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1章 爱恨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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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飞曾怀疑过她任何一切，但毕竟对她的身份知道得很有限，而且，她现在不是左秋，而是燕伉。

她转过身，撕下了那张面具，再次转回身时，梁成飞看得有些呆了，相比起来，左秋比她伪装的燕伉更加迷人，现在这张脸，的确才更合适她这一身的妆容。

只是，她的脸上很复杂，各种情绪参杂其中，就像一个打翻的调料盒，你已经分辨不出，她此时到底是何种心境了。

她死一般的盯着梁成飞，再也没有动过，梁成飞看着看着，忽然怯了场，低下头，十分惭愧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左秋犀利的质问。

梁成飞沉声道：“你没有错，你哥是你唯一的亲人，也曾跟着我出生入死，正如方队长所说，其实我这样的人，本身和玄门没有区别，所以，你若想报仇，尽管来吧！”

“…………”左秋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可眼眸中早已经变得晶莹，他若是忍心动手，就不会等到此时此刻。

左秋也不再看他，冷漠的转过身道：“死之前，我允许你为自己辩白！”

“你真是一个好女孩，还会给仇人辩白的机会，但你哥哥是我杀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我何须辩白呢？”

“呵，呵呵呵，那我哥打肖家的主意，打肖如虹的主意呢？”

“人心不可测，我不敢说他不是好人，毕竟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只是他触及了我的底线，你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照杀不误。”

“你…………”左秋的愤怒被梁成飞勾起，手一抬，人已经冲上来，手里一把匕首抵住了梁成飞的脖子，很快就可见一丝血，“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么？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梁成飞凄凉的笑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诚的，相不相信由你。”

左秋怒喝了一声，猛地一脚踹上去，将梁成飞踢开，她真害怕自己被冲昏头脑。

梁成飞嘴里又有血液溢出，他用袖子揩了揩，笑道：“早知道你是左秋，我也不会这么样和你演戏了，说实话，当时对付你哥的时候，你早已不在我的记忆中，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当时，你正在晋都上大学，现在，又是三四年过去，你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都是我的原因，所以，这个仇，你一定报得。”

“哼，你放心，我会报的。”左秋不再看梁成飞，背对着他，其实眼泪都已流了下来，刚才在酒吧的时候，梁成飞被她逼急，血流不止，她什么都忘了，只知道自己要救他，才将他带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自己暂时落脚的地点。

这本是大忌，但她什么都忘了，可见梁成飞醒来，她又满脑子都是仇恨，这种痛苦又该怎么排遣呢？

“我现在，活着简直已比死还要痛苦，就算我求你，杀了我好么？这样，我就会解脱，而你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功夫，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打击玄门，至于秘密…………”

“够了，你就别虚伪了，你现在生不如死，对我来说更好，因为就这么杀了你，反而便宜了你，要死，你也应该死在玄门手里。”

梁成飞摇头道：“不，没时间了，本来我的经脉运转周期，才运转到第一百零一脉，但因为我清理了经脉中的垃圾，所以一旦气急攻心，就会加快经脉运转，现在已经到了第一百零八脉，我已经活不了多少天了。”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你这样说，我就会同情你，放弃杀你，是么？”左秋怒喝道。

梁成飞摆摆手，叹道：“就在你找我之前，我在欣晨那里为自己治了病，之前是因为经脉受阻，体内的淤血太多，阻碍了经脉正常运行。”

“而清理了这些垃圾，我的身体会轻松一些，但是却无疑会加快它们运行的速度，从而一根一根坏死。”

“昨晚，我没有控制好自己，所以已在一夜之间，生命周期走上了最后一条经脉，过了这条经脉，神蛊再强大，也不能再找到给我提供生命力的经脉了，呵呵，曾经因为我师父的欺骗，我一夜之间打通了这些经脉，遁入了天道，没想到，今天历史竟然会神奇的重叠。”

“好，很好，我相信你。”左秋冷眼对视。

梁成飞点点头道：“你若是决定好要报仇，那我可否问你两个问题？”

“你问燕伉的事？”左秋冷声道。

“是。”梁成飞抿嘴道。

左秋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喊道：“燕伉，你出来吧。”

然后，梁成飞就看见一个之前和左秋一模一样的女孩，她大概在二十五六，长得玲珑小巧，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只是，她却连头也不敢抬，很小心翼翼的样子，左秋冷哼道：“这个人，他来救你。”

“真的？我可以走了？”女孩不敢相信的道。

梁成飞吃惊的问：“你真的就是燕伉？”

“是啊，你怎么认识我？”那女孩来到梁成飞面前。

梁成飞问：“当初，你们燕子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在这里？”

燕伉不敢说，将可怜的眼神转向了左秋。

左秋冷声道：“我跟你说的燕伉的事，都是真的，她和那位大少爷曾经是情侣，后来燕伉怀了他的孩子，燕伉的父亲前去讨说法，让那位大少爷娶了燕伉，但是那位大少爷拒绝了，便彻底惹怒了燕子门，觉得自己名声受损。”

“然后，两个大家就僵持起来，最后，听燕伉说，她找到了那位大少爷的犯罪证据，想要揭发他，结果，整个燕子门都消失了。”

“而燕伉被那位大少爷送到自己旗下的酒吧里做女郎，那里面全是他的人，算是将这个可怜的女孩囚禁在里面。直到你说要帮力万立找她的时候，我才顺便查了查，不久前将她偷偷带离了。”

梁成飞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的打量着面前的燕伉，除了比左秋易容的燕伉矮一些，几乎没什么不同。

而听到燕伉的遭遇，梁成飞心里也很感慨，淡淡的道：“刚才，你和我打赌，我输了，就帮你去结束了这位大少爷的性命，而现在我输了，所以，我会去做这件事的。”

“……………”左秋吃惊的看着梁成飞，完全没想到，梁成飞竟然会帮助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女孩。

这样做倒好像刚刚好，至少，为燕伉这个可怜女孩报了仇，而自己也会死在这场大风波中，无人可救。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报仇？力万立呢？他在哪里？”真燕伉激动的抓住梁成飞的手，忽然想到了条件，低下头道，“我什么都没有，您若是不嫌弃，请收下我这副皮囊吧。”

“………………”梁成飞错愕的看着她，发现她说话之间，举手投足，竟然和之前左秋易容的燕伉很相似。

梁成飞震动了，这左秋当真将人模仿得惟妙惟肖。

而唯一的不同是，这女子早已经习惯了不该习惯的气质，她骨子里似乎已经没有了左秋所谓的尊严。

这不被人认真对待的差别，梁成飞来说，却难以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梁成飞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左秋，发现她面无表情，心里很是无奈。

他缓缓撑起来，重心也有些不稳，来到左秋面前，问：“不知道，我让你问的事，你们局长是怎么回复的？”

“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左秋冷声道。

梁成飞喟然长叹一声：“你现在在超能局，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尽管你恨我，但你也说了，这丝毫不影响我和超能局的关系。”

“所以，倘若你现在不报仇，那我感谢你，哪怕我只剩下一天，一个小时，我也会和玄门的人对抗到底，你明白么？”

“有我一个人活着，只会伤你一个人，而玄门的人继续活着，会害了所有人，你明白么？”

“不用你提醒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在对付玄门，我早已动手，既然你已活不过几天，那么，我就将你的命再留几天，当然了，你若是答应帮助燕伉，那么，我想也用不着我动手了。”

说完这话，左秋指了指桌上的盒子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这东西不管谁弄丢了，都会没命的，你自己好自为之，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出手帮你。”

左秋就要离开，梁成飞却连忙喊道：“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有屁快放。”左秋冷漠的道。

梁成飞叹了一口气道：“你和你哥不一样，是他不仁在先，但是我知道，他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所以，我死后，你一定要放下，一定要好好活着，可以么？”

左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决然离去，可是刚刚走到门外，眼泪就不停的飘散在空中。

也许，爱一个人可以让你变得美好，恨一个人，也可以让你坚强的活下去，而爱恨两难的处境，却最叫人生不如死。

此时的梁成飞呢？

他的痛苦，更胜千千万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