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重燃的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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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是垂死的星辰。

长羽枫坐在栏杆上，看着一个又一个进入到龙兴会大楼的人，他坐在龙兴会大楼的顶层，这三百多米的天空，风轻轻的抖一抖都变得冷冽了很多。

“为什么天御仁心之王不是战斗之神呢，，寻荒影？”他盘腿坐着，由丹田和心脏散发出来的金光，将这俯视众生的巨龙之首再度照亮。

她全身的白衣都在随着风震荡，化为层层的波浪。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不差？”

寻荒影靠在巨龙的薄翼之下，那巨龙完全展开的双翅雕塑，让整做大楼威武霸气，而寻荒影要在这双巨龙薄翼的中间，犹如他自己张开了自己的翅膀，那天魔的恢宏羽翼，就像是灼烧天空的画坛，一震之下，整个天空都跟着颤抖了几分。

乌云遮月，天空如血。

寻荒影玩味的笑了一下，甚至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或许他觉得长羽枫问这句话非常的有趣，因为现在，他如当初一样，渴望着力量。

“你想要直接从火字阶级，跨越到星字阶，真是有够叼的，这个想法，但是说到底，你还是不要这么拼命比较好，那两个星字阶的家伙，我分分钟搞定啦，如果再不济，你也可以让兰洛来杀嘛。兰洛杀他们不也是毛毛雨？哪里用得着你出手？”

而寻荒影话音未闭，便听到了长羽枫从丹田内吼出来的声音。

“我！就是要！亲手解决掉这件事情！”

长羽枫正在内化体内的仙草，他本是神明，但是只是个挂牌神明而已，神力远远不及寻荒影的万分之一。

只是在长羽枫看来，这件事情必须由自己亲手解决才行。

在两个小时前，长羽枫得知了洛肯之于琳儿的恶意，她想要将琳儿作为一把匕首，插向所有不受控制的“盟友”，今天的宴会，也是为了将这把匕首亮相在所有“盟友”的眼前。

在洛肯的眼里，将一个小姑娘威逼利诱成一个杀戮机器完全不是一件难事，所以，由着长羽枫想过去，自己想要获得琳儿的信任根本不现实。

他在洛肯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白玉龙头杖说掌嘴就掌嘴，说敲脑袋就敲脑袋，是化名为杰克可以反抗的吗？

长羽枫快速的分解着仙草内的灵力，那些仙草他来名字都没有记住，就浑沦吞枣般的吞了下来，用自己的天御仁心之心进行化解。

从三千宫阙里拿出来的二十四株仙草，长羽枫一连吞了六株，他本想着慢慢的化解来提升灵力，现在听到了此番的事情，他再也不可能寻求那慢慢化解，提升能力的速度。

寻荒影是来为他护法的，一个凡人吞食仙草，七窍流血而死也不为过，三千宫阙中没有凡品，长羽枫拥有天御仁心的心脏，也早就可以分化为神明，但是离真正的神明明显相差甚远，一个精神力强大的神明远没有一个武力值强大的神明有威慑力。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求于他人的神明，还能够叫神明吗？长羽枫心里明白，自己不具备成为神明的资格，无论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他都差了半截，如果没有寻荒影在，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根本没有力量的烂仔。

他现在疯狂的用自己的心力去化解丹田里仙草迸发的灵力，好像是一个金色的漩涡，强行的扭转着仙草蓝色的灵力。

他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渴望力量……

有谁会拒绝力量呢？

“我亲爱的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琳儿。但是现在的琳儿并不一定爱你，你又是何苦呢？”

长羽枫很明显没有话中的意思，他看着天空中的黑暗，那里其实白云朵朵，只不过月亮没来，所有人也就见不到这白云，更不要说那已经转到背面去的太阳。

不过寻荒影好像看得到，所以他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嘴角一扬，往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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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的坠落，绕着那四条巨龙的附墙雕塑飞行。

“【天魔一重！开！】”

寻荒影的全身，都开始变化为附骨的魂魄，漆黑的魅影重压而下，将整个地面的灰尘掀起，惊了四方的马车，将所有还在外面的来宾惊的往上看去，但是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只剩下惨淡的漆黑天空。

“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神明，不好么？”

寻荒影一飞冲天，直击天空的白云而去，将整个天空的云层荡开，月亮被硬生生的“击”了出来，透亮在眼前，将长羽枫的整个身体照的清亮。

一架飞驰在温缇郡大街小巷的马车，将龙兴会大楼的宁静，搅的天翻地覆。

那马车下来一个男子，杵着拐杖，轻轻的点了一下地，抬头看月，这月突然间出现，让他的眉头皱了一下，忽而平静的喝了一声。

“父亲……”一个金发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傻丫头，儿子都会丢……还有什么丢不了的？！你去派【吕龙】告诉她我来了，她再哭，我就把孙子带走了。”

“是……父亲。”那个金发的男子点头应答，就要另备马车出发。

“你也去见见她！这么多年，你干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死呢！”老爷子的身体硬朗，却还是不得已有些驼背，他再一次的用手杖点地，严厉的斥责一声:“快去！”

“是，父亲。”那金发男子快去的拉了马车的绳子，西装笔挺的他，身前的鸢尾花花瓣赤而幽兰，好似千变万化。

老爷子再次抬头看了明月:“洛肯……好像听过这畜生的名字。”

“老爷。”一道明亮的火焰和一湾清蓝的水流在老爷子的身后化为人形，一男一女，男者红发赤目，属火为烈，女者蓝发冰瞳，属水为柔。

他们都穿着正装，却没有任何的邀请函，当然他们不请自来，确是来者不善。

而在这座三百米的大楼之上，长羽枫的全身都在颤抖，虽不剧烈，却是因为长羽枫在用力抓着自己，咬牙切齿以定心力。

“还——不够！”长羽枫的牙齿被磨的滋滋作响，他轻声的喝着，感受着灵力在自己的体内乱窜，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这是想要极速吸收灵力的后果，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冲击的魂飞魄散，爆体而亡。

还不够，还不够！

艾尔文五十九级，卡图坦四十九级，自己现在，才二十九级！

“吸收不掉！寻荒影！”长羽枫颤抖着，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寻荒影，那冷酷无情的脸，映衬着清月，将长羽枫惊的发抖。

“因为你的仇恨还不够。”寻荒影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刃，将长羽枫无情的刺穿而过。

在寻荒影的眼里，这个正在想要吸收无穷无尽灵力的小孩子，就像是那种毫无生气的废物。

“你想要所有的一切都依靠自己，那就是你的雄心，所有人都可以依靠仙草变强，但是如果没有雄心壮志吞噬掉这份力量，就算得到了，你也驾驭不了。”

寻荒影缓缓的坐了下来，他面对着长羽枫盘腿坐下，收了自己的力量，露出自己的面孔。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灵力吗？”寻荒影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长羽枫怒睁的瞳眸，他的眼睛里，寻荒影全身的杀气升腾而起。红的耀眼，也将长羽枫的眼睛染成了血色。

“这和一个人的死有关，那个人的雄心壮志，将整个天地都撞的震颤，以至于所有的神明，都为之颤抖。”

“他想要创造一个，没有欺凌，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没有仗势欺人，没有倚强凌弱，没有弱肉强食的世界。他就是有这样的雄心，你现在，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你的这份“雄心壮志”，你的心，应该感觉不到。”

“所以。它没有回应你。”寻荒影闭上眼睛，很快的瞄了一眼长羽枫，不再用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去看他。

“可是他失败了！”

长羽枫猛然的去看寻荒影，却被丹田内的仙草之气撞了个满怀，他的眼睛开始慢慢的的突出，这种神经的拉扯让他止不住的乱颤，却死也不肯将吸收灵力的阵法终结。

“没有人可以成功。起码还没有人可以做到。”寻荒影笑了一下:“你是天御仁心之王，想要拥有力量，必须一次又一次的端正自己的内心，然后，达到自己心里的宁静，你已经开始不那么相信你自己，所以，你的心也不会回应你。你总是想着用更为强大力量去欺压更为强大的力量，这和天御仁心之王的理念背道而驰。”

“作为天御仁心之王，难道就不能有负面的情绪么？就算我不相信自己，又如何呢？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怎么去打败他们呢？”

长羽枫瞪着寻荒影，痛苦的看着寻荒影，而寻荒影不再看他，而是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笑道:“啊，那弱小的人，就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一出生就应该被抛弃……是吗？这就是你所想的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

长羽枫的牙齿开始磨损，也跟着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牙好像要被自己咬碎。

“那你为什么惧怕弱小？！”寻荒影自始至终又绕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你为什么想要变得强大？”

“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人！”

长羽枫狠狠的把话说出去，那颗牙齿才幸免于难。

只不过，他的全身一下子倾倒，被寻荒影无形的翅膀打了一下，乖乖的正好。

“还不够。你是为了什么？想要变得强大？！”

寻荒影狠狠的睁开眼睛:“这关乎于你的神格，你需要为你的神格做担保！你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为了自己，为了他人，还不够吗？”

有多少人能够既为了自己，又为了他人？

难道这种程度的认可，还不够吗？

天御仁心的神格，为什么不承认自己？

“很抱歉的告诉你，还不够。如果够了，你的心自然会回应你。”

“这也是为什么让我经历无数次轮回的原因？为什么这一次我获得了天御仁心，却还是得不到它的认可？而给予我力量？”

长羽枫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寻荒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在无数个轮回里，天御仁心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获得过力量？

自己不会魔法的根源到底是不是血脉的诅咒？又或者是这颗心，这颗换了无数次躯体的心脏，到底有没有承认自己可以拥有这份力量。

很显然，它依然没有……

不仅仅是这一次没有，在以往的过去里，也从来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呢……

就算是自己吸收这么庞大的仙草的灵力，自己的心，也在拒绝着让自己强大。

按理说一个人吸收了六根仙草的威力，就算是无法完全吸收，也能够实现质的飞跃，但是长羽枫却只是从火字阶的初级，蹦到了火字阶的巅峰。

“那么宏大的理想……怎么可能实现呢？如果他自己也失败了，怎么可以把这份心，强压到我的身上？”

“他从来没有强压于你，让你懂得这份宏大的理想。”寻荒影轻声的否决了长羽枫的问题。

“那它为什么不认可我？”

“人们从来不嫌弃富人，他们嫌弃的是自己不能成为富人，也害怕为富不仁，他们也从来不害怕强者，他们害怕的是强者失去束缚，伤害弱者。”

寻荒影哼了一声:“若是这个世界真的奉行弱肉强食，那这个世界还有婴儿吗？还有小孩吗？还有新生的希望吗？他们如此的弱小，直接将他们杀了，不是更能体会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知道这个孩子未来可能会弱小，就直接拍死在腹中不就好了？如果知道已经残疾的人不能够再工作和生产，那就直接把他们全都送到太平间里不就好了？如果早就知道女人不能够获得那么多的权力，会被父系社会的规则碾压，那就把是女孩子的婴儿丢掉不就好了？”

寻荒影述说着，关于弱肉强食的真言。

“这个世界，要是真的是强者的话语宣扬的那样，这个世界还会存在吗？能够继续运行？”

“可是，这个世界依然存在，你口中所说的事情，他们依然在上演，并且永远不会终结。”

“真的吗？所以，你就放弃抵抗，加入到其中了吗？”

寻荒影很轻的眨了一下眼睛。

“所以，你就不再相信能够改变，不再拯救这个世界，与坏人为伍了吗？”

“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我……”

“你害怕受伤？那些死在垃圾桶婴儿……”

“不要再说了！”

“那些被卖到世界各地的女孩子……”

“不要再说了！”

“那些家破人亡的无辜孩提……”

“不要！再说了！”

“我不说，便没有么？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弱肉强食，他们连一点点的希望都看不到……”

“我……”

没有办法让他们看到……我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

长羽枫的心火，就像是天火般灼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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