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戏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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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墙位置的工位上，专用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浮现着几条音频波纹，上上下下的悦动着，楚衿往那处撇了一眼，陆温言也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什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不是因为我关心你才问的吗？”两个人的关系在那次破冰之后，就意想不到的开始急速地升温，直到现在，楚衿虽然还没找回从前的那种感觉，但她在面对陆温言时，已经不在有那种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想法，轻松自然，两个人互相开着玩笑，到有一种莫名的岁月静好的感觉。

陆温言翻了个白眼，只是和他表情不太相符，一开口便是熟悉的冷漠与沉着:“说实话……不太好。”

“上次陆氏印章被盗用，我们用法律手段回笼了一部分资金，但直到今天，还有大部分流失在外，回收的可能性很低。”

男人眯着眼睛，仔细的描着楚衿的眉眼，话里沉重异常，但眉眼之间却仍是带着笑意。

楚衿低低的“嗯”了一声，沉着眸子没看他，像是在酝酿情绪:“之前我还以为，那个是假印章所以不回起太大的作用，没想到……这种东西外界根本就辨不了真假，也没想到，会给陆氏带来这么大的损失。”

气氛被两个人的话搞得骤冷，像是顷刻间从暖阳下跌入了冰窟里似的，两个人默契的配合，让个本来有些荒唐的戏码显得异常逼真。

“你不用自责，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陆温言叹了口气。

楚衿没说话只轻点了点头，墙角的屏幕上，原本波动着的线条沉寂了似的，停在原处没怎么动。

“那两个印章，你要怎么处理？”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半晌，楚衿才悠悠的抛出了最后这个重磅炸弹。

所有的对话，只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

楚衿问完，松了一口气似的连眉眼之间都染了笑意，她毫不避讳的注视着陆温言，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假印章已经销毁了，真的……当然就在我办公室。”男人应的很随意，没有半点表演的痕迹。

他和她就那么面对面坐着，从没有这么一刻，他们都深切的感觉，两个人之间隔着的不再是所谓的谎言和证据，而是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张桌子的距离。

“我们难得见一次，你就只和我谈陆氏吗？”陆温言眸子里的微光轻闪了一下，温热的掌攥住了楚衿的手。

窗外，太阳穿过厚厚的雾气，映的整个大地一片金黄，空气中飘着的微小粒子，因光线而折射出各种颜色，街边的绿化植物随着微风而轻轻晃动着，雾气渐薄，渐渐露出整个T市它最原始最真实的一面。

戏，已经演完了。

就等他上钩。

为了配合楚衿的调查，陆温言亲自选了一批人，在陆氏集团内外部进行全面排查，一边调查着公司成员的情况，一边严防死守陆氏进入不想干的外人，除此之外，警局也调拨了大批的人手，对放置有监听设备辐射范围进行了摸排，所有人都等着花小白出手，而楚衿也知道，他一定会出手。

无论是挑衅还是有意为之，以花小白的履历来看，他不是一个冷静到即使面对着机会也要三思而后行的人，在他所有涉及过得案件中，他最大的优点便是果决，从不优柔寡断，但这也是他的一个致命缺点。

夜幕将降，天空像是被刷了一层黑色的漆，连星空也一并遮了去，调查小组办公室，整个小组的人都在严阵以待，只因为几分钟前，茱莉娅发现放置在办公室和陆氏的监听设备，同一时间失去了信号。

很显然，花小白已经按捺不住了。

与此同时，陆氏安插的警员也已经到位，晚上八点多，陆氏的正式职工早就已经下班走光了，各个楼层的办公室里都已经关了灯，甚至连总裁办公室的灯也都全部熄灭了，而陆温言就坐在同一楼层的监控室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上，总裁办公室的画面。

陆氏防控严密，几乎每十几步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28层更甚，从电梯间到总裁办公室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连着三个360°监控摄像头，陆温言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屏幕，只觉得眼睛都盯得胀痛。

他微微阖了阖眸子，按了几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目前这边没什么情况。”他深呼了一口气，俯了俯身冲手机那头说了一句。

只是好巧不巧，这话因还没落下，他就被站在身后的邢铭戳了一下，紧接着28层另一个办公室里，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了出来。

为了制造公司已经没人了的效果，28层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房间窗口里映进来的微光和安全通道的绿色光，那黑色的影子在这其中穿梭着，从监控摄像的角度看来，他似乎很熟悉28层的构造。

陆温言眯了眯眼睛，总觉得这人身形看起来有些眼熟。

黑影穿着一身黑色，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休闲装，那人身材算不上匀称，多多少少还有些赘肉，他一路背对着监控往总裁办公室走，甚至连左右打量的动作都没有，就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这是那个……花小白？”邢铭掌握着案件的一手资料，自然知道花小白的身份，除此之外，他还特地了解过花小白的有关资料，虽然没见过花小白本人，但据他所见，一定不是画面中这个人畏畏缩缩的模样。

邢铭疑虑还没解除，就被陆温言示意噤住了声，他顺着陆温言的视线看过去，那人已经轻车熟路的进了办公室，此刻的他，正借着微光在书架上翻弄着什么，陆温言看到这儿，眉宇之间的冷怒之气逐渐隐去，他没做任何犹豫:“安排在办公室的警员，我觉得可以行动了。”

“务必保证他的安全，我需要他的供词。”陆温言电话里吩咐完，回身瞥了邢铭一眼，示意他尽快赶过去，配合警员对这个人实施逮捕。

这么多天撒下的网，终于要收了，明明应该高兴，可陆温言却总有种放心不下的感觉，他眼神在电脑画面上那人的背影上晃了晃，总觉得那儿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