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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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隆隆，在山间飘荡。

摩天岭、跑马岭、大红岭、韩信山、九里山、燕尾山等三岭三山的头目闻讯蜂拥赶来大厅。

吴青坐在大厅的虎皮座上，颇具威严的说了这笔买卖的大致情况，狠狠喝骂，“项老虎也在商队里，还是那句话，项老虎要活口，我要点天灯、做血鹰，谁抓到项老虎，为我大哥吴红报了仇，谁就是这空缺十年的二寨主。”

停了一下，喝酒润喉，“商队战力不凡，马胜他手下那帮人就是劫了这货，也得损失不少。我等也得赶去助阵。货物，我分毫不取，女人奴隶都归你们，我只要活老虎。去吧，午时出发。”

各人接令，回去整顿人马，想着干票大的，发大财了。

圣人垛一众山贼九百多人，浩浩荡荡的下山去了。

走在山间的大路上，吴青又想起了往事，那一夜，项老虎用一杆神兵杀了大哥吴红，项老虎打斗不行，逃跑却挺快，一下子就古怪的猫腰捂着肚子翻墙跑了。

等自己跑到屋里时候，大哥吴红全身焦黑，衣服都冒烟了，人已经没气了。

吴青找来梯子，爬上墙头，看见项老虎拉着几天前抢来的妇人跑了，妇人手里还拉着一个孩童。

吴青叫上几个心腹就追上去了，那妇人把他们引到了悬崖边，没想到她竟然跳崖了。

也不知道项老虎跑哪去了。要说给大哥报仇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想通过项老虎得到那杆神兵，还有那神仙的秘密。

马胜逃窜，大败一场，心绪不佳，心腹恭维道，“头儿，胜败兵家常事，咱们搬救兵再战一场就是了。”

马胜点头不语，没有兴致。

“头儿，那个项老虎怎么得罪了大寨主啊，怎么这么招大寨主恨呢，我打五年前上山，就听说过项老虎害了大寨主的大哥，内里情形却无人议论，头儿给我们讲讲，让我等也长长见识，省得总被东老界岭那帮孙子瞧不起，总奚落我等是外来户。”

马胜心情不好，见众人大败气馁，眼睛一转，“这士气得提起来啊。”

一拍大腿，“那我就给你们捡要紧的说说。大寨主的大哥叫吴红，绰号一刀红，刀法犀利，以前是这伏牛山的老大，二寨主是他亲弟弟，也就是现在的大寨主。

十年前，景室山上来了神仙。那天电闪雷鸣，咱这山上派了兄弟在路上准备打劫一支楼兰的商队，却看到了一个光彩连连的大黑洞，金色怪鸟横空出世。

按我说，那就是三足金乌。

神仙从金乌脑袋里飞出来的，就不知道去哪了。

小的时候常听老人们讲这金乌的故事，谁想到还是真的，吓得一帮孙子都尿了，就我胆大有头脑，头一个跑回去报信给了吴红大寨主。

大寨主没当回事，觉得又是传说，可没出半个月，我的亲娘啊，山里来了好几万人。

大寨主于是当机立断，就带领咱伏牛山所有部众也跟着凑热闹，找金乌和神仙。

也不知道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走漏了消息，崤山、熊耳山、外方山的山贼也倾巢出动。

大寨主厉害啊，立马命人停止搜索，只派了几个心腹远远跟着。

这心腹里边就有项老虎和我。我跟着崤山的一队山贼，在大树上盯着他们。

他们在山里逡巡了好多天，要说就是天意，在熊耳山，一个山贼扔了把斧子去劈一只狍子，狍子蹦跳着躲开了，斧子却飞进了灌木丛，叮叮当当的金铁声，这才吸引他们注意。

扒开草木，我日，一个大洞，里边闪着金光，要说山洞也见的多了，这个洞口却圆滚滚的，像水纹波浪一样的边沿。

胆大的山贼就猫腰钻进去了，原来金乌就在这洞里，可惜啊。

那金乌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了，身上爬了藤蔓，还有狐狸在金乌肚里安家了。

这队山贼通知了他们的头目，我也回去报信了，等我带着大寨主再来的时候，熊耳山、外方山的山贼竟然都在和崤山的血战，也不知道熊耳山和外方山的怎么凑在里一起，他们这三拨人杀得昏天暗地。

我们就藏在树林后边等他们两败俱伤了，再捡现成的，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大寨主刚要下令，御林军却又杀来了。

只见箭矢横飞啊，山贼都被射死个精光，一把火又烧的尸骨无存。

金乌被御林军带走了。我们藏那也不敢出来，等确信走远了，才敢站起来。

打那以后，这崤山、熊耳山和外方山就都被咱们伏牛山的占了。

吴红大寨主不死心，派了我和项老虎，还有两个弟兄，一路追踪。

金乌没找到，却发现个大美人，这家男主人是个书生，也不知道怎么得到了神仙的兵器，我被晃了一下，一下子一大团亮光，刺的我眼睛生疼，都差点弄瞎了。

后来我到山里把情况告诉了大寨主，大寨主就带人半夜潜到他家，一刀杀了那男的，夺了神兵，抢了书生妻女回山。

哎，狼子野心啊，项老虎为了神兵和女人杀了老大，老大死的太惨了，半个身子都焦黑焦黑的。

项老虎就这么跑了。对了，咱们搬救兵，对付项老虎的时候，小心点，提防他用神兵。”

心想自己被书生给抓住的事就不能告诉你们了。

一众山贼，听的直咽唾沫，心想，“抢到神兵是不是就能当神仙了，那可太爽了，不成不成啊，这神兵可不是好抢的。马大哥不好惹啊，大寨主更得把我等剥皮抽筋了，还是抢几个女人和财货实在。当下各人都在那胡思乱想。”

马胜乘机鼓舞士气道，“这次财货，我志在必得，我们这就搬救兵去。”众人嗷嗷叫好起来。

大寨主吴青，带着大部队急急赶路，翻山涉水的来到了东老界岭，带上岭主孔发和其麾下一百精干，合兵八百人，又辗转来到了马胜的西老界岭山寨。

西老界领就只有十几个看家的山贼了，吴青就在这歇着，等着马胜带来喜讯和财货了。坐在虎皮椅上，喝着酒，心思回到了大哥生前的岁月，想着哥俩一起抢财宝抢女人，每天吃酒吃肉，过得真是逍遥。

十年前，吴红、吴青到了宛城，看到了史氏，只一眼，吴青就觉得心脏不跳了，裤裆的物件一下子就起来了，他相信有天仙下凡了。

吴青扭头看大哥和几个心腹，他们也看呆了，都支着帐篷。

史氏夫君刚翻出神兵，还没使用，就被吴红窜过去，一刀砍死了。吴红也不耽搁上榻就要强暴史氏，史氏的抵抗和呼救，终于引来了官寺舍的护卫。

于是吴红吴青把史氏和管岩抢回了山寨，史氏反抗了几下后，情知难逃一难，就主动搂着吴红，还说什么要嫁给他，要他好好待自己和女儿。

吴红此刻竟然动了感情，发誓娶她，同意三天后办喜事，明谋正娶，还让吴青当媒人。

怪事真多。第二天忙乎了一整天，晚上喝酒，吴红和吴青好好研究了神兵，做的可是真精致啊。

然而吴青惦记史氏，“最精致的还是史氏啊，这小妇人，体格风骚，长发柔顺翩翩，身上香香的，说个话都软软的，尤其是惊吓的流泪的样子，把自己看的心肝都碎了，哎，跟平时掳来的村姑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啊，身边的女婢一比就没法看了。”

吴青拼命的给大哥灌酒，灌醉了就有他吴青的机会了，反正女人都是他哥俩的，自己尝尝，料想也无妨，被诱惑一天了，根本就受不了煎熬了，可吴红偏偏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都没醉，反倒吴青先醉了。

半夜了，吴青苏醒，心中难耐，吴青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伤心，这么好的美人竟不是自己先尝，哎，索性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咕咚咚的喝起了酒。

吴青灵机一动，打算来个窃玉偷香，蹑手蹑脚到了吴红屋里。

悍然发现吴红半边身子都黑了，人已经死了，吴青跑到院里，却看到了项老虎正拿着神兵、背着包裹要翻墙。

吴青冲赶过去，打斗起来，被神兵晃瞎了眼睛，而项老虎也被推下了墙头，等喊人赶来的时候，却得知项老虎带着史氏和她女儿跑了。

吴青回忆着往事，大门推开了，一名心腹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寨主，马胜马岭主自己一人回来了，腿上有伤。”

吴青思绪被推门而入的心腹打断了，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吴青命人带来问话。

马胜也没想到大寨主带着这么多人到自己地盘来了，路上心惊胆战，思来想去想了一番说辞。

等到了大厅，马胜哭嚎着，用膝盖爬到吴青面前，“大哥啊，项老虎伙同官军来山里剿杀我等了，见面他就认出我来了，说我等十年前害了朝廷官员，藏匿了神仙的宝物，要我等缴械投降，等着挨个放血。

可怜我的弟兄们啊，被项老虎用神兵射死了很多人，官军也一齐上前一顿砍杀啊，我等就全军覆没了。

要不是心腹力保，我也交代了。

我回来请大哥为我等报仇啊。这山寨的财货、女人、奴隶就先犒赏给远道来的弟兄们啊。大家别客气。”

说着，偷眼看吴青，吴青脸色发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马胜决定再加把火，心想商队宿营肯定得生火啊，“大哥，这西域人太狠了，点了火堆，诅咒弟兄们永世不得安生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啊。”

吴青一把摔碎酒坛，“此仇不报枉为人，来人啊，议事。”

一场大战酝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