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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贵嫔晚膳前候眼圈就红红的,宣德帝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直到宣德帝去看锦绣,锦绣才急忙跪在地上说了林家白天发生的事情。
宣德帝就皱了眉头说
“我还以为你看上的是林家常和斓曦玩的那个丫头呢,怎么就想起颍河的妹妹了?颍河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古怪倔强不过了,老二为了娶她可是没少吃苦头,你又何苦去招惹她?”
何贵嫔就真的落下泪来,对宣德帝说
“还不是臣妾那不争气的娘家,当初她们为了让臣妾的六弟进国子监,很是得罪了林家和县主。虽然后来去道歉后也算和解了,可臣妾总觉得对不住县主,就想有所补偿。
陛下您也知道,炎璞那孩子最是温和不过了,他和梅家大公子又曾是同窗,极喜欢梅公子的学问和人品,所以臣妾才动了结亲的念头,没想到却惹恼了县主。”
说惹恼了县主,其实不就是惹恼了李彦白吗?李彦白把梅若彤看的如同心头肉一样,这一点儿宣德帝比谁都清楚。
宣德帝就让人去摆饭,又对何贵嫔说
“结亲是结两家之好,既然梅家不愿意,无论什么原因这件事情都不要再提了,不然传出皇家仗势欺人的流言就不好了。”
何贵嫔目的达到,就急忙应了声“是”,然后起身扶着宣德帝的手去用晚膳了。
梅若晴午饭没吃几口,晚饭更是一口没吃,直到夜深人静下人们都歇息了,她才把脸捂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铃儿是明白梅若晴的心思的,忙起身跪在床边低声劝说梅若晴
“姑娘,大姑娘和大少爷肯定都是为了您好。外面的大事咱们也不懂,可王爷是个有本事的,既然他和县主都不赞成这门婚事,那肯定就是有理由的。”
梅若晴就掀开脸上的被子,眼神幽深地看着铃儿问
“你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吗?”
铃儿就慌张起来,知道自家姑娘这是生出怨恨的心思了。
可铃儿不敢再跟梅若晴提曾经那些食不果腹还要被柳老太太打骂的日子了,在林家这两年锦衣玉食的日子过下来,姑娘非但没有生出多少感恩的心思,反倒是被富贵迷了眼,一心想着再去攀更高的枝了。
是啊,人一旦在某些方面达到了极致,自然而然地就想去追求些别的东西了。
梅若晴却还在无声地流眼泪,对铃儿说
“我是不敢妄想能有姐姐那样的福分,可我也想嫁个良人,至少将来再回林家的时候不用再小心翼翼地低人一头。
可现在明摆着,我的婚事只能由姐姐来做主,大哥是万事都听姐姐的,我真的是觉得自己很可怜,要是我也有父母在,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听了梅若晴的话,铃儿恨不得去捂住她的嘴。这种话若是传到了县主的耳朵里,可就真的什么都是白费了。
看着铃儿脸上惊恐的表情,梅若晴自嘲地笑了笑说
“你也不用怕成这样,我们吃住在林家,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是清楚的。”
铃儿松了口气,又安慰了梅若晴一阵,才去端了热水进来给梅若晴重新擦脸后睡下。
李彦白坐在书桌后,听夏风说完之后就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说
“这算不上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林家的那位大姑娘,合该挨一顿打才好。”
秋影就有些担忧地说
“属下就怕这事还不算完,一旦让他们得逞了,太子殿下那边就很难交代。”
李彦白依然淡淡地笑着,眼神却淡漠了许多说
“若是他们能在皇兄跟前胜出,那也只能说是本王无能,怨不得别人。”
夏风和秋影都默然不语,李彦白这并不明显的感伤,他们其实早有体会,只是不愿说出来也不愿相信罢了。
已经是正月初六了,宣德帝终于见到了李彦白。
看到李彦白懒散地斜靠在椅中,宣德帝就冷哼了一声说
“你看看你那个厉害的媳妇,大过年的就把人给打了,朕就看你以后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李彦白斜斜地撇了一眼宣德帝说
“首先,人不是彤彤让打的,打靖勇侯世子妃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其次,我认为打得很好,若是我当时在,我至少让人打断她两条腿。
敢把妹妹们拿去卖,活刮了都应该。”
宣德帝就抿了口茶说
“何家那位长孙听说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书读得好,总会有份不错的前程。”
李彦白听了就冷笑
“可若他不能行人道,也不喜欢女人呢?”
宣德帝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儿就喷到了面前的奏折上,他恼怒地瞪着李彦白骂道
“这种毁人清誉的话怎么可以胡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李彦白笑得冷淡,讥诮地说
“我说是就是,你若不信就只管等着看好了。”
说完,李彦白悠悠然地站起身,轻咳了一声说
“我去趟皇兄那里,浩文快要过生了,我去问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宣德帝看着李彦白的背影,直到他都快走出书房的门了,才略微提高了声音说
“你天天跟一群孩子混在一块儿,还不如努努力自己生一个的好。”
正背着手往外走的李彦白连脚步也没顿一下,嘴角却微微地翘了起来。
小丫头以前看着还挺厉害的一个人,可答应和他在一块儿后就变得娇懒起来,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怀孕生子的苦。
可被人依赖的感觉,还是让李彦白的眉眼里渐渐溢出了笑意。
太子李彦召回到东宫,看到李彦白正在和自己的一双儿女玩,就笑着对太子妃说
“你带浩文和新宁先去歇会儿,我和二弟说几句话。”
太子妃微笑着应了,一手一个牵着孩子们离开了。
内侍重新给李彦白和李彦召倒了茶,李彦召坐下后挥手让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李彦召让李彦白坐了,喝了口茶后看着他说
“二弟,你皇嫂早就把事情和我说了,清扬那个媳妇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你别理会她。”
见李彦召这样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揭了过去,李彦白就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
“皇兄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就放心了。”
李彦召审视的眼神自李彦白的脸上悄然滑过,然后才笑着说
“我们是亲兄弟,又自幼互相帮扶,没人可以离间我们的关系,二弟你只管放心便是。”
李彦白点头,起身给李彦召行礼道谢,又和李彦召说了一会儿话后才离开了。
月色清冷,更增加了冬末夜里的寒气。
李彦白坐在炭炉前看书,夏风从外面进来禀报说已经把纪越泽送出府了。
这是纪越泽第二次来王府和李彦白长谈,从午后一直持续到深夜。
李彦白从书本中抬起头,看向夏风说
“我明天会进宫去见母后,让纪越泽去北境军中的事情须得母后出面才好。你和秋影动用咱们的人手,替他铺好必要的路即可,其他的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夏风点头应了下来,这件事情并不难办,纪家掌握北境军数载,而且就算在纪家的冤案平反之前,他的外祖父纪啸天在北境军中也不乏支持者,更何况是如今。
韩清扬再怎么能力出众,也难以收复所有人的心,更何况他素来就是个强势不容人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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