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灾祸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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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也咬牙抬头，他要他并非愤怒，而是要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头，靠着疼痛保持自己的清醒。他浅笑着轻声说道：“呵呵，我错了。”

肖玲火一愣，“你这是在道歉吗？”

“我是说，我当时不应该跑，应该反手就把你们扔进虫潮。”霍也笑了，不知是苦笑还是嘲笑。

“别管他了，留他自己在这喂灾祸吧。”焰魔堂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虫潮，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再磨蹭了。

二人助跑，腾跃，在空中以火焰爆破为助力，轻松跃到了对岸。霍也却留在原地，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只能看见他的嘴角露出了一股奇异的微笑。

霍也的脸色因放血而显得惨白无比，配上那邪恶的笑容，已经爬上他身体的巨大蝼蛄，这一切的一切，让所有人一时间都忘了这只是一场虚拟现实的比试，而那个少年就好像是跌入深渊的魔鬼。

虫潮飞速将霍也淹没，没有人看见，霍也露出那笑容的时候，已经有一只眼睛的瞳孔，放射出了湛紫。

无数的灾祸扑在霍也的身上，摄像头已经无法拍摄这惨烈的场面，但想都能想到，霍也的身躯正在被无情地啃食。

霍也眼前已是一片漆黑，一只血翅蝼蛄扑在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光线，他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失血的疼痛在内，身体被撕咬的痛苦在外，外伤不断恢复再被啃咬，血花四溅。血液中的毒素已经放了个干净，但是身体恢复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灾祸的破坏，他开始放弃了抵抗，算了，输了就输了吧，下次再有这种机会……

“有仇当场报，哪来的下次？”

“是谁？”

“是我啊，潘多拉，忘了吗？”

“是你啊，原来你真的不是幻觉。”

“当然不是，但是我要出来，只有你生命或者情绪到达极限才行，想上次那样你进入意识空间也是可以的。”

“这样啊，原来两年前是我悲伤过度，所以你出来帮我泄愤了是吗？”

“你还是很聪明的嘛，毕竟我就是这样的存在啊。”

霍也猜到了真相。

“所以，你这次也是来帮我的吗？”霍也又问道。

“对啊，对啊。”

“那我该怎么做？”

“吃了他们。”

“什么？”霍也张开了眼睛，不知为什么，他那变紫的独眼放射出一道精光，趴在他脸上血翅蝼蛄被瞬间洞穿，尽管这灾祸再弱小再脆弱，也不该一个眼神就被打伤。

“你刚才说什么？”霍也再次问道，他没有张嘴，和潘多拉的交流似乎不需要开口。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把这群胆大妄为的虫子——吃下去！”“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到？我是人类啊，一直都是灾祸在吃人类，人类怎么可能吃灾祸？”

“为什么不行？人类的历史就是一卷互相鲸吞蚕食的纪录片，人类早已经习惯了吞噬他人的钱财，权益，地位，甚至是生命，大部分人只是没有直接食人血肉而已。现在，灾祸从未停止过吃人，灾祸也在啃食你，你为什么不能咬回去？为什么不能吃回来？”

“但是，我要怎么做？”霍也身上的痛苦从没有停止过，肉体被撕咬的疼痛，不由自主地激发出他的愤怒，如果可以，他想马上暴起反击。

“张嘴”不知潘多拉的话有什么魔力，霍也听话地张开了嘴。脸上那只灾祸的腿伸入了他的喉咙，但他没有任何不适，连呕吐感都没有，甚至还觉得这灾祸的腿竟有一丝肉香，就好像那是一条肥美流油，喷香的鸡腿。

“咬下去！”

“咔擦！”霍也的牙齿如同世间最锐利的刀锋，灾祸的长腿被轻松咬下，不用潘多拉提醒，他马上就开始咀嚼。

外脆，里嫩，奇香，异味。原来灾祸，是这么美味的食物吗？

珍馐美味，似曾相识，又好像阔别已久。这十几年吃的东西，在霍也的印象中，渐渐开始寡淡无味。

被霍也咬到的灾祸痛苦地嚎叫着，他们没有声带，取而代之的，是翅膀猛烈的震颤。

“太吵了！”霍也话音刚落，伸手撕掉身边一直血翅蝼蛄的翅膀，塞进了口中，这味道像是糯米纸，入口即化，没有特别的味道，但是软糯香甜。

被霍也咬过的灾祸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复原伤口的迹象，而他们则开始不敢与霍也对咬，因为霍也的恢复速度在逐渐加快，他的皮肤硬度也在增加，逐渐已经无法被他们的口器所伤。

霍也的衣物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浸染了一个通透，外面的灾祸闻到他的血液香味想要进来，而围在他身边的灾祸不像被吃，想要逃跑。霍也身后乱抓，想要再抓到些食物，随后抓到了一个小小的，硬邦邦的晶体似的东西，是本体吗？那就尝尝本体是什么味道。

“咔！”像是玻璃碎裂的声响，又像是初春之际被破开的薄冰，霍也觉得，自己在吃一块薯片，比较大的薯片。

霍也牙齿咬下的一瞬间，一直血翅蝼蛄化作黑烟消散无踪。

太慢了，最好吃得快一点，而且本体好像更好吃。

霍也知道自己不正常，正常人类绝对不可能吃掉灾祸，更不可能会觉得美味。

从前的从前，很久以前，人类食物短缺，他们尝试活捉灾祸作为食物，但尝试者食用之后当场暴毙，灾祸的身体对人类有毒，这是很久之前就有的结论。

但是现在，霍也觉得自己还想吃下去，吃到天荒地老也可以。他像是一个饥饿已久的人被摆上了饕餮盛宴，一口，两口，他狼吞虎咽，呼吸已经跟不上吞咽的动作，但他没有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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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断崖上，江枫遍体鳞伤地和烧山火二人周旋着，他气喘吁吁地提刀，身上已经有多处烧伤。他知道自己可以逃跑，但是他不想跑，如果是老大扛着他也就算了，只有他自己，他绝对不能逃。

老大生死未卜，群星的脸面此刻全在他身上，逃了，群星的招牌就算是砸了。就算说霍也身为社长都不在乎这些，他也不能就这么逃之夭夭，说白了，他没有霍也那么没节操。

他想变强，想要做一个能够配得上群星，配得上死神驱猎团，配得上自己喜欢的女孩的人，现在的他不算强者，所以他更要追求内心的强大，虎死不倒架，要死也得站着死。

“要说你们群星也都是怪人，都这个情况了，你直接认输多好。”焰魔堂嘲讽道。

“呵，想得美。换成群星的任何一个人在这里，都会和我一样，战到最后一刻，因为我们是被社长认可过的。”江枫骄傲地说道，被霍也所认可，也就是被未来的死神驱猎团团长所认可，未来的未来，这份认可，一定不下于艾迪·霍尔斯的认可。

肖玲火却是说道：“你们社长哪里都好，就是眼光不行，你的那些小手段小把戏，和人类玩心计还行，对付灾祸，可是要实打实的实力的。”

“是啊，我就只会些小把戏。”江枫自嘲一句，将手放在自己的储物盒上，随手一甩，将一个包裹甩给了肖玲火。“给你。”

肖玲火看到只是个普通的纸包，应该不能放入什么危险东西，随性随手接住。看了眼此时根本就无法造成威胁的江枫，狐疑地打开了纸包。而在纸包被打开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都要被气炸了，仿佛是某一个敏感的神经被人可以拨动，肆意挑衅。

“二斤瓜子儿，社长说送你看电影的时候嗑。”江枫笑道。

“王！八！蛋！”肖玲火咬牙一字一顿地骂道，随手烧掉那一堆瓜子，大喊道：“宰了他！”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对面断崖上，无数的血翅蝼蛄被猛烈炸开，似乎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将他们无情地甩开。

三人转头，沈洁文也将摄像头对准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霍也满身鲜血，衣衫褴褛，却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他青丝及地，又不知延绵了多远，无数的灾祸被他长发紧缚起来，一只血翅蝼蛄无力地挣扎，被送到霍也嘴边。霍也抬手一掏，从它腹中掏出了本体，放在口中大口咀嚼。喉结一动，然后又舔了舔手指，打了个响亮的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