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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宴回府时,正好撞见了敬阳公主府的马车。
敬阳公主出行素来声势浩大,从远处便能一眼看到其阵势。
傅淮宴难免好奇,也立在一旁目送着这排场过去。
不过,一阵晚风吹过,吹来了一阵熟悉的药香味。
这个味道他再清楚不过,想到什么,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到了迟家,迟家下人相迎,下来的也的确是迟玉卿无疑。
将她送到,那马车又原路折返回去了。
傅淮宴躲在角落里若有所思,她去见了敬阳公主?
敬阳公主想见谁便见谁,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那人是迟玉卿,那他就不得不多想了。
可她又是敬阳公主的亲外孙女,去公主府见敬阳公主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目送着迟玉卿进去后,他才离开。
回去后,老侯爷果然已经在等着他了。
老侯爷在院中纳凉,手里还捧着一卷册子在看。
不过天色已晚,月色尚且微弱,全指着一盏灯照亮,要看清册子上的字,可不是一件易事。
更何况是老侯爷这样的老人家。
傅淮宴心知肚明,自家祖父应是等了他许久了。
他拍了拍衣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确保妥当后这才上前请安。
“难得祖父有此闲情雅致,不知祖父看的是什么书?”
见他回来了,老侯爷这才放下手中书册,让老管家给他看了坐。
将茶沏好,老管家便识趣的退下了,院中就只剩下一老一小。
老侯爷将册子反着盖在桌上,傅淮宴倒是没有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少贫嘴。怎这会儿才回来,可是路上遇上了什么事?”
进宫一趟到出宫回府可要不了这么久,可他出去这一趟,回来竟这般晚了。
老侯爷一边问,一边端起了清茶,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两下。
余光也在状若不经意的看着他,观察着他的细微反应。
以傅淮宴对他的了解,自然知道他这老狐狸是故意这么问的。
快速想了一下,傅淮宴便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只是和三殿下多说了几句话,这才耽搁了。”
这不确定的事,他也实在不好直接告诉老侯爷。
也或许是私心,亦或者是其它,他说不清楚,反正没想将这事说出去。
老侯爷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没有过多怀疑。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老侯爷便顺口问道“陛下的身子好些了么?如何,陛下可是应允了?”
老侯爷一是关心皇帝,二是关心这世子之位能不能顺利交给傅淮宴。
这第一个问题倒是好回答,傅淮宴轻轻摇了摇头。
“陛下的病愈来愈严重了。”若是寻不到救命的法子,皇帝的命数便如此了。
傅淮宴从记事起就知道皇帝身体不好,他如今长大了,皇帝的病也愈来愈严重了。
今日一见,似乎很棘手,若不然太医院那群太医也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了。
老侯爷皱眉,捏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傅淮宴回答他第二个问题时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应是应允了,不过……”
“不过什么?”老侯爷还以为皇帝另有安排。
却不知其实是傅淮宴自个儿给自个儿挖了一口大坑。
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被训斥的准备了,想着提心吊胆不如早些受罚,也好过和老侯爷兜圈子绕来绕去的。
……
他将原委说完,再抬眼看老侯爷,正好就撞上了老侯爷如炬的目光。
“祖父您可千万别动怒,孙儿知错了,要打要罚孙儿都认了!”
他受罚可以,但若是将老爷子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他可担待不起。
他认错认得极快,眼中写满了诚恳二字。
不过正如他猜的那样,老侯爷果真动怒了。
“好你个臭小子,倒是惯会给自己找麻烦!”
一双鹰眸仿佛要将他看穿。
“事已至此,孙儿一定小心应对!”
他当然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这差事他既然已经接下了,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再反悔才是不甚妥当。
老侯爷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横竖这是你自己捅出的窟窿,你这臭小子既是不知天高地厚,那我也管不了你。只要不危及到傅家,你要做什么,都随你!”
说这番话,便是证明老爷子是在赌气了。
话说回来,老侯爷又怎能不气?他以为傅淮宴虽然有自己的主见,但绝对是一个懂得进退的孩子。
可事实证明,倒是他低估了傅淮宴这个孙儿。
平南王指不定还在背后笑话他呢,老侯爷一想到这茬,便更气了。
傅淮宴无奈,也只好再解释一遍。
“祖父,您放心好了,孙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推脱不掉,就得坦然接受。
兴许,这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傅淮宴没有老侯爷那般忧心,想通了也就没怎么当一回事了。
“哼!”
他眉宇间的自信,老侯爷还是欣赏的,不过想到自己此刻正在生气,便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
见祖父不理会自己,傅淮宴也见怪不怪了。
躲过了一顿罚,傅淮宴自是不会再主动提起了,他也不管老侯爷听没听见,直接将此次宫中一行打探来的消息悉数告知了。
待他说完,老侯爷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了。
“祖父,您说陛下为何会这般信任平南王?”
这一点傅淮宴自是不知晓,他是晚辈,有关平南王的种种传闻,多半还是从坊间市井听来的。
要说皇亲做到平南王如此如此地步的,此前可是都没有过的。
这种事说来隐晦,坐皇位的自是应当防着才对,可皇帝却是相反。
就说平南王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也不为过。
老侯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陛下信任那老家伙自有他的道理,与你何干?”
这也是没有第三个人,若不然光是讨论这种事,就已是犯了错了。
老侯爷当然是比傅淮宴知晓的多一些,不过他自是不会再和傅淮宴说起这种事来。
傅淮宴耸了耸肩,也是噤了声。
既是不能说,那他便闭嘴。
“你可知,你父亲前两日去见了谁?”
老侯爷没说话,傅淮宴还以为他还在跟自己置气,也没敢应声,直到老侯爷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傅淮宴没关心过这些事,自是不知他是在卖什么关子。
“孙儿不知,还请祖父赐教!”
父亲最在意的当然是世子之位,一直以来,他都在想方设法的获得老侯爷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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