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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姜雯别墅出来,吕天明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来之前,他是忐忑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愧疚于心的女人。
可真正见了之后,尤其是姜雯如此体贴的为他着想,吕天明又觉得很压抑,明明把事情解决了,说开了,可心里却出奇的没有任何开心喜悦的感觉。
他知道,在心里,哪怕不愿意承认,可依旧有姜雯的位置。
而且,还很重!
差距到这点,吕天明愈发的惭愧了,本以为重来一次能够把事事都做到尽善尽美,可现在却不尽如人意。
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唏嘘一番,吕天明不想再纠结,摇着头回家,今天他要和林雅回去见岳父岳母,这是提前定好的,不能不去。
吕天明对岳父岳母的印象很深,虽然认识不到一个月,但金武城和张世宇对他也算有些了解了,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眼下既然提到了拍卖会,那肯定是上面有吸引吕天明的东西。
一瞬间,两人的心思就活跃了起来。
“吕哥,有漏可捡吗?”
吕天明洒然一笑,含糊道:“不太敢确定,只有一点预感,怎么,想一起去看看?”
和张世宇猜测的一样,吕天明自然不是去看风景的,单纯的只是想捡漏而已,只不过这次机会比较特殊,哪怕带着两人去他也没法让他们跟着捡漏,所以他也不打包票,以免到时候平生失望。
张世宇认真想了一下,略感可惜的摇头了。
“有点不太凑巧,我才想起来二十号晚上是我妈生日,我肯定是要回去的,只能错过了,不过这次拍卖会规格一般,慈善性质的,应该不会出太好的东西,吕哥别抱太大的期望。”
吕天明自然清楚这点,真要是规格太高,随便一件拍卖品几百上千万,乃至上亿,他还没那个资本去凑合呢。
“没事,我也只是有一点点预感,过去看一下而已,大不了就当是去见见市面了,你帮我弄张邀请函就好。”
以张世宇的身份,这事没有一点难度,让他搞邀请函,可比吕天明自己想办法简单多了。
张世宇点头应下,
“那我过几天送过来给你,吕哥记得留两斤松子糕给我,上次尝了感觉有点上头。”
“好,管够!”
邀请函搞定,吕天明看向金武城。
金武城倒是很坦然,点头表示到时候可以一起去看看,他是东来府老板,三人里平日最清闲的就属他了。
知晓这次慈善拍卖会的规模,拿出来的拍卖品都是那些富豪的廉价收藏品,金武城对拍卖会实际上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不过能够借此机会和吕天明多相处一下,他还是很乐意的。
刚错过一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金武城现在对吕天明极为信任,毕竟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把关系维持好了,以后才好跟着一起发财。
吕天明则无所谓,像青苑小区这种蛋糕,他一个人是吃不下的,反正都要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身边的朋友。
交朋友可以不看利益关系,但如果有利益加持,关系一定会更稳固。
当然,前提是要双赢。
和两人一直聊到中午,吃完午饭吕天明才打车返回,说好的他请客,可惜金武城根本不给他机会,用金武城的话说,在他的地盘吃饭还要结账,那不是打他脸吗?
吕天明也没法,只能由他去了,可惜那张贵宾卡,直到现在吕天明都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额度。
回家把今日份的松子糕卖完,收摊时却被七八个人给叫住了,当然不是来找麻烦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这些人都是看上了他的松子糕配方,前来拜师的。
那么火爆的生意,看在眼里,馋在心里,早一天学会就早一天赚钱。
吕天明也不拒绝,收过学费之后统统带回来了家,简单招呼一下,随即开始传授起来。
没有一次性说明白,吕天明特意将简单的松子糕制作过程分成了七步,打算每天花半个小时教一步就好,七天就可以出师。
几人都觉得速度很快,却不知,这已经是吕天明刻意放慢课程了,希望他们以后学会了不要在心里骂他才好。
不过想来也不至于,那么赚钱的生意,他只收这么点学费,这么良心的师傅找遍全国也不多了好吗?
半个小时一到,
吕天明当即停止,也没留他们多坐,真不熟,连名字他都没记清楚,他只知道要不了多久老婆就要下班了,不能把家里弄乱,天大地大,接老婆最大。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平安保险大楼接人了,不过因为林雅升职的缘故,她比普通员工更早下班半个小时,也不用再向以前一样不好意思了。
眼看着那道倩影走出大楼,吕天明笑着迎了过去,却见到林雅的脸色有些奇怪,目光复杂的看了他好几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又不太好开口一样。
“老婆,你有事直接告诉我就行,不管什么事,我肯定做好,想吃好吃的咱们就去买菜我给你做,想逛街我们就去逛商场,想要天上的星星,额,那还是梦里想想吧。”
林雅噗嗤笑出了声,娇嗔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吕天明都感觉到,好像渐渐有当初恋爱时期的味道,关系恢复指日可待啊。
没理他的胡话,林雅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开始讲述。
“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叫我带悠悠回家吃饭。”
没提到吕天明,说明‘圣旨’上就是这么个意思。
很明显,他被无视了。
不过吕天明倒也不觉得生气,只是心里有些复杂。
当初刚毕业的时候,他和林雅结婚,林雅父母虽然意外,嘴上有些嫌弃他,对他意见很大的样子,但也认可了这桩婚事,毕竟生米煮成熟饭了,后路已经被堵死。
可惜的是,吕天明自己没有珍惜,硬是把这来之不易的婚姻变成了孽缘,别说对林雅好了,两口子都快成仇人了。
自从小舅子林俊突然上门发现真相后,岳父岳母也得知了这事,一瞬间,对吕天明本就不算好的态度更加没好脸色了。
岳母名叫黄金莲,嘴皮子功夫极为厉害,得理不饶人,每次见到吕天明,都恨不得数落三四个小时,连水都不带喝一口的,毫不掩饰的嫌弃,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觉得吕天明就是扶不起来的猪大肠。
骂了太多次,可惜吕天明毫无悔改,后面也就渐渐地没兴趣骂他了,把他完全当成了一个死人,不关心,不谩骂,就连不得已要提到也用那个混
球来指代,每次想女儿和外孙女,也从来不提吕天明,几年下来,吕天明都习惯了。
岳母看起来有些刻薄,但吕天明现在一点怨恨也没有,上辈子妻女出事后,吕天明固然大彻大悟,伤心欲绝,可父母也一样,连连遭受打击,身体一瞬间就垮了,后面不到六十岁就撒手人寰。
由此可见,她虽然嘴上嫌疑着女儿没眼光,每次都要说上半天,可对林雅和悠悠却是真的好,哪怕是对吕天明,开始时她也是抱着敦促心态的。
让吕天明记忆深刻的还有一件事,当时妻女出事,家里几乎断粮,仅剩的钱连他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每个月一次的房租,是这个把他贬得一文不值的岳母暗中帮忙,他才能够在狗窝一般的家里呆下去,否则的话,兴许早被房东赶出去了。
也因为这些种种,多年后吕天明想清楚时才知道自己亏欠了这家人多少,可人家却连报答的机会都不给,拒绝了和他的一切往来。
岳父名叫林卫国,是个知识分子,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毕业后被分配到下面乡镇上做老师,教了十多年书,才有机会调到了省城,身上还背着不少荣誉,比如特级教师之类的。
林卫国在几年前就有一个月一万二的工资,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很不错了,也是因此,之前才说林雅的出身比吕天明好得多。
林卫国这个岳父,吕天明最大的印象就是古板,直到妻女出事后,吕天明挨了十二个耳光,高高肿起的脸才让他发现这个岳父的另一面性格,着实挺暴躁的,林俊那小子,估计就是遗传了他爹。
在此之前的林卫国算是个老好人,哪怕吕天明烂泥扶不上墙,他骂人时也不会像泼妇一样出口成脏,像个旧社会老先生一样,骂人的词儿都是另类的清新。
除此之外,林卫国很重视规矩,哪怕是简单的坐姿,都不允许儿女像滩烂泥一样斜躺着,必须得站有精神,坐有精神,哪怕这么多年岳母提了无数次,这个性子依旧没有根除干净。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暴怒时会直接大耳瓜子伺候,现在想想,好像还挺有性格的。
“你
别往心里去,你知道妈的性子,她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多劝劝她的。”
见吕天明半天没说话,林雅还以为他是被孤立伤心了,主动出声安慰了一下,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次。
回过神来,吕天明微微摇头,笑道:“我没事,妈这个人,其实我感觉挺对不起她的,她讨厌我是正常的,以前我那样子,估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我自己造的孽。”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放心吧,我会让妈对我改观的,今晚我跟你一起回去,万里长征就从今晚开始,至起码给二老表明一下态度。”
“你不怕爸妈把你轰出来啊?”
“轰出来就轰出来呗,我先去认个错,以后再慢慢表现,这是态度问题,对了,妈有说为了什么事吗?还是跟以前一样,想你和悠悠了?”
“没说,应该就是想悠悠了,我们也快两个月没见了。”
“行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去接悠悠,今晚随便吃点,然后去超市买礼品,早点过那边去也能早点回来,悠悠明早还要上学呢,你也还要上班。”
“恩。”
虽然同住省城,但吕天明这边,距离林雅父母那边却隔着很远,几乎横跨了整个市区,坐公交车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小丫头有个‘毛病’,坐其他车车都不会晕,但长时间坐公交车就很容易晕车,每次来回都吐得很厉害。
也是因此,平日里林雅也很少往那边跑,因为太不方便了,如果坐出租车,一来一回开支不小,对于原本就拮据的家来说,无疑是一份不小的负担。
二老都还没退休,也有工作要忙,他们也没时间和精力天天往这边跑,否则的话,估计吕天明与林雅的情况还要更早一些被发现。
想到这些事,吕天明买车的心更加迫切了,想要改善关系,多相处是前提,这个时候自己有张车就显得尤其重要了。
夫妻俩一起到幼儿园接了悠悠,在取得小丫头同意后,一家三口去外面简单的吃了碗粉垫肚子就当晚饭了。
平日里胃口不小的悠悠今天难得‘食欲不振’,这当然不是真的,
吕天明和林雅都知道她的打算,这是要留着肚子去外公外婆家吃好吃的呢,每次都是这样。
在超市选礼品时,吕天明格外用心,一点也不心疼钱,直到夫妻俩手里提不下才停手,隆重得像是男女朋友第一次去对方家一样。
对吕天明来说,重要性犹有过之!
吕天明也很配合的露出错愕神情,很有感触的点点头,也没在这事上多说其他。
两人推杯换盏,气氛很不错,时不时给小丫头夹点菜,其乐融融。
直至酒过三巡后,张世宇才借着酒意道出了今天的另外一个目的。
借机感谢吕天明提醒是真心的,想听一下他得意见也是真的。
张世宇创业的心思从来没有断绝过,哪怕失败了一次,依旧想着东山再起,有这两年的历练经验,他感觉自己再次创业,定能少走许多弯路。
身边认识的人中,也不乏一些眼光独到的人才,可张世宇却尤其像请教一下吕天明,就好像听他指点可以醍醐灌入伙了,就连这一桌饭钱都不够,没有资本,说什么都是虚的,口头承诺之类的,张世宇好说话或许会答应,但吕天明不想欠人情。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动作?”没有明确答复,吕天明出声问道。
这几天杂事稍多,他一门心思全都放在妻女身上,
没用多少精力赚钱,但过了月底,情况就会有所转变,届时他会把重心放在积累资本上,入伙资金很快就可以搞到。
张世宇显然不是心血来潮,早就有所规划,听到提问立即便给出了答案。
“最快下月中旬左右,几年过去了,我得好好调研一下,吕哥也不用着急给我答复,这不是小事,我理解。”
吕天明点头,半个多月时间,足够他搞到大批资本了。
“行,我回去考虑一下,月中前给你答复。”
吕天明丝毫不担心合伙后赚不赚钱的问题,与之相比,他更在意的是蝴蝶效应,现在张世宇没有出事已经和过去不同了,若是合伙会不会引起更大的变化,对自己的布局又是否会产生影响?
说到底,吕天明自信的来源也就两点,上一世留下的丰富经验,以及脑海中领先当前时代的无数信息。
若是因为蝴蝶效应牵连,使得很多本该发生的事情不再发生,这无疑是对吕天明自身的优势的巨大削弱。
是以,他必须三思而后行,考虑清楚利弊之后再作出决断。
饭后和张世宇分别,回到家吕天明又拿出地图打量起来。
今天的饭局给了他一个提醒,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虽然眼下缓和妻子关系是头等大事,但闲暇时也得利用起来。
吕天明雷厉风行,心中作出决定,当即不再犹豫,带着悠悠直奔批发市场而去,把身上所有钱都换成了各种各样,以可爱风为主的氢气球。
这东西成本极低,批发价也就一块二一个,可充气之后市面上的价格却很有默契二十块钱一个,很离谱的利润,偏偏还真有人买。
众所周知,小孩和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吕天明这次的目标便放在了小孩子身上。
一连几天,吕天明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带着悠悠出门,散步的同时也拿出十来个气球充气售卖。
看似生意很差,连续三个傍晚下来,一共也只卖了八个氢气球。
然而,没人知道的事,他已经回本了,而所付出的,不过是饭后散步的半个小时而已。
吕天明也不存钱,又去了一趟批发市场进了一批氢
气球,便静等悠悠开学了。
这几天以来,林雅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天回家后都能看到吕天明拿着手机看一些白领都市题材的电视剧,然后一直跟她吐槽,这些人多么粗心大意,签合同前都不会多检查几遍的。
一天晚上能听到吕天明重复好多遍,搞得林雅都有些神经质了,在公司里一拿起合同就想起吕天明唠唠叨叨的模样,生怕成为他口中的反面教材,每一次都认认真真的检查好几遍。
开始时林雅还觉得无语,直到三十号这天,当检查到合同中两点重要错误时,林雅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及时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起码要给公司造成十万以上的损失,而到那时候,她必须得承担后果。
一想到那情景,林雅脸都白了,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同时也庆幸吕天明这几天的唠叨。
殊不知,这可不是巧合,而是吕天明有意营造的心理暗示。
虽然现在张世宇没出事,哪怕林雅真的犯了错,看在他的面子上,张世宇也不可能会逼迫,吕天明也能够轻松挣到赔偿金,可能够将错误扼杀在摇篮之中,这再好不过了。
否则的话,犯错后再怎么弥补,心里难免都会有些愧疚。
吕天明能够听出秦正文的意思,回以一笑,点头表示明白,也挺感激他的,其他且不说,至少在为人处世方面,确实当得起大师之名。
见吕天明乐观的模样,秦正文也稍微放心了些,拿着《李隐入仕图》走近房间。
他就是吃这碗饭的,见过了太多的人打眼,亏得血本无归,这种事太常见了。
吕天明没有跟进去,甚至都没有提醒这画内有乾坤,他对这方面不了解,也没必要跟进去碍手碍脚,当初秦正文既然能鉴定出来,那现在肯定也能,安心等结果就行。
秦夫人也很随和,招呼一会儿后便出门了,就好像一点也不见外一样,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夫妻俩都有点自来熟。
在沙发上等了一个多小时,直至接近十二点时秦夫人才匆匆走了出来,看吕天明的目光有些奇怪。
心里清楚原因,但吕
天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起身,带着期待等他宣布结果。
“秦先生,怎么样?”
“还没确定,小友,我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我发现这幅赝品内有乾坤,我起了一个边角,有一个猜测,很有可能表面只是伪装,底下藏有真品,我有八成把握,但不敢绝对保证,具体是否像我说得那样,只有把表面揭开才能确定。”
“若是结果与我说的一致自然好,可如果不是,那这幅赝品就彻底废了,这幅画是小友的东西,所以要不要揭开,需要小友拿个主意。”
秦正文面色激动,作为古玩鉴定大师,遇到这种事情是最开心的了,就好像喜欢收藏的人在地摊上淘到宝贝一样。
他很想一次到位揭开谜底,可这画是属于吕天明的,如何宿舍还要询问吕天明的意见,否则容易扯皮。
吕天明早有所料,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思索了几秒才咬牙下定决心。
“那就揭开,麻烦秦先生了,秦先生尽管放手施为,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只会感激秦先生。”
得到肯定答复,秦正文开心无比,拍了一下他肩膀,一句话不说就迫不及待的回房间去了,急切的模样,就好像小时候买到玩具总算有机会拿出去玩一样,可见这人对这方面是真的热爱,赤子之心,尤其难得。
这一次没让吕天明多等,也就十来分钟,就能够听到房间内哈哈大笑声,随即房门推开,秦正文拿着一幅‘新’画出来。
“果真如此!小友,你赚大了!我可以肯定这是真品,原来裴秀当时居然有三幅真品,这个消息传出去,好些人可要好奇得睡不着觉了,唉,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幅画没有保存好,氧化略有些严重,让价值大打折扣,估计只能卖一两百万左右了。”
秦正文开心又惋惜,开心的是发现了一幅真品,惋惜的是这画受损严重,无论是收藏价值还是商业价值,都会有所降低。
一切都如预想中的一样,吕天明微松口气。
“已经是很惊喜了,还得多谢秦先生,否则的话,我估计一辈子也不知道真相,兴趣哪天就被当做赝品处理了,没想到一
时心血来潮,还小赚了一笔。”
“哈哈,不客气,你能这么想就好,以赝品价格买到它,确实很赚了。”
都是这行的人,他很清楚赝品价值,哪怕真品受损,依旧可以翻十倍的赚回来。
“也是运气好,说了不怕秦先生笑话,我还没收藏过价值这么高的东西,现在突然有了它,还真不知道如何保存,我对古玩其实兴致一般,若非是慈善拍卖会,也不会买它,我现在就怕哪天给它弄坏了。”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秦正文当即心里为之一动。
“小友,你若担忧这个,大可将它转手卖出去啊,我就有一个朋友,他对裴秀的作品情有独钟,已经收藏了两幅《李隐入仕图》,如果说消息传出去谁最渴望得到它,肯定是他无疑了,小友若是有意,我可以让他联系你。”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吕天明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点头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秦先生了。”
“不客气,你放心,我那朋友不缺钱,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能把这幅真品也收入囊中,他只会感谢你,小友给我个联系方式,我让他找你,具体交易我就不掺和了。”
吕天明点头,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又给他留下了现在下榻的酒店,闲聊时再‘无意’透露出很快就会离开京城,一直聊到中午快到饭点时,这才起身离开。
当然,鉴定费肯定得给的,吕天明很大方了付了五万。
这个价格已经非常非常高了,不过他今天很开心,也算是还一下人情,更何况秦正文这人不错,有人脉,有能力,性格好,可以结交。
吕天明是在微信上转的账,秦正文都没看一眼,完全不知道他付了这么多。
直至吕天明离开,秦正文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老友时才发现这个问题,当即给吕天明退回了四万八千多。
吕天明不收,他直接以绝交拉黑来威胁,也是让人无奈,最终只收了一千六的鉴定费,对一个鉴定大师来说,这跟免费没什么区别了,完全就是意思意思。
记下这份人情,吕天明回到酒店,招呼了一些吃的,午饭还没吃完呢
,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嘴角微扬,等它响了好一会儿这才接起。
“喂,请问是吕天明小友吗?我是老秦介绍来的,我叫胡万年,小友你手里那幅《李隐入仕图》真的出手吗?我可不可以来看一下?”
电话刚接起来,那头就巴拉巴拉说了起来,激动的模样好像隔着手机都能看到,说话都有些条理不清了,连续问了不少问题。
吕天明早已等候多时,大鱼终于咬钩,哪有拒绝的道理,笑了笑就应了下来,报上地址让他过来。
胡万年从秦正文那里得到地址,心中早已迫不及待,得到答复后喜不自胜,当即以最快速度朝酒店赶去。
吕天明刚吃完午饭呢,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听到敲门声了。
一个略显瘦高的老头,看上去六十左右,头上已经有些银丝,精气神却依旧健硕,脸上的急切肉眼可见,好像生怕别人不坐地起价似的。
吕天明摇头轻笑,这才打开门迎接。
“您就是胡万年老先生?”
吕天明心中已经确定,毕竟国协会长,名气还是很大的,网上能够查得到,但还是问了一句,以防万一。
胡万年点头应是,握手之后就算简单认识了,可心思明显没放在吕天明身上,眼神一直飘忽着看房间里,有些滑稽。
“是的,吕小友,我都听老秦说了,你和他是朋友,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就是为《李隐入仕图》来的,志在必得,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就好,你给我画确认下,我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
吕天明看出来了,这老头是个急性子,不喜欢弯弯绕绕。
也就是家底丰厚,否则的话,这幅样子去买东西,还不得被人给坑死,完美的肥羊啊!
可以坐地涨价,但没必要,吕天明虽然是个商人,但不是任何时候都向钱看齐,什么时候涨价,什么时候不涨价,这也是一门学问。
“胡老爽快,请进。”
引着老头进入房间,都不用他说,老头已经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着的《李隐入仕图》,两眼发光的凑了过去,完全不在乎旁边的吕天明,随意得像自己家一样。
胡
万年很信任秦正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依旧啧啧称奇,看到破损了,又为之痛心,恨不得把那不知保存的原主人拉开痛打一顿出气。
吕天明也不在意,任由老头独自欣赏,默默收拾着餐盒。
没错,他的午饭就是外卖。
一个人在外地,没有什么朋友,也没心思去酒店吃喝,简简单单的点个外卖就应付过去了,他又不是什么公子少爷,对这些还是很好适应的。
等他收拾结束,回到房间时,只见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放大镜,正神情专注的欣赏着,恨不得把每毫米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在他也知道这不是家里,这幅画也暂时还不属于他,研究了近两个小时也就意犹未尽的收起了放大镜,转向吕天明准备谈正事了。
“小友,这幅《李隐入仕图》确实是真品无疑,以市面上裴秀作品的价值,可以卖到六百万到七百万左右,不过因为受损挺严重的缘故,这幅画价值大打折扣,我也不会让小友吃亏,一口价,两百五十万如何?你若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加一点点。”
吕天明微感意外,他记得很清楚,上辈子这幅画也是胡万年买的,可价格却是二百一十八万,没想到现在居然开出了二百五十万的价格。
价格比预想的还高,吕天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直接点头同意了下来。
“可以,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不过二百五不好听,胡老给我二百四十六万就行了。”
谁会嫌弃赚的钱多呢?
吕天明自然也不会,知道能卖到这个价格可能有秦正文的情分在,吕天明记在心里,微微降了些许。
其实胡万年不缺钱,多几万少几万对他没什么区别,不过听吕天明这么说还是很开心的,笑着应了下来。
事实证明,这老头确实是个急性子,刚商量好价格,便询问吕天明卡号转账了,雷厉风行得令人惊叹。
钱货两清,互相加了微信,胡万年也没有多留,带着画就告辞了,他现在只想把自己锁在屋里好好欣赏这幅作品。
目送胡万年离开,吕天明看着微信上多出来的一个好友轻笑,点头之交
吧,也算是认识了,以后还有机会和他接触的。
成功把《李隐入仕图》脱手,卡里也多了两百多万,和妻子的赌约总算是完成了。
下午没有其他事,吕天明就在朝阳区简单的转了一下,在商场给老婆女儿买了点小礼物。
生活需要惊喜,尤其是现在两人刚刚恢复关系,更是要维持好才行,偶尔准备点小惊喜,老婆会更开心,他也会更幸福。
礼物准备好,吕天明也没了再外面闲逛的心思,当即开始订机票,这才分开两天,不,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才一天,但他已经归心似箭了。
能出现在报道上,那肯定是出了事的,要么就是媒体在拍马屁。
很不幸的,潘越泽属于前一种。
这个人的一生也算是个传奇,他没有什么背景和家世,有现在四十多亿的身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除去了不懂事的时期,从步入社会开始,只花了二十九年。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吕天明一样,清楚知道将来发生的事,可以轻松把握商机。
对于一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有些比不上的底层来说,花三十来年,挣四十多亿的身家已经很了不起,这份成就足以超越九成九的人。
潘越泽只有初中学历,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就被开除了,因为打架斗殴。
家里穷,没什么背景,自己也没什么本事,从学校出来后,他唯一所能依靠的只有一身还算不错的蛮力,偏偏又不想去干苦工,恰好那个年代没眼下这么安稳,一些小地方还是挺混乱的。
而潘越泽,便加入了这个群体,成了街上一个人见人憎的小混混。
其中细节无从考究,只知道潘越泽花了六年的时间,居然打出了名气,一个下面小县城的人,就连市里都有不小名声。
随后,似乎是在小县城达到了极限,潘越泽带着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和一帮人来到市里,从盘下一家酒吧开始,一步一步的扩张,产业越做越大,就好像开了挂一样,一路高歌猛进,也在坊间流下了很多传闻,谁也不知道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不是个善茬。
哪怕到了今
天,社会安稳,一切都井然有序,这家伙的名字依旧很亮,很多底层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这些经历都是潘越泽在采访中自爆出来的,当时还引起了热议,毕竟这是少数文化程度不高,却能混得这般风生水起的人。
吕天明实在潘越泽出事后才知道的,当时有些好奇多看了几眼,也就记在了心底,以他的经历和眼光,都对这家伙很欣赏。
他可以肯定,潘越泽在积累资本的初期,肯定是用了些手段的,毕竟空穴不来风,有时候传闻就是在影射。
好在这家伙很擅长利用手中资源,也知道上进,从小酒吧开始,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市内出了名的娱乐行业大佬,酒吧ktv夜总会等场所开遍了全城。
到了这种地步,肯定有很多人会沉迷享乐了,可潘越泽却能够约束自己,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大佬,最大的爱好不是钓鱼不是飙车搞收藏,而是看书!
在社会打拼了那么多年,因为没文化,吃了太多的亏,也是因此,他才会努力的填充自己,没有人能够明白他心中的渴望。
就这样一个人,他要是不能成功,那才真是怪事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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