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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瑾薇从卫生间出来之后,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魏小姐?”
魏婧涵转身一看,立马称呼道:“霍小姐。”
“你最近怎么样?”霍瑾薇漫不经心地问着。
“不太好。虽然强爷出面帮我摆平了事情,但资源却大不如前了。”魏婧涵如实地回答着。
霍瑾薇想了一会儿,“这样,你把你手上的工作、接下来的拍摄计划都整理好,交给我。我来帮你完成剩下的事情。”
魏婧涵大感惊讶,她痴痴地站在原地,双腿像是被吸在了地上,无法挪动脚步。
霍瑾薇见状,转过身,问道:“很意外?”
“是的,霍小姐。”
“丁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他和你的。”霍瑾薇语气平和地说着。
一听到这里,魏婧涵就紧张到不行。
那双纤细的手不自觉地互掐着,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紧绷的状态。
“他说,他有在平行世界里与你相遇。”霍瑾薇说到这里,也本能的笑了,她凝视着魏婧涵,“我不在乎他说的真假与对错,我也不管什么平行世界,还是现实社会。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你的事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瑾薇姐,我和强爷真的没发生什么”
霍瑾薇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更不在乎你。我只在乎他的感受。”
霍瑾薇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睿智,她缓缓地说着:“我不想看到因为你的这点小事,而让他烦心。”
魏婧涵此刻被霍瑾薇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所压制,她的话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力量。
“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搞定所有的事情,让你重新回到该在的位置上。”霍瑾薇认真地说着:“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救命稻草就在魏婧涵的面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合照时偷瞄林丁强那温柔的视线,斩钉截铁地说着:“瑾薇姐,您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见强爷。”
霍瑾薇笑了笑,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
“情感是人最基本的诉求。不管你是为了钱、为了资源、为了更高的地位,”霍瑾薇说道这里,刻意顿了顿,“又或者是你真的对他动了心。”
霍瑾薇反问道:“如果我用这个条件来约束你,那我和清教徒有什么区别呢?”
“那您的意思是?”
霍瑾薇整理了思绪,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帮你这件事,你不能让辛晴知道。我不想因为你,而影响了我和她的情谊。”
魏婧涵恍然大悟,她再次被霍瑾薇的魄力所折服。
“至于丁强。”霍瑾薇顿了顿,她开口道:“不管你以后和他见面也好,或者怎么着了。别让我和辛晴知道。”
她的目光变得清冷起来,声音也压低了八度,“你要明白,我能轻松的送你上去,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你下来。”
….
三分薄凉、七分淡然的眼神给了魏婧涵一个前所未有的威慑。
她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气场。
“瑾薇姐,我知道了。”
霍瑾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说道:“你还是叫我霍小姐吧。记得把你的诉求和计划,告诉我。”
说完,她便转身就走。
而魏婧涵此时快步上前,叫住了霍瑾薇。
“恩?还有事?”
魏婧涵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地说着:“霍小姐,谢谢您。”
她停顿了片刻,嘱咐道:“您和强爷真的很般配。”
霍瑾薇泰然地回答道:“谢谢。”
魏婧涵看着霍瑾薇离开的背影,她的脑海里,似乎也浮现出了那段模糊的记忆。
只不过,她分不清。
那场武夷山的雨夜,究竟是她的梦,还是一段虚无缥缈的臆想。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具和美食,来参加的人无不是盛装出席。
酒会的邀请函发放了上百份,但能坐上这张长桌的,也就只有那么二十来号人。
男人身边的女伴都举止典雅,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良好的教养。
当然,衣着打扮也各不相同。
平肩、斜肩,又或者高开叉的旗袍在此刻宛如花园里的花朵,争相开放。
林丁强见霍瑾薇来了,很有风度地拉过一张椅子,让霍瑾薇落座后,还把自己身上的西服披在了霍瑾薇的肩膀上。
“这里凉,小心别感冒了。”林丁强微笑道:“怎么去这么久?不舒服吗?”
霍瑾薇没有把和魏婧涵见面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回应着:“接了个电话。”
“没什么事吧?”
“就基金会那边的小事,放心吧。”
作为全场男士里唯一脱下外套的人,林丁强的一举一动都被李和儒看在了眼里。
他笑着说道:“各位,你们看看霍小姐和强爷,真是郎才女貌啊!”
众人都朝两人看去,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前菜很快就上了桌,男人们在餐桌上谈笑风生,互相敬酒,觥筹交错间,女人们的欢声笑语也不间断。
谈论的话题有很多,从最前沿的时尚到七八十年代的复古,又从民生经济再到金融现状。
“你们看近期股市的大幅飙升,特别是一些医药股涨得简直离谱,总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坐在林丁强对面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叉子,先打开了这个话题。
林丁强眉梢微挑,偷瞄了一眼。
霍瑾薇侧身小声地说着:“他是《经济观察者报》的总编——王德伦。我已经私下拜托他,让他为你的回归亲自撰文。”
王德伦的话引起了在场众人的。
李和儒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牛排,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股市、房地产市场都出现了过度投资,各种资产价格迅速上涨,人们纷纷看好经济的前景。但这一切是否源于真实的经济发展,还是仅仅是泡沫呢?”
….
坐在李和儒对面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子,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香槟杯,“我觉得这就像我们杯中的香槟泡沫一样,看似美丽,实则脆弱。许多人在享受过程中,忘记了泡沫最终会破灭。”
霍瑾薇继续小声地说着:“她是马思松,名字是法语音译过来的。她是摩纳哥公国驻华的全权大使。上个月才在在人民大会堂递交了国书,大概后天,他们王室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将会抵京,进行访问。”
林丁强听到这里,小声地嘀咕着:“摩纳哥?非洲那边?”
霍瑾薇白了林丁强一眼,“非洲的是摩洛哥,摩纳哥是在欧洲!”
两人有说有笑,而桌上的人还就王德伦的问题进行着讨论。
“的确,现在的市场感觉就像90年代科技股泡沫一样,大家都急于上车,却没人真正审视每个公司的基本面。”另一人附和道。
华伟新拿起手中的餐巾,擦了擦嘴角,认真地说:“我同意马大使的看法。我们要警惕经济泡沫带来的隐患,不能被表面的繁荣所迷惑。我们需要稳健的经济政策,保持市场的稳定和可持续发展。”
一时间,餐桌上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李和儒瞥了一眼正在和霍瑾薇窃窃私语的林丁强,小声地问着:“强爷,您准备好了吗?”
林丁强看着那双老沉的眼睛,就猜到这一切又是霍瑾薇安排的。
他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慎重地点了头。
李和儒在接到信号之后,笑着说道:“各位,荣善的强爷和霍氏的瑾薇小姐可都在这里呢!与其你们在这里不着五六的猜测,还不如听听人家专业的意见呢!”
“对对对!我可听说荣善旗下有一家调查公司,名叫零点。这可是国内唯一一家能与浑水媲美的机构呢!”华伟新也来了兴趣。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李和儒,随后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沉默少言的林丁强。
林丁强不动声色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直到将一整片牛排分好之后,他却放在了霍瑾薇的面前。
“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先吃点东西。”
对于这种场合,林丁强再为熟悉不过。
他靠在椅背上,微笑地看着一桌的陌生人,“我这里有一些个人的拙见,倒是可以和各位分享分享。”
华伟新看着林丁强为霍瑾薇披上外套,又为她切牛排,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在他看来,既然霍瑾薇会选择林丁强,那看中的肯定不仅仅是他的体贴,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
华伟新抬手笑道:“林先生,有什么高见,尽管讲。”
林丁强轻咳一声,继续道:“我首先想跟各位讲一个故事。”
霍瑾薇侧身看着身边的林丁强,完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故事的开头不能免俗,那就是我有一个朋友。”林丁强幽默地说着。
….
其他人也都露出笑容,等着林丁强的讲述。
林丁强开口说道:“过去一年,股市飙升,就连我这位朋友手中的股票都涨了近一倍。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个炒股高手,金融天才。”
他顿了顿,“然后他决定把更多的钱投入股市。于是,他把房产抵押出去举债,然后把钱全都买入股票。他相信股市会一直飙涨,到时候他会变得非常富有,成为真正的有钱人。”
“与此同时,其他很多人也像他一样狂热投资股票。股票的价格被不断推高,完全脱离了公司的基本面。”林丁强侃侃而谈。
他喝了一口水,“然而,一切美梦终会醒来。股市开始暴跌,他的股票迅速失去了一半的价值。”
话音刚落,王德伦就补充道:“听林先生这么一说,让我联想到了邻国的状况,他们的债市已经形成,政府借贷更是到达了不可想象的高度。”
“我读书时的课本上曾经写过17世纪荷兰郁金香泡沫的问题,”马思松说道,“人们为了争相购买郁金香,把它的价格推高到了离谱的程度,最终导致了泡沫的崩溃。”
“不仅仅是荷兰,18世纪南海公司的问题也是如此,”同样在这个时候,华伟新开口说道:“人们为了赚取高额的利润,将公司的股价炒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说到这里,大家都还不明白林丁强到底要说什么。
好像他抛出了一个十分常见的故事,来引起在座各位的共鸣。
林丁强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他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沉声道:“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个泡沫随时都有可能破碎,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一拥而上呢?”
所有人似乎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却都面面相觑。
“其实作为一个普通人,是不能改变一个故事的结局的。”林丁强放缓了语调,加重了语气,“甚至,他就不在乎香槟杯里的泡沫究竟会不会影响饮用时的口感。”
他的神态出奇的镇定,言语也更加的犀利,“并且,一个普通人,如果仅靠自己的双手,是无法实现阶层的跨越的。”
林丁强的眼里闪着光,是一种本性的光晕。
“他们想的都是在市场或者资本收割前,进去捞上一笔。也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差到刚一进场,泡沫就破了。”林丁强微笑道。
华伟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林丁强的话深表赞同。
林丁强如数家珍地竖起了手指,“这年头,球鞋啊,手办啊,虚拟货币啊,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谁也不知道。只要能找到下一个能接替你的人,那这个泡沫永远都不会破。”
约莫五十岁的王德伦显然也听出了林丁强话里的意思,他有些担忧地说道:“这还是太危险了。”
林丁强笑道:“但这就是年轻人的世界。”
….
李和儒哈哈笑了起来,“在座的,谁没有年轻过啊!”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人人都不喜欢泡沫,但人人都想从泡沫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肉末。”林丁强不慌不忙地说着:“所有赚到又或者没有赚到的人,本就是泡沫的吹奏者。所以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华伟新笑道:“林先生,那你的最终建议是什么呢?”
林丁强拿起了一颗圣女果,说:“四个字。”
“哪四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丁强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愿赌服输!”林丁强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哈哈……”
华伟新端起了酒杯,“哈哈,看看我们,竟然在这么美好的夜晚,谈论起了如此沉重的话题。来,大家为友谊干杯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纷纷举杯,笑声响彻房间。
他们知道,尽管经济泡沫的问题值得,但就跟林丁强所说的一样,就算是自己,也无力去改变一个固有的市场环境。
能做的,就是在这破与不破之间,谋求自己最大的利益。
众人碰杯之后,霍瑾薇见为林丁强的回归铺垫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拿出那个画龙点睛的手笔了。
她用银勺轻轻敲了敲酒杯,众人的谈论便随着这清脆的声响而停了下来,又将目光落在了这位自信而优雅的女人身上。
“尊敬的马大使,华总裁,以及各位女士先生们,我想借这个机会,向诸位发出一次邀约。”霍瑾薇胸有成竹地说着。
林丁强扭头看去,霍瑾薇那月牙般双眸,是那么的神秘,又如此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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