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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三先去了帽子店,给自己挑了顶比较能遮额脸的,随后在杂货铺子买了个尖刀,又去肉包子摊上买了好些包子,这才表面镇定,内心紧张的喊了人力车往车站去。
到了车站,巴三警惕的四下转着眼珠提防着人群,顺着人流走了没多远,就发现有穿着普通,但借着各类东西掩饰着东张西望仔细观察每一个过往的行人的人。巴三装作被人挤,脚下一拐往离这几个人的另一侧方向走,走了一段,眼角又捕到这类人物,只好继续换方向。
如此拐了几波,走哪都感觉被人在监视打量着,巴三悬着的心思绷得更紧,他在心里骂了句粗话,最后压压帽子,混在人群里往车站外头走。
他时急时缓,眼看着就要离开车站,一个没注意就撞了旁人一下。这人担了大萝筐,里头装着鸡,被巴三一撞,鸡都扑腾起来,咯咯咯的叫个不停,挑担的乡下汉子长得牛高马大,他身边跟着两个娃和一个妇女,被巴三撞到的是个小男娃,八九岁年纪,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嘴就哭。
大汉眼一横,放下担子一只手就抓住要挤走的巴三,怒道:“走路莫长眼睛?撞了人就要跑,要脸不啰?”
眼见着有两起人听到动静正在往这边看,巴三赶紧低头。他提心吊胆正上火,这会子还被人揪着衣服不放,心里怒气直涌,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耍横的时候。他低声道:“大哥,实在对不住,尿急,小娃莫得事吧?这点子钱你拿着带他看下医生。”
说着巴三摸了几个铜板出来,那汉子一看,才十来个钱,顿时脸就更黑了,扬起拳头就打,嘴里骂道:“几个铜钱算么子?我打你一顿,你自己拿这个钱去抓药呷。”
他两个揪成一团,巴三忍着痛和想还手的戾气,奋力扒拉着这个汉子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一时间周围一边哄叫打架了打架了,一边又围得水泄不通,好多人停下脚步来看热闹。
有个汉子又瘦又高,站在外围脖子一抻倒是比别个看得清楚,他和同伴笑:“里头打起来了。那个穿灰棉袄的帽子掉了,眉眼看着居然和老巴有点子像。”
他说得无心,旁边的同伴几个却是个有心的,因为个头矮,踮脚都看不清里头,有一个就问:“猴子,里头那个人是么子样子?”
“穿个灰棉袄,打着补丁,瘦得很,留着连巴胡子,打架莫有还手,就是一个劲在掰对面那个男的的手想走。”
他话音一落,几个汉子顿时眼睛一亮:“快,快挤过去,那个人说不定就是老巴。”
“麻子,快去喊兄弟们过来。”
“包抄,包抄,莫叫那个男的跑掉了。”
几个人赶紧分头分方向往里头挤,巴三看到人越来越多,脑门上身上汗都急成了大颗大颗,等眼角扫到那个瘦高个子扒着人群在往自己这里挤,巴三心道不好,哪还再顾得压抑,面上露出狠色,一对小眼瞪得恨不得把那个汉子给吃掉似的,他猛的鼓劲,一拳直捣到那汉子脸上,脚下也全力一脚踢到人当面腿小骨上。
汉子惨叫一声松开了力道,巴三趁机一挣,包袱被人从后头扯住也不管,一抖肩甩了包袱就往人群里挤。
他这一挤,惊动了包围过来的汉子们,有个人叫起来:“抓住他,抓住了给三块大洋。”
这是撕破脸皮子要拿住他了。
巴三一惊,咬牙弓身像头疯牛一样往前冲,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好几次巴三都被人抓住了衣服,他掏出别在衣下头腰间的尖刀,疯了似的乱挥乱砍,人群怕被他误伤,狂乱的推挤着,竟片刻间让出了一条细窄的路来。
巴三一喜,冲着那个缺口狂奔。
后头响起了警察吹哨子的声音,还有枪响。
巴三瞬间有一下子觉得耳朵失了聪,听不到东西,可他脚下没敢停,发了狂似的跑,眼看着路边停着好多车,有个车刚刚找到个空位滑进去要停,巴三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奔过去,一把扯开车门钻进去,一只手带上门,一只手拿着刀威胁司机:“开车!”
司机吓得弹了一下重的,巴三直接拿刀在司机手上轻砍了一下,把棉衣给划烂了,翻出来里头的新旧半掺的棉絮。
“快开车!不开老子剁死你!”
眼看外头追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还有穿着黑制服的警察,巴三急得眼睛都快要瞪出眶了。
司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脸挤得变形,气势凶骇吓人的巴三吓住,又吃了他没尽数把衣服划透的一刀,心吓得砰砰直跳,眼见沾着血的刀尖就停在自己脖子边,哪里敢反抗,一脚踩下去,把前头的车子撞得往前一冲,他又退后一点,在追兵们手刚抓到车门的时候发动车子猛的向前开出去。
车子开出去,眼看着前头有人,巴三紧了紧刀:“不准减速,冲过去。”
司机哪里敢不听,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撞到了人,外头的人纷纷尖叫,可这个车一点减速的意思也莫有,继续往前猛开,好几个人力车与一票行人纷纷吓得往一边躲,场面乱成一团,倒是把后头追上来的车子给堵拦住了。
巴三回头看着后头的追兵情形,眼见他们被人和堵停下的车子拦住,总算在心里松了口气,一卸了气,才感觉到背后巨痛,有什么正从巨痛的口子里泊泊不停的往外流。
他反手在背上一摸,血腥味和血红的手掌冲击进了他的眼睛和鼻子。
——中枪了。
反应过来的巴三顿时萎了力,心里生出一股绝望,自己要死了。
可是就是死,也不叫大老板顺心!他不就是想要那个经书?老子偏就要他找不到!他大老板风光得很,老子偏就把他想得心里直抓的东西送给他死对头去!
巴三抹了把嘴角留出来的一丝血,笑容里带着癫狂,让司机往同业工会那边的路开,眼看着快到了,他指着路侧叫司机左拐,拐上了一条废路。
司机被他压在脖子上的刀子划出一条血痕,再瞧巴三脸色,哪里敢不听话,老实的把车停到一处废屋后,眼看着这个人眼里凶光大盛,刚想喊救命,就被巴三割了脖子。
巴三把司机踹下车,自己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在废路上继续开,开到一个坡边上了才停下。
他失血得厉害,已经头晕耳鸣身上发冷,但好歹凭着一口气硬是撕了衣服外头一层作条,把自己胸前腹后给绑上了死死勒紧。
巴三晓得这也就是画饼止渴,做无用功,可他怀着一肚子怨气,在闭了眼稍稍喘息了几下后发开眼,望山坡后头,曾经自己躲藏过的废旧小屋走去。
车站那边闹成一团,因为巴三伤了好几个人还劫了某位开厂的老板的姨太太的车,事情搞得太大,造成了轰动,江湖人的鼻子灵得很,乞帮的好些人都看到了事发,有人认出追着人跑的汉子里,有面孔虽然生,但却是孙老板手下的铲地皮儿与打手,赶紧就把消息传回了乞帮。
除了乞帮,还有盗门、拉把式,正好当时过来出站的还有“彩门”的“阡子”,车站的事就跟发了酵似的迅速传遍了省城江湖。
别的晓得的情报可能没那么多,可扈老十和十九爷是谁,听到孙老板手下在追人,马上就把这事跟寻人事情给挂靠上了。
两个人哪里坐得住,赶紧的带人往车站赶。
就在外头闹得一团风雨的时候,伍三思带着徒弟,跟在张大顺后头从同业工会出来。
张大顺这天莫做事,领着恩人来见他表叔。他这个表叔是个碗担业,就是他把张大顺带进这行。张五的三儿子张小方则混上了土夫子行当,听说表兄要找人,张小方应得痛快,倒还真去认识的一些古玩铺子做事的人打听,结果就听说人家万宝斋把人赶出来了,说这师傅不地道,没本事还做手脚,不干净的很。
张小方不晓得这是主家黑人,听到人不地道,心思就淡了,自己也不出面,就让自己父亲传话,说没找到人。
抱着希望一包子劲来,结果听到叔说没找到人,张大顺比伍三思师师徒还失望。
出了同业工会,伍三思像个年长者,拍了拍张大顺肩膀道:“张大哥莫要挂心了,省城说大也大,说小其实也小,这下子找不到,说不定哪天就在街上遇到了。大哥快去做事吧,我们去收废货的那里找点书,给我侄女学点字。”
他话说得清楚明白,张大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从这个看着年轻的小恩人手拍上自己肩膀,胸口的郁气忽然就散了,脑袋也清明轻松了不少,天气明明阴沉沉的有细雨丝,怎么着他的心情就像突然雨转睛,好像晒到太阳一样。
他应了好,担着萝筐走出老远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笑。
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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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门:杂技艺人。就是耍杂技的江湖人。杂技艺人的行当江湖上称为“彩门”,统称“彩立子”。
阡子:彩立子还有各种样式,变戏法的叫“彩立子”,变戏法兼表演武术的叫“阡子”,卖戏法的叫“挑除供的”,变洋戏法的叫”色糖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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