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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安径直走到窗户边,看向对面砌起来的窗户。
随即发现有四块一起的砖头,和边缘的砌砖有着很大的缝隙。
而且这四块砖头之间也没有水泥,只是紧紧的摞在一起。
“大意了!”
赵长安的头有点晕。
这张卷子是一张数学黄冈密卷,题目难度略高于全国高考卷子。
三四天前的晚上他做了这张。
当时瞌睡来了,懒得拿钥匙锁起来,就随手窝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按常例,初中学历的母亲,会在晚上下班回来时清理一遍屋子。
把垃圾统一装进一个塑料袋里面,丢进大垃圾堆。
他的窗户因为曾晓晓那边封窗,就一直没有关闭。
哪里想到这女人成了一个疯子,居然把墙套了一个洞。
这垃圾桶虽然离着窗户有一些距离,可是显然难不住一个有着一副碳纤维鱼竿的钓鱼爱好者。
“你可真闲!这张卷子是我想着可能摸底考试有考题,就照着答案抄了一遍。呵呵,你不会认为都是我做的吧,你可真能想。”
“这套卷子我在书店也买了一套,大题上面你写得步骤和答案很多都不一样,最后一道压轴题你做得更简练。
我给你对了一遍,143分,我自己做,只有86分。”
不是法治社会,赵长安现在一个饿虎扑兔上去。
掐死曾晓晓的心都有了。
“你的想法真是清奇,想拿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当筹码。行,你说你想干什么?我不防当个笑话听听。”
赵长安的脸上带着淡淡鄙夷的笑容,心里面却在快速评估着假如这件事情传到夏文阳的耳朵里面。
再结合安居建筑放出来的重奖山城地区第一名,会产生怎样麻烦的影响和打击。
“这件事我不会给任何人说,我发誓,我曾晓晓要是泄露出去,天打五雷轰,生生世世为~”
看着曾晓晓站起来,举着右手满脸虔诚的发着恶毒的誓言。
赵长安震惊了。
这眼前的一切,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
在这个时空,他现在所知道的就是,乔三亲口告诉自己,‘曾晓晓这妞儿,味道真不错。’
而在原来那个时空,他只知道曾晓晓考上了一个垃圾专科,毕业后走关系进了服装市场。
私生活极其混乱。
和乔三,夏武越,张学龙,——很多人都有绯闻。
最后嫁给了喻应明,
一次喻应明在同学会上醉酒,说出了她写匿名信陷害自己父亲的事情。
那么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
乔三的那句‘味道不错’。
还有匿名信。
赵长安来到这个时空,其实依然带着很多的谜题。
比如当年张顺为何跳江?
文明和陈晶的分手,究竟是陈晶的意思,还是她父母出面强行拆散,或者两者皆有?
夏家族控制权的争斗中,夏文卓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和舅舅,出手那么狠?
还有很多——
就像这一次曾晓晓这种虔诚的毒誓,让赵长安隐约感觉到,很多的事情,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知道。
“哪道不会?”
赵长安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结,拉上了窗帘。
她是真想求知,还是别有阴谋,连着讲一些题,就基本能够明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14点,
赵长安耐着性子给曾晓晓解惑,一直到接近半晚18点,才算是勉强讲完。
他打开挂锁,
曾晓晓一声未吭的开门走出去。
“咔嚓~”
随手锁上门。
赵长安站了好一会儿,回到卧室。
今晚他不用做饭,母亲在一个熟人的小饭店里,给他定了一砂锅老母鸡。
这只老母鸡还是芳英兰替买她村里的。
真正的大补一年出头老母鸡。
赵长安拉开窗帘,点燃一支烟,静静的站着。
吸完把烟头随手丢下去。
自从钟连伟在工地当小工以后,他老子再也没和他闹过。
吸烟也不管,烟头随便往下丢都没有事儿。
也许在这个曾经干了快三十年,因为摔断一只手的老建筑工眼里,在工地干活才是自己儿子正确的出路。
打电脑玩游戏,和一群小痞子胡混鬼混,早已让他深恶痛绝。
细微的响声,
然后那四块红砖不断活动。
一块块被拿下来,
露出一个洞。
一个碳纤维竹竿伸了出来,头上用鱼钩挂住一条绑着红塔山的布条上。
准确的伸进了赵长安的窗户。
“给你别的怕你怕我下毒,以后我卷子递给你,帮我批改,一天一盒烟我包了。”
“没必要。”
赵长安皱了皱眉毛。
那首《天地鉴》,单嫱那边给出的价格是五千元钱。
出碟片和网络有偿下载另算。
其实后面这一条就是一个白搭,这歌想要出碟片或者有人掏钱进行网络有偿下载的可能性极小。
而且相对于这首歌的真正价值,五千块钱也简直不是太少。
不过赵长安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高中生。
说句实在点的,省台能用他的‘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看来,别说掏钱,就是一分钱不给,都是求之不得的荣耀。
望着眼前这条烟。
有了这五千块钱,八块钱一盒的红塔山,赵长安还真不屑去占这个便宜。
而且不用想,他就能知道这些烟的来历。
“想付费,以后拿自己挣得干净的钱,别用这些吃拿卡要的脏东西来侮辱我。”
赵长安一句话说完。
面前的鱼竿,就是一个劲儿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
显然那边的曾晓晓被气得不轻。
“乔三去光州,不仅仅是发配吧?”
赵长安突然轻轻的问。
晚上,即使对面的墙壁被曾晓晓重新用砖头堵上。
赵长安还是直接关上了窗户,只留一个缝隙,拉上窗帘睡觉。
今天曾晓晓的出现,让赵长安隐约意识到,曾晓晓似乎非常憎恨她的父母。——当然,这也理解,无论是遇到这样的混蛋父母,都是倒了血霉。
两人之间,初步建立了一个‘等价原则’。
有些事,有些人。
似乎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的拿不准。
只能慢慢的往前走,往前看。
——
弦月在半空明亮,繁星布满天空。
芳英兰的父母今天去城里送礼,到家以后打开了院门,和悄悄跟过来的钟连伟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说悄悄话。
“钟哥,你怎么这么听赵长安的话,我不是说他不好,可他说高考以后会去外地,让你也去外地当小工。”
“他没给我说,之前只说能干下去就在工地干,以后的事儿再说。”
“那你不去啦?”
芳英兰的声音里透着高兴,她心里面虽然对钟连伟有好感,可是逃离自己温暖的家,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也不会去做。
至于以后,大不了对相亲往后拖,假如以后自己真的还喜欢这个家伙,说不定三四年以后钟连伟也有着别的机遇,混好了呢。
“我去!”
笑容凝固在芳英兰的脸上。
“不去,我就是一坨屎,别说你,就是二婚带小孩的女人,都看不上我。出去,我注定失去你,可至少我能活得顶天立地!”
“你就这么信他?”
“当年不是安哥,我就被卖了!”
钟连伟眼睛里面闪动着痛苦,显然不愿意再回忆当年的不堪:“我今晚不该过来,以后,就是最普通的工友吧。”
说完,钟连伟直接出门。
芳英兰站在斑驳的葡萄架下,站了很久,一时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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