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归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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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尔？不，不可能是它。”缇嘉娜摇了摇头，“自从扎瑞尔成了新的阿弗纳斯大公后，尽管九狱之主要求她将自己的前任留做高级顾问，但扎瑞尔只是将监督武器制造之类的杂活扔给了拜尔，完全将它踢出了指挥系统之外。”

“至于前线的局势么…得益于我们出产的寒铁武器，火山堡不仅止住了之前节节败退的颓势，甚至夺回了许多之前丢失的堡垒。那个凯隆派了好几批使者来求我增加供应，但我还没有答应他。”

缇嘉娜随手一挥，在两人面前的桌上制造出了一片幻影地图，展示的正是双桥镇周边的局势。地图上有红色和紫色两股势力，兰斯洛可以轻易辨认出双桥镇、绿洲堡和火山堡的形象，这些区域都在红色势力的控制之下，所以紫色自然代表的是魔鬼一方的控制范围。

“双桥镇的中立性质对魔鬼来说意味着什么？”兰斯洛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看起来一旦火山堡失守，我们就要直面巴托九狱的兵锋了……”

“如果魔鬼的指挥官还是拜尔，或许它会愿意承认我们的中立地位，只要双桥镇的工匠们日夜不停的为魔鬼大军生产武器，而我则满足它任何个人的需求。”缇嘉娜冷笑着摇了摇头，将另一颗紫色的浆果扔进嘴里，“不过现在的指挥官是扎瑞尔，事情反而简单多了。这位堕落的炽天神侍体内只有对战争的无尽饥渴，我们对她来说和普通的恶魔势力没什么分别，都是需要碾碎的对象。”

“也就是说，双桥镇的安全都维系在镇守火山堡的那位‘毁灭烈焰’身上了。”兰斯洛的手指在地图上轻点，“你前面提到说没有同意它们增加武器供应的请求，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贵族出身么？应该对这些老套的政治勾当很熟才对。”缇嘉娜看着人类骑士，脸上的笑容带着三分嘲讽，“我更希望它们与魔鬼势均力敌，彼此消耗双方的力量。一个强大的邻居有什么好？当魔鬼被赶走后，维苏威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我们，如果实力允许它这么做的话。”

“所以这就是魔鬼们在总体上较弱，却能够反攻到无底深渊的原因么？”兰斯洛皱着眉头，“因为恶魔内部永远都在互相猜忌，无法团结一致？”

“塔纳厘之间的猜忌可不是什么偏执狂的妄想，而是出于非常现实的考虑。”缇嘉娜笑容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但兰斯洛已经明白那并非针对自己，“任何一个恶魔只要问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身份互换，自己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如果答案是毫不犹豫的背叛，那它当然会认为对手也将做出同样的决策。”

“也就是说，只有当除了毁灭，合作是唯一的选项时，恶魔们才会联合起来。”兰斯洛若有所思的答道。

“而那种联合极为脆弱，以至于无法承受局势的任何好转。”缇嘉娜耸了耸肩，再次将杯中的蜜酒喝光，“窃取萨瑞兹盾之眼，派出四名冰魔来刺杀我，拜尔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你确定这些小动作都是拜尔干的么？”兰斯洛为缇嘉娜重新将酒杯加满。魅魔领主看上去非常放松，这让他感到很高兴。

“我的直觉告诉我，是的。”缇嘉娜点点头，“扎瑞尔不会只派出四个冰魔的，她一定会派出一整支军团，不将双桥镇夷为平地决不罢休。”

“是这样的么？”兰斯洛以拳托腮，不动声色的欣赏着眼前魅魔那绝美的容颜，“在安卓林纳，同样有着魔鬼活动的痕迹……”

“哦？”缇嘉娜立即来了兴致，“你们在那儿到底干了什么？我听到了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流言……”

“你无法想象，为了让保护者们接受一个魅魔圣武士，我们究竟花了多大的功夫。”兰斯洛喝下一大口蜜酒来滋润自己的喉咙，“那个层面被一条名叫霍芬斯坦的河流分割，南边是善良势力的控制区，而我们从大深渊进来的传送门在河流的北面，一个叫做瘴气沼泽的地方……”

他为魅魔领主描述了拯救两名爱剌小孩的过程，与黑暗编织者的战斗，获得的阴影跳跃能力，又是如何从一打的迷诱魔手下逃脱；在艾多顿之赐渡过的愉快夜晚，梅蓝顿伯那让人惊叹的大花园，以及爱洛提西雅遭到的不公正待遇。

“那些所谓的保护者可真是不知好歹！”缇嘉娜愤愤不平的说道，“两个小孩的得救还不能证明魅魔圣武士的善意么？”

“如果有人在中故意误导，我们做什么都没用。”

兰斯洛继续讲述了他和伙伴们前往恶魔主城的故事。他提到了帕斯科勒那些热情的守卫，神奇的无形之桥，洞穴中的魔宫玫瑰海和与女妖的艰难战斗，以及意外发现的神器星空之击。

“拜托，你不会真将那东西还给爱剌了吧？”魅魔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好奇，“那可是…神器啊！”

“我确实将它还给了爱剌，但最终爱剌们又将这柄宝剑送给了我。”兰斯洛从次元袋里取出了近乎透明的单手剑，“就是这个……”

“哇哦，它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漂亮。”缇嘉娜伸手想去碰那柄剑，但伸到一半时又收了回来，“这东西中蕴含着极强的善良之力，我最好还是就这么看着吧…爱剌们为什么会把这个给你？这柄剑不是对他们意义非凡么？”

“因为我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困扰了无数个世纪的难题……”

兰斯洛继续讲述了他们在那座充满扭曲尖塔的城镇中发生的故事：遭到主母追杀的男性卓尔精灵，对恶魔要塞几乎成功的潜入，保险柜门后的镜子……

“我猜梅蓝顿伯中一定有个叛徒，所以你们才会被恶魔之母逮了个正着。”缇嘉娜语气肯定的说道，“我将你从那种状态中释放出来的时候，距离你被抓住过去了多久？”

“你猜的很对。不到半天的时间，而那时苍夜手下的军团已经开拔，直扑帕斯科勒……”

兰斯洛继续讲述了之后的故事，他如何将苍夜珍藏的活物画廊席卷一空，又如何找到前往地牢区的路；他着重描述了拷问室中的场景——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魅魔、乌尔高格的魔鬼真身、还有那能从纯洁灵魂中榨取力量的神秘法阵。

魅魔领主完全被兰斯洛离奇的故事吸引了，甚至当听到一名深渊领主竟然与魔鬼合作这么爆炸的消息时都没有打断他，因为接下来的故事更精彩。兰斯洛向她描述了那些来自远古的英雄们‘死’而复生的景象，描述了他们在帕斯科勒的城墙上如何抵御潮水般的恶魔，以及来自星之王庭的援军终于赶到，胜负的天平瞬间逆转的场面。

当他最终说到两位女王伴侣如何联手重伤了恶魔之母，最后被爱洛提西雅一剑送去星之王庭的监狱时，缇嘉娜已经是满脸的呆滞，仿佛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切尘埃落定后，寇拉决定离开这个危险的位面，去印记城开一家自己的餐厅；骷髅头科隆威尔也走了，说是在奔放之野能找到自己的过去。”兰斯洛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金色的液体，“在那之后，我们在安卓林纳度过了一段相对安宁的时光，但你交给我的徽记一恢复力量，我们就激活了上面的传送魔法。”

“然后正好撞见了冰魔对我的刺杀现场。”缇嘉娜也将自己剩下的大半杯蜜酒一饮而尽，“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回来呢？安卓林纳听起来真是个好地方……”

“各有各的理由吧。”兰斯洛挠了挠头，“布鲁托是因为他老爹在这儿，卡拉林是为了进一步研究深渊，而阿拉密尔…我猜他正在寻找自己的爱洛提西雅……”

“那你呢？”魅魔似乎有些喝醉了，她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兰斯洛，“你回来的理由是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么…”兰斯洛叹了口气，“我正在和我的理由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