”李昂努力让自己的回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咬牙切齿。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从两个月之前说起。

有一日,李昂所跟随的二皇子兴冲冲的拉着李昂,秘密的接见了几个安国的朝中大臣。

原来,是那些朝臣主动向二皇子示好,表示愿意加入二皇子的麾下,誓死追随。

当场,他们便达成了契约。

在安国,国主最痛恨的,就是皇子们勾结朝臣,结党。

可是——由于安国国主迟迟没有确立太子,这储位之争,早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展开了。

二皇子能早早的在其他人还没形成大气候之前,就取得了这一部分朝臣的支持,这对他夺嫡来说,绝对是个好事情。

可是——这好事——

因为他们当天与朝臣的私密会面被荒王撞见而变得有些——未知。

那天,他们约在了一个其中一个投奔二皇子的大臣的私宅。

谁知,好巧不巧,那天,荒王也出现在这私宅之中。

纵然,荒王与他们不在一个房间。

可是,荒王刻意溜到了他们隔壁的房间,也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那天,留意到他们的对话被偷听到的,只有李昂一人。

二皇子对于荒王知道他结识朝臣的事情一无所知。

毕竟,荒王也不是走的什么光明正大的途径去的那家大臣的私宅。

据荒王殿下自己所说,他之所以那天也出现在那大臣的私宅之中,是因为他之前瞧上了那私宅之中的一个丫鬟,那天特意翻墙进去窃玉偷香的。

可是,这理由,李昂不信。

荒王知道李昂发现了他。

荒王没有一点窥探到别人秘密的慌乱,反而顺势拿住了李昂。

之后的日子,荒王就像个幼稚的小男生一样刻意的折磨李昂,像是猫折磨嘴边的老鼠一般,不是为了一口吞下饱口腹之欲,而是为了享受逗弄猎物的快感。

不是在课堂上明目张胆的让李昂为他铺纸磨墨,就是故意不带自己的课业,然后强行抢走李昂已经为二皇子做好的课业伪装成他自己的。

惹得二皇子大怒,罚了李昂数次。

最过分的一次,便是前几日的射箭比赛。

荒王刻意的不带自己的护具,去李昂面前晃悠了一圈。

李昂知道这事荒王又一次故意找理由折磨自己,便认命的把自己的护具给了他,但是,由于没有护具,导致自己的手却被弓箭拉伤。

荒王这些技俩——虽然幼稚,上不得台面。

可是天天被这样折腾,李昂实在是觉得被折磨的够了。

他处处忍让,对方却继续处心积虑的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这还不是最悲惨的。

最悲惨的部分是——

他最近对荒王没有底线的忍让全部都落到了二皇子的眼中。

荒王对李昂的为难,每一次都光明正大,并没有一点点刻意回避二皇子的意思。

而二皇子这几日看李昂处处以惊人的好脾气忍让着荒王,甚至还有点顺从的意思,便内心对李昂也有些起疑,对李昂也不像原来那样全方信任。

而李昂之前一直对于要不要告诉二皇子荒王知道他们结党的事情有些犹豫不定。

这就导致——他想要保护的人,不知实情,还对他误会颇深。

这下——

荒王替他做了决定。

他李昂现在,里外不是人了。

李昂泪目。

这么个尴尬的处境。

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在最近的一次课堂上,他再一次因为为荒王解围而被二皇子误会之后。

李昂越想越委屈,他在课堂上就奋笔疾书起来,给二皇子写了封信,在脑子里憋了几个月的话语这下全都憋不住了,想要一吐为快。

他在信里详细地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自己的种种无奈,担忧。最后,还又对二皇子表示了自己可昭日月的耿耿忠心。

这信,情真意切,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

他写的投入,甚至连下课都没注意到。

等他写完,二皇子的身影早已不见。

不止二皇子,整个学堂的人,都走了个干净,没有人叫他。

最近学堂中的其他人都发现二皇子对他不闻不问,还有荒王对他刻意针对,所以,大家也都刻意的躲开他,忽视他

没办法,他只得先从书桌上随意抽出一本书(忽思慧的《饮膳正要》)来,把信夹在里面。等找个适当的时机,再交给二皇子,解释清楚这一切。

因为当时的学堂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了,就连思学,也只是在学堂外的二道门外候着。

他以为没人会注意到这事。

现在仔细想来,他当时把信往书里夹的时候,就有荒王的眼线,或者荒王本人,注意到了这件事。

现在可好,信现在在荒王手上。

荒王就是刀俎,他就是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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