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当面锣对面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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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大家的酒兴不太高啊，来人，换小杯，咱们来一起品评下石头拿来的真正的竹中酒，是个什么味道。据说这酒还不同于昨个喝的竹叶青，而是石头那里一种竹子体内，自行生产出来的酒液，酒味要清淡不少。

换上这个，咱们好好聊聊天。”程咬金看出了现场的氛围，也明白大家的顾虑所在，干脆的叫人换酒了，顺便还能得瑟下自己手里有这样的稀罕东西。这时候拿出来多有面，还给石磊圆了个场。

换上这种只有20度的酒以后，大家果然又活跃了起来。嚷嚷着自己滴酒不沾的那些老货，也不管之前自己到底找了什么理由了，端起来又是一通喝。

这酒虽然清淡，但是味道比之竹叶青还要美，喝进肚里这叫一个舒坦。而

且这样的东西，想来数量也多不到哪去，程咬金这个老货，可是难得真正大方一回，这机会可得把握住了。

况且这个喝法，绝对够让石磊肉疼一回的，想想就爽气。

气氛重新热烈起来以后，这一场酒宴，自然又进行到了晚上。

不过顾忌到有石磊在，就少了例行的混战环节，结束的比昨天还是要早很多。

有和程家住在同一个坊内的大佬，自然就带着手下人，回家休息去了。

而像是石磊这样家远的，肯定还得在程家住下。

没办法，长安城一直都实行着比较严格的宵禁制度，除非是上元节，这样的重要节日，李二想要普天同庆的时候，才会暂时解除宵禁，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这样的时节，当然也就成了所有小年轻们，集体出动，约会相亲的好日子。

暮鼓响起以后，坊外的街道，就不许有人行走了，逮到了可是要吃板子的。

不过各个坊内，就没那么严格的限制了。只要不出坊门，你在里面逛个窑子，买个醉，甚至嗨到天亮，都是没问题的。

一早醒来，和程处月好好黏糊了一下，石磊这才带齐了人手，麻溜的跑回自家庄子去了。

本来跟家人说好一天工夫的，这都失踪两天了，再不回去，怕他们报案的心思都该有了。

和程处月来日方长嘛，还有一个月功夫，就变成自家亲老婆了，就不用争这一点相处时间了。

万一忍不住在人家家里，把人闺女给祸害了，不知道程咬金会不会杀人啊。

石磊回到庄子上，准备好丰厚的礼物，这就要开始他的拜访之旅了。

不论是在程家酒宴上，见过的众多武将，还是以和自家不太对付的长孙无忌为首的，文官系统的头头脑脑们，这喜帖都是要送到的。

来不来参加，是人家的事情，送不送到，就是自家的礼数问题了。

石磊这第一站，就是去的另一个门神，黑脸的尉迟恭家。

这位可是和另一个门神秦琼齐名的有数猛将，后世关于这两位的传说和演义同样不少，因此也是石磊心目中的偶像之一。

当然石磊的老岳程咬金，虽然看上去不太正经，其实到了战场上，那也是勇猛无匹的家伙。

而且这几位都有不少共同点，比如说他们其实都是擅长用马槊的。

这玩意本身能有4米长，绝对的长兵器，也是重兵器，不是猛到一定程度的大将，肯定用不好这玩意。

不过穷文富武这话，也不是瞎说的，仔细看看这几位的身世就知道，其实家里老底都算是丰厚的。

起码祖上都出过不少大官，之后到他们这一辈，家境又有不同罢了。

尤其是看上去最没有长者气度，反而更像个泼皮流氓的程咬金，人家老婆可是崔家的，就是大唐的几大门阀之一的那个崔家。

要是程大魔王没点根底，人家崔家瞅都不带瞅他一眼的。

不过尉迟恭为人最是耿直，是淳朴憨厚的实诚人，石磊的父亲又和他有着很深的渊源，哪怕老岳程咬金，因为之前的那点龌龊，一直和他不太对付，石磊对这位，也绝对没有疏远的意思，反而很是亲近。

其实石磊觉得，两边的这种矛盾，未尝没有刻意为之的意思，谁让他们分别都是武将之中的一个大山头呢，手底下都聚集了不少跟着他们混饭吃的大小武将。

这样的势力之间，如果关系太过融洽了，就该李二这个当皇帝的睡不着觉了。

只是同样是武将，有关系到文武之争，又或者关系到武备，这类的大事时，两边绝对是很有默契的，都用不着怎么沟通，就知道屁股应该搁在哪边。

“石头你小子干的不错啊，听说把那些自视甚高的家伙都扔屋顶上了？

这回看他们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吹嘘自己，一个个的好像厉害的不得了一样，结果全都不是你这个小辈的一合之敌。

这回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吧？”尉迟恭一见到石磊，就夸赞了一句，只是这内容，让石磊尴尬不已。

让这位耿直的大将，再当面喷那些叔伯一顿，石磊这就真把那些叔伯得罪透了。

这事尉迟恭绝对干的出来，他对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他们那些文官，喷了多少年了，揪着人家一点小辫子就开骂。

最后骂的李二都受不了了。遇上这样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况且这尉迟恭也不是随意谩骂，都是抓到了文官的错处。

这种情况下，李二这当皇帝的，也挺为难的，就只好给他外派了个差事。其实就是找了个旮旯扔出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石磊就觉得这趟来的，还真是有必要，怎么说也得把尉迟恭，这讽刺别人的念头给他熄灭了，要不然自己以后真的没法在武将队伍里做人了。

跟这位耿直的长辈说话，完全用不着拐弯抹角的，人家也不待见这种委婉。

石磊干脆的告诉他，侄子我以后的前途，就看这一下了，你要不给我兜住咯，以后我上阵杀敌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这么痛陈一番厉害，尉迟恭马上就变了态度，不仅保证不会跑去挖苦那些叔伯，还宽慰石磊，说他会帮忙说项的。

“石头你放心吧，这帮老小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无非就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我一定替你说和一下，你也带着点礼物，上门去陪个不是，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要是还有小心眼的家伙找茬，你告诉我一声，我去锤死他。”尉迟恭肯定的说到。

石磊自然选择相信这位大将的话。虽然他看上去最是鲁直，其实和程大魔王一样，这都是表象罢了。

这位能在玄武门事变之后，主张不再追究李建成手底下的人，可是挽救了好多重臣的性命来着。

可以说贞观之治能够实现，也是有他一份大功劳的。

后来李二想要征伐辽东，也是他劝说李二不要御驾亲征的，可见他的眼光也很有独到之处。

少不了的，石磊又在他家喝了一顿酒，顺便和同辈的尉迟三兄弟较量了一番。

为了显示一下那些叔伯们，并不像尉迟恭想象中的那么不济事，石磊装作喝高了的样子，一招秒杀了尉迟哥仨。

“单论拳脚的话，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怪不得那些老货，都被你扔上了屋顶，输在你手上不算丢人。

回头我就去说他们去。”尉迟恭大概也明白了石磊的意思，很坦然的承认了石磊的实力。

只是这份坦荡的胸襟，就足够让人佩服了。

石磊当然要谦虚一番，被不耐烦的尉迟恭，直接挥手打断了。

告别了尉迟一家，走出坊门的时候，石磊的心情，整个轻松了不少。

尉迟恭绝对是个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答应了给石磊说项，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了。

剩下的一半，就要看石磊自己的表现如何了。

之后这段时间，石磊基本都在忙于奔波于各家之间，尤其是那些武将们那里。

原本以两边的关系，把喜帖送到就差不多了，可现在出了石磊酒后扔人那档子事，石磊就不能这么应付差事了。那都是带足了礼物，亲自挨家拜访过去的。

虽然这些叔伯们，大都表现的很是大度，没有抓住这件事情不放。而且好好鼓励了他一番，希望他多多建功立业，以后能够光大门楣。

不过石磊还是诚惶诚恐的，给各位叔伯好好赔足了不是，顺便把他们捧得高高的，一直到他们眉开眼笑的，示意自家孩子以后多和石磊亲近，石磊才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让同辈的家伙，继续和自己交往，就基本说明没有什么芥蒂了。

这武将堆里的相处方式，和文官们之间的弯弯绕还不一样。

武将们从来都是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演全武行，武力永远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方式。

相互之间打上一场，这事说不定就揭过去了。

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那都是文官才玩的套路。

武官要是也走这个路数，基本离被孤立也不远了。

大家都是武将吗，有什么事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不服就干，别搞那些弯弯绕的东西。

就比如作为大家公认的战神，李靖的成就不可谓不耀眼，还是出将入相，能文能武的一代人杰，后世多少人的偶像来着。

哪怕当世抡起兵法，说起帅才，李靖都绝对是所有心目中的不二人选。

可这个人际关系吗，就实在不好说了，只看他天天门庭冷落的样子，就不难猜测他在武将堆里的人缘了。

时不时还要有个下属，跑出来告他谋反，搞的他恨不能把家里院墙都拆了，以示清白。

这里面虽然少不了当皇帝的授意，可也与他本人的为人处事方法，有很大的关系。

继他之后，下一代的战神李绩，待遇也没差上太多，只看酒宴上老兄弟都很少朝他跟前凑，就知道了。

毕竟无论是当皇帝的，还是当武将的，谁都想跟那种心思单纯的家伙相处，最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种，用来做朋友是最好不过了。

这也是为什么跟随尉迟恭的那些武将，前途虽然不够光明，鲜少有爬上高位的，可依然对这个老上司，忠心无二的一个重要原因。

反正要石磊选的话，他宁肯跟一个憨直的猛将，也不想跟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把你卖了，不惜一切，就为了胜利的上司。

搞定了这些亲近的叔伯，石磊的任务还没结束呢。

当年李二还是秦王时，手底下就有十八学士，等等一大票文臣，如今也大都是一方大佬了。

虽然文武有别，看在当年的同僚之义的份上，这些人石磊肯定也是要亲自去请的。

这里面也包括了长孙无忌。虽然转战天下的时候，这位好像一直在打酱油。

真正发迹，还是玄武门事变之后的事了，可架不住人家地位特殊啊。

即便不是官位最高的，可隐隐已经是文官们的领袖了，怎么说石磊都还得亲自去一趟才行。

只不过两家之间不对付，在长安城里可以说是个公开的秘密，石磊也就没有破上本去演一场戏了。

带着点所有人一看，就明白是场面活的礼物，把喜帖朝长孙家一递，和之前有过一番愉快接触的长孙冲，进行了一次看上去其乐融融的谈话以后，总共也没用上盏茶功夫，石磊就奔下一家了。

来了一趟，连口待客的茶水都没混上，足可见人家，是有多么应付公事了。

从长孙无忌家里出来，石磊揉了揉赔了半天假笑，差点都僵硬了的脸蛋，顺便收拾下心情，带上了丰厚的礼物，下一站目标张士贵。

这张士贵更多的为人所知，好像还是在薛家将一类的话本评书里面。

他的形象可一直不太好，什么迫害薛仁贵，甚至谋反之类的坏事，都没少干了。

其实薛仁贵，根本就是这位爱才的大将，亲自发掘出来的。

而且张士贵爱护手下，那也是出了名的。

有普通禁卫犯了错，李二让他回去打板子，他都搪塞一下就过去了，为此还差点让李二给砍了。

足可见这位，肯定不是能抢手下功劳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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