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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像你这种身家亿万的大小姐,假期安排应该比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更丰富多彩吧?是去马尔代夫看海龟,还是去澳洲吃龙虾?”
李蒙南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本该是很愉快的话题,却不想乐优优只是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似乎不太想谈这件事。
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乐优优没有主动说的意思,李蒙南也不便问,索性换了个对乐优优来说应该比较开心的话题,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吗?放假前找个空闲时间叫上庄佳一起”
“你是说给我治贪食症和庄佳的恐血症?”乐优优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李蒙南所说是什么事,她不是忘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考试都结束了,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课,我和庄佳随时都有空,只是你确认你不需要再多准备一下?”
贪食症可是折磨了乐优优多年的梦魇,她巴不得马上就被治愈,但越是在意,就越怕失败,越怕到头来无限的期待化作泡影。
“该准备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只需要一间安静不会被外人打扰的房间就可以了。”李蒙南自然知道乐优优担心什么,笑着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个没有问题,庄佳在市里有一套公寓,新竣工不久,入住率不高,楼上楼下都没什么人,我们可以去那里。”
“你就对我这么放心?不怕到时候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们?”李蒙南故作坏笑的双手在空中抓了两下。
“呵,我怕什么?就怕你不敢!”乐优优毫不避闪,狡黠的眨眨那双媚眼,故意向前挺了挺胸。
李蒙南讪讪的收回手,耸肩表示投降,惹来乐优优一阵得意的轻笑。
只拎着一包茶叶做礼物略显有些单薄,李蒙南又在当地的一家百年老字号糕点店买了几盒特色糕点,还有两只韩国进口的大号薰衣草抱抱熊,这才驱车前往香君路丁家的别墅。
在丁家一位女仆的引领下走入别墅内,李蒙南注意到客厅内除了父亲李鸿鸣和丁玲珑之外,还另有一名气质不俗的白发老者。
从三人的落座方位,以及李鸿鸣与丁玲珑二人表现出的恭敬态度上来看,这白发老者显然和丁家没什么亲眷关系,不过地位似乎很超然。
“哦?小楠,你怎么来了?”
见到李蒙南,李鸿鸣和丁玲珑二人不约而同从沙发上站起来,李鸿鸣更是下意识的看了斜侧面那位白发老者一眼。
李鸿鸣这有些反常微小动作立刻引起李蒙南的注意,显然之前他的猜测还有疏漏,这名白发老者并非单纯的普通宾客那么简单。
“爸,丁姨,这不快过年了吗,我来看看你们。”李蒙南从女仆手中将礼物接过来,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视线的余光却始终不离那名白发老者左右。
“你这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回家来还带什么东西。”
李鸿鸣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李蒙南的肩膀,虽然丁香婉婉和丁香暖暖同样是他的心肝宝贝,但对于一个年仅半百的男人来说,还是一个成熟懂事的儿子更让他感到踏实欣慰。
“小南,你有心了。”
丁玲珑也微笑着表露出对李蒙南的善意。
虽说李蒙南从血缘上并不属于丁家的人,但丁玲珑却是真心将李蒙南视作继子来对待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对李鸿鸣爱屋及乌,更是为了她那两个宝贝女儿丁香婉婉和丁香暖暖。
女孩再强势,终究肩膀还是太过单薄,即便是婉婉和暖暖成长到像她一样可以独当一面,依旧少不得一个强健肩膀为她们担下那些女孩子根本无法担下的重量。
那些觊觎家主之位和本家财富的所谓亲眷皆不可靠,李蒙南这个与婉婉暖暖二人有血缘,却又与丁家无半分关系的外人,无疑是上天赐予的最佳人选。
更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丁玲珑已经可以断定,这孩子虽然表面看起来有点轻浮油滑,但骨子里却是个看重亲情,重情重义之人。单凭这一条难得的品性,哪怕李蒙南就是个毫无能力的废柴,也值得她丁玲珑去下工夫关照培养。
“丁姨,不知道你和我爸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对了,暖暖和婉婉呢?”李蒙南自打进屋就没看见那两只萝莉。
换做平时,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丁香暖暖早该像小狗似的摇着尾巴跑出来了,丁香婉婉虽不待见他,但她和暖暖却始终是形影不离的,那生人勿近的警惕眼神,跟是护崽的老母鸡似的。
“婉婉和暖暖还在学校,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李蒙南本也不是为了见那两只萝莉而来,随意应了一声,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落座,端起佣人端来的红茶,略微抬眼,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正对面的白发老者身上。
白发老者微微一笑,转向李鸿鸣与丁玲珑,和声问道:“这就是令郎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确有乃父之风!”
李鸿鸣连道不敢当,言语举止间明显对这白发老者极为尊崇,见李蒙南愣愣的坐在一旁也不表态,李鸿鸣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赶忙介绍道:“小南,这位是黄有鱼大师,三山市最有名的风水大师,就连咱们豫省省长的家宅风水都是由黄大师一手布置的。”
风水师?
李蒙南闻言心头一动,莫名的想起那夏雨天别墅中令他幻术反噬的风水阵法,听父亲李鸿鸣的说法,这个叫黄有鱼的白胡子老头似乎是专走权贵高层路线的,说不得那风水阵跟此人脱不了干系。
那白发老者在李鸿鸣的恭维下倒是没有任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很和蔼的摆摆手,笑道:“叫我黄老或黄爷爷就行,风水之说,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不信这个了”
“不,我信。”李蒙南端起茶杯,微微一笑。
在别人话未说完之前截话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黄有鱼不禁一愣,见李蒙南的神情驽定不似作假,明亮的双眼中不禁露出几分玩味。
李鸿鸣怕李蒙南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黄有鱼这位奇人,赶忙低声喝斥道:“小南,你怎么跟黄大师说话呢?赶快给黄大师道歉!”
“无妨,无妨,年轻人,还是个性率直一点好。”
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黄有鱼早已到了从心所欲的年纪,自然不会因这点礼节上的小事计较。
更何况他此刻对据说是丁玲珑继子的这个年轻人很有几分兴趣,具体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莫名的看对方很顺眼。
有黄有鱼这样一个客人在,李鸿鸣和丁玲珑自然不能像以往那样与李蒙南闲话家常,只能向李蒙南报以歉意的神情,与黄有鱼继续之前未完的话题。
李蒙南也从未把自己当外人,反正他也不着急,索性端着茶水慢慢润嗓,跷着二郎腿听他们说话。
他对这风水师黄有鱼的来意也很感兴趣。
听丁玲珑与黄有鱼谈话片刻,李蒙南倒是听明白了,原来是丁家在郊区的红叶山脚下买下一块地皮,打算在那里建一栋别院,待建成后将主宅搬到那里,于是特地请黄有鱼来为这块宅基地改换风水。
没错,不是看风水,而是改风水。
在现今这个人口高度膨胀的社会,天然的风水宝地要么被破坏,要么被势力更强的权贵霸占,一般人想要得到一块相对较好的风水之地,只能靠后天改变修正。
正因如此,所请风水师水平的高低便起着绝对性的作用,若摊上个半吊子风水师,布下个破绽百出的无用风水阵还是小事,万一将五行之气引偏了,搞出个怨气冲天的阴宅,那可就是殃及子孙的大祸事了。
“那块地老朽已经去看过,虽算不得什么风水绝佳之处,好在依山傍水,底子不错,所需改动的地方倒也无需太多”
说话间,黄有鱼拿出一张预先打印好的工程图纸在茶几上展开,将改动之处一一指给李鸿鸣和丁玲珑二人。
李鸿鸣和丁玲珑二人只是一介普通人,哪会懂得什么风水堪舆之术,各种专有名词和暗语听得是一头雾水,又不好一字一句的逐一细问,只能装模作样的不时附和几句。
当然,黄有鱼也没有细讲,双方其实都心知肚明,这次会见仅仅只是为了表示尊重,互相走个过场罢了。
三人围着图纸聊了数分钟,过场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李鸿鸣微微欠身,正欲恭送黄有鱼,却不想一直坐在旁边喝茶看棚顶的李蒙南忽然伸手按住丁玲珑正要卷起的图纸,向丁玲珑微微笑道:“丁姨,这张图介意我看看吗?”
丁玲珑只当是年轻人对新鲜事物好奇,在加上心中已将李蒙南视为自家子侄一般,也有心让他多长长见识,便随手将那张尚未收起的图纸递给了李蒙南。
李蒙南是不会布风水阵,但不代表他对于风水阵一窍不通。
奇门修行本是对天道的探索,三千大道,殊途同归,幻术师的很多大型幻术也是需要借助天地之力来完成的,幻术阵与风水阵在某些方面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精通不敢说,皮毛还是略知一二的。
丁家的新宅尚未动工,仅有一块光秃秃的地皮,图纸上自然不可能有完整的风水阵布局。
但李蒙南并不需要看这些,毕竟就算给他完整的风水阵图他也未必看得懂。
他只需要看风水阵中的“势”就够了。
风水阵乃是借天地之力,讲究因势利导,从阵图区域内对于的天地之力的利用效率,就能看出布阵风水师的肚子里到底是草包还是干料。
从图纸上看,这个叫黄有鱼的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丁家这块宅基地中能利用到的天然之“势”基本一个没漏,不少断开的“势”也被其用巧妙的方式一一连接,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且循环不息的整体。
单凭这一手布势的本事,叫这黄有鱼一声“大师”倒也名符其实。
大致扫了几眼,李蒙南将图纸放回桌上,仿若闲谈般语气道:“黄大师,我能不能问个很俗的问题你布上这么个风水阵的收费是多少?”
这个问题若是放在国外并不突兀,但华夏人自古以来的传统便是耻于谈钱,正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尽管这本质上就是一笔交易,但被李蒙南这么直接的问出来,黄有鱼的老脸多少还是略显有些不自然。
不过黄有鱼倒也不会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计较,淡然一笑便缓和了场面的尴尬,说道:“改风换水是为了福泽子孙,是积德行善之举,谈钱未免落了下乘,不过老朽终究还需靠这微末之技养家糊口,所以一切随缘就好。”
李蒙南咂咂牙花子,心道这老头脸皮厚得快赶上自己了,前半句还是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外高人作派,后半句立刻就变成接地气的大俗人了。
啥叫随缘?意思就是看着给呗!这一刀可比明码标价狠多了,你丁家家大业大,几千万的私人别墅都盖得起,不掏个几百万的咨询费,出门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以后在豫省上层圈子里还怎么混?
不过话说回来,这就是上层圈子里的规矩,就算黄有鱼肯少收钱打折搞个促销,说不定人家丁家还不乐意嫌弃丢份呢。
“那我换个问法夏副市长家大公子那套别墅的风水阵,给您随缘随了多少?”
自打第一眼看到那张风水阵图,李蒙南就已经可以断定造成他幻术反噬的那座风水阵就是出自面前这个黄有鱼之手,两者对“势”的运用习惯和个别小细节上完全是同出一辙。
嘶
黄有鱼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李蒙南这句话换成别人可能听不懂,他却再明白不过,原来当初夏雨天在电话中曾提到的疑似幻术一脉传人的家伙就是眼前这名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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