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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扭头查看,眼前飞过来不少木橛子,惊慌失措,啊的一声惨叫,两根一尺长的木橛子生生的撞穿斥候腹部和肋部。
斥候喔喔的长叫,头轻轻震颤,双目突出,口鼻鲜血流淌,斥候扭头盯着营地的方向,泪水流了出来。
麻绳吊着木板,摇晃到了另一边,把斥候带了起来,斥候疼的不住惨叫起来,血液顺着木橛子滴滴哒哒的淌了一地,在绿草从中分外地亮红夺目。
另两名斥候吓得一激灵,正要上去查看解救,迎面飞来了几十支利箭,一阵噗噗声,斥候盯着身前的箭羽,疼的一声发不出来,脖子青筋绷起,不住抽搐。
远处似乎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身影。
斥候人马俱毙,惨死林中。
马匹的嘶鸣声传了起来,在山林中回响着。
商队人员已经有一半卸甲了,听到这惨叫声,立马披挂起来。
库艾伯庆大叫一声,“不好。”立即翻身上马,抽出弯刀。
鲍泰赶紧把管岩和两个孩子安顿好,让管岩蹲在一个大石头旁边,又叫了四个先前受伤的武士左右扈从。
无忌呜呜地哭了,可小无病竟然蹬着腿蹿高,貌似很兴奋。
四个美姬不顾形象,蹲伏在地上,藏到了石头边,掏出了匕首,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们,此次凶多吉少,想着宁可自尽,也不被山贼生擒。
项老虎也害怕了,跑到了大石头边躲避,双手依然被捆着,难受地蹲了下来,头颅紧紧靠着石头。
燃烧的篝火堆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火苗一跳一跳的,一如众人的心忽上忽下。
鲍泰掣出钢刀,骑上马,赶到库艾伯庆身边。
树林里惨叫声不断,去猎杀野味的一队武士碰到了陷阱,遭遇到了山贼的伏击,二十人无一幸免。
商队众人不知道详细情况,只听到一声声熟悉声音的惨叫,心中惊惧。
恐惧的气氛开始蔓延,未知的敌人让人分外紧张。
库艾伯庆一看不好,赶紧用粟特语鼓动起来,示意大家各就各位,拿好武器,搭好弓箭。
库艾伯庆掏出了电刺,按了底部半圆球和电键,一甩电刺,四尺长的电刺在昏沉的暮色中射出了一道亮亮的红光。
库艾伯庆把电刺举过头顶,在头顶缓慢转圈,红光射到了远处的树林里,山坳里,天空中。
武士们用弯刀一下下的敲打着小盾牌,渐渐的声响越来越大,众人心中的恐惧渐渐散去。
二十七名武士持盾沿着高地,围成一圈,将库艾伯庆和大石头边的众人护在垓心。
三十杂役武士装备齐整,在垓心盘腿坐下休息。
四个美姬的白马让给了武士,武士们在斥候队长巴飞的指挥下,组成混编骑兵,分成三队跑到高地下方警戒。
巴飞不住自责,懊悔没有发现山贼。
两侧的树林里,小树不断摇摆,草丛中冲出了大队的山贼,黑压压的一片。
山贼在树林外站成了几排,和高地下的混编骑兵保持着距离,山贼进可攻,退可入林,他们贪婪地盯着商队,静静的等待着。
远处的两侧山峦中间的平地上,朦朦胧胧的出现了一道黑黄的线条,隆隆的声响越来越大,线条也变的粗壮起来,红红的火光夹杂其中。
库艾伯庆打量四周,现在只有来路方向没有异常,可商队此时若后退,就会到了溪水边,背水苦战就成了死地而战了,况且此时后退,士气暴跌,夜色下就会被山贼切割,逐个击破。
库艾伯庆下令固守待援,高声道,“弟兄们,坚持住,只要熬过今夜,明早大汉的军队就会和朝阳一起迎接我们。”
武士嗷嗷吼叫起来。
库艾伯庆下令抛弃财货,成箱的金银珠宝扔下了土坡,在高地四周的坡地山,密密麻麻分布了一大片,日光下,彩光灿灿。
隆隆声越来越近了,大地轻轻地颤抖起来,众人心中紧张苦闷,猜测山贼竟然也有骑兵到了。
巴飞眉头紧皱,果断下令,两队混编骑兵在巴飞的率领下加速助跑起来,向着山贼的骑兵冲了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了,巴飞等人赫然发现,奔跑而来的不是骑兵,数不清的耕牛、骡马、羚牛、野猪拥挤在一处,还有七八只狗在其中上蹿下跳,驱赶牲畜。牲畜的尾巴都着着火,这些动物在疼痛的刺激下疯狂了,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不用下令,混编骑兵射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箭,可这些牲畜太多了,皮糙肉厚,在箭矢的刺痛下,反倒是更凶了。
只有二十几头牲畜摔倒,大队的牲畜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冲垮了混编骑兵队伍,巴飞等一众骑士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不干被撞倒踩踏。
激灵的斥候骑士和三个骆驼骑兵早早抛弃了坐骑,爬到了大树上,才侥幸活命。
巴飞受了轻伤,被一头骡子撞到了树底下,巴飞吐着鲜血,环视左右,朝夕相处的同伴一个个惨死,耳中充斥惨叫,心中凄苦,“弟兄们,我对不起你们,失职了,没有发现敌人的埋伏。”言毕自刎,脑袋低垂下来。
真武士以血谢罪,大英雄以命改天。
这波牲畜奔着高地汹涌的跑了过来,商队本阵武士看到了混编骑兵的惨状,不由一阵紧张。
杂役武士头目站了起来,“兄弟们,该我们上路了。”在头目的带领下,若无其事的向着牲畜走了过去。
鲍泰猜到了什么,大喊,“回来啊,射箭,扔火把,我们还有办法的。”
库艾伯庆心中一阵哀伤,默然不语。
杂役武士头目扭头对着库艾伯庆点点头,冲着鲍泰抱了抱拳,头目用略显生硬的汉语喊了起来,“谢谢鲍使君,来生再一起血战沙场。”
头目高喊,“我们是战士,战斗是我们的生命,死亡是我们的荣耀。”
头目哈哈大笑,“火琼花开,月氏归来,圣子临台,福泽四海。”
“火琼花开,月氏归来,圣子临台,福泽四海。”杂役武士一边喊一边踏步走下了高地,两人一组,拉着一丈长的铁链子,排成了三排,向着牲畜们迎了过去。
杂役武士取下腰间的皮囊,喝光了最后的粟米酒,抛到空中。
杂役武士掏出了斧子、锤子,义无反顾的跑向了疯癫的牲畜。
鲍泰眼睛湿润了,朝夕相处,大家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四里山坳一战,更是让大家生死相随,鲍泰正要冲出去,同杂役武士们一道战斗,管岩的呼唤,无病嗷嗷的叫声却把他拉回了现实。
鲍泰气愤无助的用左拳砸着身侧的石头,血肉一片模糊。
“火琼花开,月氏归来,圣子临台,福泽四海。”
皮囊三三两两的落地,溅起一阵阵尘土。
杂役武士助跑起来。
我以热血冲刷世间的苦难。我以生命换取世间的安宁。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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