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一眼看见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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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暖气开的很足，病房里却莫名的清冷。

楚衿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怯怯的往里望了过去，生怕一声一响惊动了正在睡着的陆温言。

这是陆氏集团下属的顶级外科医院，虽然她和陆温言认识这么多年，但因为她体质很好，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来这个医院，今天，是第一次。

“在救您出来的时候，总裁小腿上中了一枪，因为位置很偏弹孔也很深，子弹碎片迸裂刺进肉里，中心医院没办法完全清除，不得已才转回了陆氏的医院。”邢铭的话，在她耳边绕着，像是在刻意提醒她陆温言的伤……是她造成的。

没错，如果她不那么任性的逃离T市，他根本就不会因此而受伤。

“他什么时候能醒？”楚衿沉了沉眸子，眼底是无尽的自责与痛意。

邢铭没看她，眼神在门上晃了几下，似乎有口难言:“昨天下午总裁带你回来之后，直接进了中心医院，但……因为他的伤势过重，只能是夜里才移到了陆氏医院，昨晚……他拖着伤一直在病房里守着你，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决定进行腿部手术。”

说起来邢铭也很是无奈，当年陆温言为了纪念和回馈母校，帮助江城医大的学生提供实习和工作单位，特地在江城当地建立了一家医院，名头上是陆氏集团附属医院，但实际并不在T市，所以昨晚光是转院，就费了很长的时间。

可不仅仅是如此，因为楚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甚至还高烧不退，陆温言着了魔似的非要守在她身边，丝毫不顾自己被子弹打穿的小腿，就这么一直僵持到凌晨，楚衿的烧退了不少，他才同意去做手术。

手术采用的是局部麻醉，可陆温言却像是累极了，从上了手术台开始就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到现在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医生有没有说过……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之前楚衿被史蒂文绑架，陆温言为了救她肩上中了两枪，虽然在第一时间取出了弹片，但因为伤口感染，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直到现在，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楚衿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明明这些苦难，都该她来承受的，可偏偏每次陆温言都会及时的来帮她挡掉。

“医生……医生没下定论，只是说要看总裁的恢复情况，他中弹的位置接近神经，很有可能造成局部组织坏死，但……这些需要等观察观察才能确定。”邢铭轻叹了口气，一夜未睡跟着忙活的他，看起来却是有些憔悴。

话音落，两个人都没再多言。

楚衿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呆呆的望着陆温言，光线透过薄薄的窗帘映在他的身上，像是帮他镀了一层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是怎么救我出来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楚衿突然开口问道。

一边的邢铭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楚衿沉了沉眸子，这个问题，好像不是再问邢铭，而是再问她自己。

时间分秒不停的走着，人们就像是被时间拽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看不清未来到底是什么，却也不愿意回顾过往的那些杂事。

阳光渐热，从透过薄薄的云层照进房间，落得一地的光亮，陆温言醒来时，已经快要中午了。

他竟然昏睡了这么久。

“你……你醒了？”陆温言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在床边沙发上坐着的楚衿，想也没想就问出了这句话。

楚衿还在出神，被陆温言的声音一下子带了回来，她回了回神起身走到了床边:“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陆温言醒过来，她也多多少少的松了一口气，原本一直吊着的心总算是沉了下来，眉眼之间难得的多了几分温柔:“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她俯了俯身，细心的查看了一下他输液袋里剩余的药物，陆温言抿着唇，乖乖的躺在原处一动也未动，眼神却随着楚衿移动着，女孩额角上包扎着的纱布好像已经换了新的，没有再出血的痕迹。

“我感觉……你好像长大了。”男人栗色的瞳孔里倒影着她的画面，半晌，他前言不搭后语似的回应了一句。

我感觉你好像长大了。

从大学时代两个人接触到相恋、结婚，楚衿在这段感情中的更像是一个被呵护着的孩子，她需要被照顾需要被关心，她被自己一味的付出麻痹着，也为自己任性不断买单，可自从她离开他的那一刻起，她便像是重生了一般，她的世界开始以自己为中心，而不是陆温言。

他很庆幸，楚衿会有这样的变化。

“说什么呢？”楚衿微微蹙了蹙眉，没理解陆温言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就是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这种感觉很好。”陆温言嘴角扯了一个无比明媚的笑容，如果不是他略有些干裂的唇看起来有点出戏，大概会让人误以为他现在十分的健康。

楚衿低眸看着，像是沉浸在他的笑容里无法自拔了似的，怎么都看不够。

到底有多久，两个人没有好好坐下来说过话，她又有多久，没见过他这么明媚的笑了呢？

她抿了抿唇，半晌，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我以前怎么没感觉到，你这么油嘴滑舌？”

原本清冷的房间，因为她的加入而爱意升腾，阳光穿过玻璃映射进来，明晃晃的洒在地上，洒在她栗色的长发之间，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光似的，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光芒。

陆温言怔怔的看着她，好像从未有这么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和楚衿的心靠的如此的近，她是在冲他笑吗，笑容还那么的温暖……

“你身体完全恢复了没有？”他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花痴”。

楚衿刚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面对他的问题毫无准备似的，稍稍愣了几秒:“额……已经完全好了，不过，你自己都这个样子，还是别管那么多了，听话乖乖的好好休息。”

她眨了眨眼睛，哄小孩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