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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河沟就是上次芈因、夏青他们去过的那一条,幽深且洁净,的确是个好去处,是个世外桃源。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是轻车熟路,时常会转到这里来。但今天,他俩一道跑到这里来,那感觉真是大有不同,一路上兴致匆匆,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河沟旁。玲子在前面领着路,帮助季枫遮挡着树枝草木什么的以防被扎着眼睛。下到河沟,蹲在水边上,季枫将双手伸进清凉的水中,划拉了几下子,手上立马干净了来。接着,他便用双手掬成半圆状舀水往脸上洒。这工夫,玲子已经紧紧地贴了上来,她紧靠着季枫似乎还有故意抵压的成分,伸出一手在他脸上抚摸着,显得是那么体贴入微。
不一会儿,季枫的脸上洗干净了,似乎这才有心思注意身旁的玲子,脸上流露欣慰的笑容来。他站了起来,玲子紧跟着也站了起来,但身子依旧是紧紧地靠紧季枫,似乎是黏在一起的。“你怎么独自跑到这山野里来了,叫我好找噢。”
玲子没有吱声,继续楞楞地盯着季枫的脸,似乎根本看不够似的,季枫又追问了一句。玲子流露一脸无奈的表情,“我上这儿来怎么了嘛,我是来种地啊,总不能把这片地荒废了吧,长了嘴呢,要吃要喝,要过日子呀!”玲子一副跟她年龄极其不相秤的语气说着。
也是啊,除了上次一同出去,塞给她一些钱外,他几乎没有管过她的生活,这个年轻的女孩似乎是在真空中一样。他甚至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早晚是要嫁人的,是要远离自己的。这么一想来,便一阵酸楚,有点说不出话来的感觉。玲子见状,嫣然一笑道,啊,没事的,没事,我早就习惯了,我没怪你。噢,对了,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却跌了个狗吃屎。季枫被问,傻傻地似笑非笑,一脸憨厚的表情。见状,玲子立马噘起嘴巴来,伸手抵了一下他的太阳穴道,哼哼,我知道了,你是想使坏,对吧,坏东西。这是老天有眼,连老天爷都看不惯你作派,惩罚你了呢。
此时,季枫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玲子。玲子没有接,而是盯着看,流露一脸茫然的表情来。“快接着啊,干吗这么傻楞着。”玲子手伸了一下,又缩了回去,问是什么。“你管它是什么嘛,接着,然后再打开来看一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嘛?”
季枫说着,并且,把手中的手帕直接塞进玲子的怀里。玲子接着了,悠悠地拿在手中,并没有打开来,仍是那样迟疑着。季枫见状,干脆抢了过去,使劲打开来,“你看,这不就清楚是什么了嘛!”
哇,居然是一沓子崭新的钞票,足足有两、三千元的样子,顿时,她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表情也随之有了根本性的变化,张嘴便道,哇,这是你给我的嘛?
季枫没有吱声,却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接着,他把她一把抱入怀里,并且,把头压在她的头发上。却被玲子推了开来,并将手中的手帕递过去说道,我不要,你收回去。
季枫傻楞了,他根本想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哪有女人不爱钱的呢,何况,他也是应该给她钱的,同时,也是需要钱的。玲子见季枫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便解释道,我并非不要钱,不缺钱,而是不可以要你的钱,道理很简单,一是你挣钱也不容易,更关键的是,当初,我跟你在一起时,并非是因为要钱的缘故,否则,我就不会同你在一起了。
啊呀,真是难得的,听她这么说来,季枫更是心痛,那一瞬间,他忽然在玲子和夏青这两个女人之间作出比较和选择来。较之,前者是完全属于他的一个女人,是纯粹的,至少截止目前为止是这样子的。而后者呢,是自己在半道截获的女人,之前,早就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并且,之后,也无法保证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有过不清不楚的事情发生,这都是一个未知数。两个女人比较,他拥有前者的第一次,是完整的。即使之后有什么变化,就这一点来说,是根本改变不了的,是最让他欣慰和满足的。在季枫这一辈子中,若是要合计一下什么是值得回味的,这恐怕是最有代表性也是最有意义的了。现在,又听说这个女人不是为了钱财,这更令他动容。
不是为了钱财,那是为了什么呢,即使不说,季枫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是真心爱着他嘛,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季枫内心在激烈争斗,该怎么办呢?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最贴心的,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了自己,并且,毫无索求,一直默默地守候在自己身旁不打扰自己。如今,给她钱财也不要,天底下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女人?而家里那一位呢?那个女人跟随自己这么多年,一心为了这个家,也是他不轻易言弃的。虽然这个女人有过不太光彩的过去,他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但是,那是自己能够接受的,心下早就默认了下来。究竟该取舍谁呢,是不是有必要取舍呢?
真是头痛,对于老实本分的季枫来说尤其如此。
“今儿个怎么自由,敢跑出来约我呢?”玲子笑道,“不怕你家那个母老虎嘛?”
“她嘛,上城里去了。”
“难怪喽。”
“即使不上城里,我也敢,这有什么可怕的。”
“真是长胆了,没看出来。”
“还没看出来呢,那上次我们俩不是开车子出去了嘛,还管那么多呢。”
“还说呢,却出了那么个事情来,看来,老天都是看不惯我俩的作派。”玲子又是一笑。并且,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季枫没再往下说去,他觉着这个女孩真是有几分童真和童趣,对自己没有半点抱怨。非但没有抱怨,还是那么真切。这么纯正的女孩自己这一辈子怎么就不可以一辈子拥有呢?一想到这儿,心里真是有点难受,想到将来眼前这个女人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混,甚至睡在一张床上,真是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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