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善龙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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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确实决定，只要这个年轻人类拿出宝石，就立刻将其冻成冰块。不过不会完全冻住，而是留下意识，让他明白惹恼一位巨龙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个人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谨慎狡猾，竟然提出了契约。

“哼，一个渺小的人类要和伟大的龙族签订契约？你有这个资格吗？”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满是不屑的说道。

“我当然没有。”里奥平静的摇了摇头，但持剑的手却微微发力，几乎要在戒指上留下刻痕，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我想这些珍贵的宝石应该有。”

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顿时紧张起来，她无法承受失去宝石的损失，当即吼道：“不，你不会这么做的！现在乖乖把剑拿开！”

伴随着巨龙音量宏大却带有特殊韵律的语言，里奥忽然感觉脑袋有些晕，手脚也开始失去知觉。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施放了某个精神类魔法。不过从效果上看，等级不会太高，和3级神术神惑术非常相似。而且为了隐藏魔力波动，还刻意压降了强度。

“还真拿不我当回事……不过这样就想把我解决掉？”里奥心中冷笑，以最快的速度在意识中命令道：“教授！马上启动！口令是地球！”

由于精神力恢复了不少，教授很快启动。

“很荣幸再次为您服务！”

伴随着熟悉的初始提示音，教授的声音忽然又变得非常尖锐：“警告，本体大脑正在被异常脑波干扰，已出现思维混乱，请确定是否屏蔽？”

里奥没有担心，反而心中一喜，暗道自己果然猜对了。早在知道教授能够监控身体摄入毒物时，他就猜测过。虚拟人格肯定也有着保护主题意识的功能，只不过一直没有受到到这一类魔法的攻击，所以无法进行验证。

而现在，确定不会有事后，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攻击巨龙那高高在上的尊严，然后让她稍稍方平身份，和自己进行谈判。

“立即屏蔽！”里奥维系住最后快要崩溃的心神，发布了指示。

下一刻。某种奇妙的意识波动散发出来，将异常脑波阻挡在了外面。

里奥顿时感觉脑袋一清.对于身体的控制也重新恢复过来，但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仍然看起来非常呆滞。

“现在！乖乖把剑拿开！”天上的巨龙有第二次重复道。

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少年就像是变成了一个雕塑，持剑的手也异常稳定，但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相信，只要他稍稍发力，自己就再也得不到那些宝石了。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中了‘心灵暗示’，为什么会没有反应？”疑惑在巨龙的心中酝酿发酵。虽然有着高达8级的法师等级。但那只是因为她天生精神力强大，晋级飞快而已，至于真正的魔法造诣，其实非常差劲。连魔法也只是能够施放最常用的几个。

虽然有些纳闷，巨龙干嘛接连发里奥不可能听从的命令，但胖胖、穆拉顿和巴德三个不懂魔法的家伙，根本感受不出巨龙刻意压制下。极为细微的魔力波动，因此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便按照里奥之前的吩咐。老老实实待着没有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巨龙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耗殆尽。就在她决定靠近一些，试试能不能夺回戒指时，里奥忽然笑了笑，说道：“您也控制了我一次，那么现在我们应该算作扯平了？”

“你说什么？”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得差点从天上掉了下来，“你……你……是怎么……”

她能够看出，里奥完全没有受到‘心灵暗示’的影响，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的5级幻术系魔法，就算压降了效果，也至少达到3级以上，而对方不过是一个2级法师，到底怎么做到的？

“呵呵呵，摆脱您强大的魔法非常不容易，不过我还是侥幸成功了。”里奥轻描淡写的解释一句，随后动了动手中的龙之愤怒，再一次把自己最重要的底牌亮给对方，“您看，我差点就对自己失去了控制，险些将戒指毁掉。所以您最好别再这么做了，以免我铸下令大家都要后悔的大错。”

看着自信的里奥，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确实如对方预料的一样，开始产生非常混乱的联想。

“他隐藏了实力？难道他已经达到可以免疫‘心灵暗示’的程度？”

“还是他有什么珍贵的魔法装备？”

“那么他的魔法装备是什么？又是哪来的？”

“这气味……他确实有着一半龙族的血脉！是哪一位的子嗣？”

“难道是谁派来试探我的？”

与此同时，看着迟疑不定的巨龙，后背上满是冷汗的里奥，总算偷偷长出了一口气。

看样子，自己是赌对了，而且巨龙看重这些的宝石的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很多。想到这里，他对于这一次能够脱险，又多了几分信心。

见对方也琢磨得差不多了，里奥决定再加上一枚砝码，便故作懵懂的说道：“您看，作为一位善良的巨龙，和我签订一个微不足道的契约，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坏处。这样你一定可以得到您的宝石，而我们也能够获得一点必须得到的保障，绝对是双赢的事情。”

“哼！双赢？我可不喜欢这个词！”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恼怒的瞪了里奥一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味了一番对方的话语，她巨大的心脏猛然跳动了几下，带着些许不自信道：“等等，你说我是善良的巨龙？你这个无知的人类，我可是蓝龙！邪恶又混乱的蓝龙！”

听她说出这么“此地无银”的话语，里奥心头大定。他当然知道，在这之前，自己的一切猜测都是由蛛丝马迹推导出来的，并没有多少严密的根据，而且潜意识也希望事情是这样的，所以在推导过程中，参杂了很多感情成分。

好在今天幸运女神似乎非常眷顾自己，既然猜对了，里奥便摆出一副“我理解”的表情，笑着说道：“我想这并不是我们要讨论的重”

“他知道？”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几乎以为是伪装出现了问题，一时间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虽然在智力方面，巨龙并不会输给人类，甚至随着年龄渐长，还会逐渐超出，但勾心斗角上，他们却并不擅长。因为在主物质位面，能和人类玩心眼的种族，压根就不存在。

不过就算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她到也没有太过担心，因为在很大范围内，沼泽中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正逐渐被默许认可。而且对方的态度，明显也并不想在这一点上多加深究。

那么为了薄宝石，继续维持住财富来源，唯一的选择就是和这个年轻的人类签订契约。

“或许，他真的只是想要顺利离开？可这也太丢龙了……”想着想着，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又开始纠结起来。

作为龙族分支中最为优雅的一个亚种，她从小就被教育要信守承诺，在追求财富的同时，也不能失去高尚的品行。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伪装成一头蓝龙，进入沼泽获取宝石的原因。

眼看着就要面临成年，莱克斯蒂摩尔维安娜的确急需大量的财富进行奉献，以获取最佳的成长所需。而如果以自己的本体形态这么做，就显得太过肆无忌惮，容易引来非议，虽然大家都干过这种事情，但明面上要说得过去，不能给别人留下太直接的把柄。万一惹得永恒龙殿不快，发出制裁，别说获取财富，就是成年仪式，都会受影响。

虽然龙是散居生物，除了自己的家庭外，平日里几乎和其他同类往来。但它们也有着自己固定的社会活动和连接在主物质界的独立位面，善龙在这方面尤其看重。

而就算它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像人类那样复杂频繁，但想要混得游刃有余，拥有一定的地位，也并非那么容易。比如想成为永恒龙殿的一员，那么就必须守护秩序准则，拥有大量的财富，本身的实力也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守护秩序准则还好说，善龙们大多都能做到，至少在表面上可以做到。但不用上一些阴暗手段，又怎么能快速获得大量的财富？没了财富，就算巨龙本身的天赋血脉强悍，想要更进一步获得实力，也相当困难。

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所以“被逼无奈”的维安娜才会“出此下策”。当然，她敢于这么做，其实是得到了卡伦特帝国境内某位无比强大存在的许可，而前提则是要缴纳一部分收获所得。不然，以她距离传奇还有一定距离的实力，根本没有没胆量占据沼泽，也不可能每次都轻松躲过人类强者的追击。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把这个聪明过头的人类小子冻成冰块，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巴。

但宝石……那可是矿坑近一段时间的全部收获，如果就这么没了，无法缴纳“保护费”，接下来矿坑的拥有者，说不准就要换成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