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三章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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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刚到，莫然的房门便打开了。

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新鲜空气，倍感神清气爽。

他出来了，但是周筱艺却是已经瘫倒在床上下不了地了，午饭也是让女奴送进去的，至于这一上午时间发生了什么，除了两个当事人没谁知道，但也能猜出个七八成。

时间一天天过去，莫然的队伍整改规划已经初步完成了。所谓的初步完成，基本上已经可以进入实践阶段了，只不过有些细节还需要在试行过程中不断地改进。

而与此同时，身为莫然有实无名的首席大弟子，威廉也正是宣布出师，莫然所能教给他的已经差不多都一股脑儿兜售给他了，至于他能理解几分，那就不是莫然所需要担心的了。

毕竟每个人的天赋条件不同，领悟能力自然也是天差地别，威廉虽然学习能力超强，但是莫然这个动不动就逃票的不怎么称职的老师并没有给他详尽的教导，虽然在用心一步步引导着他往正确的方向前行，但是很多他难以理解的地方，明明莫然一句话就可以点透他，却就是不说。

这让威廉有时候郁闷的想要吐血，但是他知道莫然肯教他已经十分不易了，进到组织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谁能有这等荣幸，让莫然亲自教授，这份荣光目前为止是属于他一人的，所以学起来也是倍加努力，不能给首领大人丢脸不是？更何况，他对于这些战斗经验的分析与比对也很是感兴趣。

正所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莫然虽然不称职，但是大方向上并没有错，而威廉自己又肯下苦功，一点点儿地去琢磨其中意味，多方面综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引导，这个首席大弟子也终于是能够被莫然认可，虽然实战经验依旧是空白，但是理论经验却是可以过关了。

想要过莫然这关着实不易，而威廉竟然能够通过，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本事还是过得去的，否则莫然也绝对不会放心让他去带队，毕竟以后交给他的不是什么知识，而是队伍的指挥权，也就是说将那些队员的命都交给他了。

这种信任和认可，目前来说，没有几人从莫然这儿得到过。

新兵的训练也已经基本上接近了尾声，90人的队伍，75人合格通过，当然，这是没有算实战经验的前提下，若是将实战经验这一条加进去，那这些人能够通过的绝对不足一掌之数。

但这就已经足够了，毕竟没什么事情是完美的，他们不奢求更加优越的条件，否则的话，岂不是什么事儿都不需要他们发愁了？

人的欲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适可而止，知足常乐。

大广场上，一众新人站的整整齐齐，莫然作为首领，将会为他们送行。

这次从碧波岛出去之后，他们再回来的可能性接近于零，有些人可能会战死沙场，而有些人则将一直服役，直到他们活着回故乡，除此之外，基本上是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

而这里也将成为他们记忆之中的一个中转站，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很高兴对你们说，你们已经能够有资格成为一名战士了，虽然现在你们的战斗经验几乎为零，但是我相信你们可以快速地成长起来，你们会像从这里走出去的每一个人一样，走过一场场枪林弹雨，爬过尸山血海，最终获得你们真正自由的机会！”莫然扫视全场，轻轻地开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广场上的每一个人却都清晰地听到了，因为此时太安静了，就算是鸟鸣虫叫都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唯恐打扰到他们一般。

“走出这里之后，你们可能就再也无法回来了，但是，这并不是关键，以后你们将是驰骋这片海域的铁血战士，等到你们可以退役的那一天，我会亲自为你们送别！”

四周静悄悄，他们虽然开心只要服役圆满，就可以获得自由，但是谁都知道这件事儿没那么容易达成，而且要走到那一步，还要很长的时间。

他们沉默的原因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他们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里留着他们无数的血与汗，有他们辛苦的脚印，有他们勤奋的见证。

真正让人难忘的，不是什么舒适散逸的生活，而是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而碧波岛就是见证他们成长的地方。

对于以后所需要面对的情况的迷茫，加之对碧波岛的恋恋不舍，让他们始终提不起多大的情绪。

莫然看得出来他们情绪低落，但是打鸡血之类的话没有必要说，这又不是传销组织，整天说那些诓人的话，没有丝毫意义。

在这里就算是说得再好听，他们始终是要上战场的，如果夸大其词地对他们侃侃而谈，说未来多么多么美好，等到他们面对战斗生死场景的时候，巨大的落差会让他们更加难以承受。

梦想是美好的，但是如果不能走过最残酷的那段路，梦想终究是只存在于睡梦中的想法。

“威廉！”

“在！”

“带着你的这些人上船出发，直奔爱丽丝岛，那边有人会安排好一切的。”

“是！”

深深地看了莫然一眼，威廉缓缓地躬下了身子。

只有清楚真相的人才能大概明白，威廉这一躬是因为什么。

威廉就像是一个带兵出征的将军一般，虽然穿着依旧是平时那身黑色T恤，看上去也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一般，但脸上严肃的表情却是让人下意识地放下轻视。

队伍出发了，依旧是无声无息，绝大多数人都在前行的路上回首看着他们已经开始熟悉的这一切，心下黯然，这里，他们就要永远的告别了。

他们就像是一群接受军训的学生一般，受训时抱怨多多，甚至感觉生不如死，但是真撑到军训结束的那一天，轻松下来的同时，却又感觉有些不舍，因为这段时光和记忆只能深埋在他们心里了。

目视他们远去，莫然和几个高层人物久久未散。

这一去，真正能够活着撑到退役的能有几个？可能屈指可数吧。

原本热热闹闹的碧波岛瞬间冷清了下来，但很快这种情况便会被改变，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会有后来者再次经历他们所经历过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