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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军笑了一下,说:“是的,姚市长,我的学习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在北京呆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急于回海川市工作啊。”
实际上何飞军说这话是口不应心的,他现在并不期待结束在中央党校的学习而回去海川市的,他还在做着营北市市长的美梦呢。但是随着在党校学习结束的日期临近,何飞军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那就是欧吉峰这一次答应他的成为营北市市长的承诺很可能会再次落空。
欧吉峰现在倒也还是能联络的上,不过几次何飞军催问他能成为营北市市长的日期,欧吉峰都是支吾以对,从不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这都让何飞军开始有些怀疑了,他怀疑欧吉峰很可能是个骗子。
但是怀疑归怀疑,何飞军却没有胆量去揭开这个谜底。如果他去揭开谜底,首先一点,那就是断了他自己的念想,这可是何飞军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其次一点,那就是他如果揭穿这件事情是个骗局的话,那他买官的事情就会被相关部门知道,这可是违规的行为,对他自身并不利的。
所以何飞军是宁愿强撑着,也不敢去拆穿这件事情。但是不敢拆穿也不代表着什么事情都不做。何飞军现在是在苦寻能够走出困境的办法,他很清楚他如果就这么回去海川市,孙守义还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的。他需要寻找一个新的主子,好帮他对抗孙守义。
幸好在这个时机孙守义升任了海川市的市委书记了,而海川市的市长位置则被乾宇市的市委副书记姚巍山出任了。这对何飞军来说似乎是一个机会,他是认识姚巍山的,知道这个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可都是不肯久居人下的人,也许姚巍山要跟孙守义斗上一斗呢?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他也就有了在海川市政坛上继续生存的机会了。
这一次何飞军来见姚巍山,事先是把要说什么话都在心里演练过很多遍了,确信一定能让姚巍山明白他倾心投靠的心意才过来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姚巍山根本就不搭他的茬,人家并没有要接受他的意思。
何飞军这才意识到他的想法过于乐观了,他有些误判了形势,现在的姚巍山似乎还没有想要去跟谁斗的意思了,既然还没有斗的意思,那对姚巍山来说,也还无需再来跟他达成某种默契。他想要托庇于姚巍山的想法只能落空了。
姚巍山笑了笑说:“老何你这个急于回去工作的精神是很好的,不过也还要把党校的学习重视起来,拿出好的成绩完成学业,可不要给我们海川市丢脸啊。”
何飞军笑了笑说:“这姚市长放心,我一定会很好地完成学业的。”
姚巍山笑笑说:“那就好。至于工作上的事情,我对海川市政府的工作还是一个熟悉的阶段,现在谈什么都是纸上谈兵,还是就等你回去海川市我们再来研究吧。”
姚巍山跟何飞军聊了一会儿,就端茶送客了。实话说他对何飞军的印象并不好,他觉得何飞军这个人资质平庸,并不堪大用,顶多可以当一个奴才来使用。这样一个人对他目前的状况来说,用处并不大的。
姚巍山通过何飞军这个人的情况,心中就有些看轻孙守义的意思了,一个领导人什么样子,有没有能力,看看他领军的部属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就能知道的。何飞军这个曾经是孙守义手下核心人物的人,材质这么平庸,可见孙守义本身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另外一方面,何飞军来依附他也就意味着何飞军是要叛离孙守义阵营的,虽然姚巍山并不知道何飞军和孙守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接纳何飞军的叛离绝对是会惹恼孙守义的,这对现在在海川还立足未稳的姚巍山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的。
当天晚上,胡瑜非家中,胡瑜非将一杯刚冲泡好的铁观音放在了傅华的面前,笑着说:“来傅华,这是今年的新茶,尝一尝味道如何。”
傅华细啜一口,舌根轻转,顿感茶汤醇厚甘鲜;缓慢下咽,回甘带密,韵味无穷,便笑了笑说:“兰花香,观音韵,果然好茶啊。”
所谓的观音韵,是指铁观音茶特有的一种近似兰花的香味,这种香味只可意会,很难用文字来表述,却是铁观音茶区别于其他茶的特有的味道。
胡瑜非笑了笑说:“观音韵,你说得不错,我最喜欢铁观音的就是这种特殊的韵味。”
傅华笑了笑说:“我也很喜欢这种特殊的味道。诶,胡叔,您把我找来不会是专门来让我品茶的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如果是专门让你品茶来了,你还不愿意啊?”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他看得出来胡瑜非是有心事的,就笑了,说:“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每次来您这我都能喝到上等的好茶,我巴不得您专门找我来品茶呢。不过您现在似乎并没有这种闲情雅致啊。”
胡瑜非笑了起来,说:“你这家伙眼睛太尖了,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的。是啊,我叫你来不是专门让你来品茶的,而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帮我出出主意。”
傅华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胡叔,您这么说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以您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有向我讨主意的时候呢?”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就别耍贫嘴了,我是有一件事情难以定夺,怎么做好像都是不对的,所以就想听听你这局外人的意见。”
傅华看胡瑜非神情之间似有隐忧,便知道这件事情对胡瑜非来说是很重要的了,不敢再嬉笑,神情严肃了下来,说:“胡叔,究竟什么事情啊?”
胡瑜非说:“是这样子的,雎心雄来北京了,他约北京的商界精英见面,准备搞个记者招待会什么的,想要这些精英们跟他一起畅谈对嘉江市这几年经济发展的看法,让他们帮嘉江市的发展出谋划策。天策集团也算是北京商界的一份子,雎心雄跟我也算是有旧交的人,所以天策集团也收到了一份邀请函,邀请我参加这个见面会。”
傅华马上就明白雎心雄是想做什么了,召集京都商界为嘉江市经济发展问计问策,一来吸引了北京市民对他的注意,让他成为媒体的关注焦点。二来聚集京都商界精英,也可以借机推销嘉江市,为嘉江市吸收投资。
傅华笑了笑说:“雎才焘这家伙一直就是一个爱作秀的人,这么一搞他马上就会成为北京众人瞩目的核心了。”
胡瑜非笑着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也是很佩服他的,不论他在什么地方,他总有办法让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核心。”
傅华对雎心雄一直是有看法的,笑了笑说:“我倒觉得这对他并不是十分有利的事情,他现在已经是众人瞩目的核心啦,还要搞这些花架子,就有些画蛇添足了,也会让人看穿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胡瑜非点了点头,笑笑说,“你这个评价对他来说还真是很准确的,这家伙是很善于包装自己,但是本质上却并不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看看他这些年做过的职务,还真是乏善可陈的。”
傅华看了看胡瑜非,说:“这一次雎心雄是想要您往他脸上贴金啊,而且他的最终目的肯定不是让你谈谈看法这么简单,恐怕他想要拉您的天策集团过去嘉江市投资的。如果您这么做了,可就是被套在了他的战车上了。”
胡瑜非点了点头,说:“我何尝不明白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啊。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要不要上他的战车,要不要跟他绑在一起。傅华,据你看我我应不应该去见雎心雄呢?”
傅华说:“当然不要了,我看不出您把自己绑到他的战车上的理由。雎心雄目前的境况并不如意,这个时候你去跟他结盟是不明智的,胡叔,您不需要我帮您分析雎心雄目前在嘉江市的状况吧?”
胡瑜非笑了笑说:“你说说也无妨啊,我想听听你对他是怎么一个判断。”
傅华看了胡瑜非一眼,他知道胡瑜非肯定对雎心雄的状态是有着一定的分析,按说他没必要再来听自己的看法的。但是胡瑜非依然要听,那就是说他需要谨慎应对这件事情了,因为现在这个选择很可能关系到胡家未来的发展命运的。
选对了,胡家和天策集团就可以继续在商界呼风唤雨;如果选错了的话,胡家和天策集团的命运也会受牵连,走向一个不测的境地。估计这也是胡瑜非犹豫不决,难以下决心的主要原因。
傅华也开始慎重起来了,他知道他的话有可能会影响到胡瑜非的判断,进而影响胡家未来的命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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