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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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大罗天，玉虚宫。

莫元入得殿内，元始天尊正坐在蒲团之上，闭目神游天外。

他上前恭敬见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双眸，见得莫元身影，不禁微微点头，心中自有一丝喜意。

他这个弟子，虽然入门最短，排行最末，可是天资机缘，都远胜其余弟子，便是玉虚门下最为杰出的二郎显圣真君杨戬，也是比不上他。

也多亏了这名弟子，不然的话，真武大帝这一份天帝权柄，只怕便要被其余几位圣人分润走。

抬手示意莫元起身，元始天尊问道：“大劫来临，你不在你真武神殿坐镇，如何到了为师的玉虚宫来，可是有什么难解决之事？”

西游劫难开启，玉虚宫门下有不少人出手掺和，譬如那青华天妙严宫的东极青华大帝，是正经的会派下九灵元圣下界，又譬如那南极长生大帝，则是有坐骑白鹿下凡。

而元始天尊则是端坐玉虚宫内，以防出现不测好出手救援，毕竟大劫之中什么都会发生。封神大劫如不是他出手及时，而是如通天教主一般旁观，只怕现在上榜的都是他的弟子了！

真武神殿也领了五个劫难，这一点，元始天尊心里清楚，毕竟九九八十一难便是一块大蛋糕，谁切得多了，谁切得少了，都是瞒不过人的。

莫元道：“启禀师父，弟子苦修百年，对于下个境界的修行也有了几分想法，只是奈何积蓄不足，却是难有进展，今日特来求见师父，是望师父指点一二。”

“哦？三重天准圣你都摸索出了些许路子？”

元始天尊心中微动，须知，他这个徒弟突破二重天准圣不过是百余年的功夫，这么些许时间，顶多能将境界巩固，谁料自家这个弟子竟然都到了要破境的地步，当真是非同凡响。

细细论起来，这倒不是莫元天资冠古绝今，他资质再好，也没有天生得盘古开天功德庇护的三清好，事实上，他都是托了那造化青莲的福分！

那一株造化青莲，内中蕴含着天道规则碎片，对于修炼速度的提升起到的作用难以估量！

昔日第一次龙凤大劫之际，之所以那道祖、魔祖二人道行远超同辈，争斗厮杀之下将参战的神魔尽数斩杀，便是因为他二人各自拥有一朵先天莲台，从中得到的好处让他们提升道行的速度远胜其余大能，这才能成为龙凤大劫中绝对主角！

“不瞒师父，弟子也是从通天师叔补天一事上得到的启发。”

莫元讲道：“传说昔日女娲娘娘补天，残余一小块五彩石液，最终化作花果山上的仙石一块，孕育出了那闹天宫的猴儿来，通天师叔补天一举，让弟子萌生了以五彩石液参悟三重天准圣之道，只是弟子如今虽然炼出了些许五彩石液，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其凝固，更不必谈孕育生命，还请师父赐教！”

“五彩石液？你倒是有几分聪明，走的路子倒是不错。”

元始天尊面带笑意的道：“不过，又是谁告诉了你，那猴儿是五彩石液孕育出来的？”

莫元微微一愣，随即皱眉道：“师父的意思是，传说是假的？”

“传说不假，昔日女娲补天，确实是遗留下了五彩石液，不过这五彩石液虽然是先天灵气所化，对于修炼也大有裨益，可想要孕育出生灵，却不符合阴阳相生相长的特性。”

元始天尊点破道：“那猴儿本就是为了这一大劫诞生，女娲为了孕育他也是费了些心思，先是取天地之间的先天交合之气灌入仙石产生生命，后取宝莲灯中的灵气精华改善资质，再之后才是你所知的，那仙石吸纳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无数万载，破石而出成了如今五指山下的那猴儿，你当是单单一个五彩石液便可功成的？”

“先天交合之气？！”

莫元恍然一悟，也难怪他对着五彩石液无法可想了。

也是，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这阴阳大道乃是天道，昔日女娲不周山上造人，冥河血海创生阿修罗族，乃至祖龙、凤祖等等大能，都是借先天交合之气，方才创下自身的族群。

以这些大能的道行都尚需如此，更不必提莫元了，真细细论起来，莫元虽然战力超群，但更多的靠神通和法宝，他只是二重天准圣，道行不如那些大能远矣。

不过先天交合之气眼下可是不好寻找，历经岁月演变，如今的洪荒大陆早就不似上古之际。彼时天地初辟，各种稀奇古怪种属的先天灵气多的到处都是，不过随着神魔数量增多，数次大劫厮杀，洪荒大陆虽然面积在不断扩大，但是灵气却是愈发的稀薄，先天之属的灵气早已然成了稀罕物，偏偏诸多神通和法宝的炼制还需要它，无数神魔争相逐取，到得现在，便是以莫元这等身份地位，想要先天交合之气也是毫无头绪。

“敢问师父，先天交合之气，弟子当去何处寻找？”莫元下意识的便问出了心里的这个难题。

不过他也没有把握元始天尊能够解决，虽说圣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三界之内倘若没有先天交合之气，圣人又能如何？

这又不像单纯的先天五行灵气可以自混沌之中分离，事实上，虽然那诸多先天灵气都是以先天五行灵气为根本，然而却是或一种、或两种乃至三种、四种在独特的环境，还有些许其余因素的影响下，逐渐一点点的蜕变而成，便是掌握了这先天交合之气产生的方法，想要弄出来，那也是一件极为耗时耗力还不一定能成功的事！

不过便是再耗时耗力，莫元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去做，这事关他成道之机，不入三重天准圣，他如何去争那鸿蒙紫气？！

殊料元始天尊笑了一笑，指着莫元道：“要不说你这厮是为师座下气运最是昌隆的弟子，这先天交合之气，三界之中如今也只有一处能寻到，恰好为师知晓其下落，你且看好了！”

说罢，他伸手朝着下界一点，莫元当即顺着那手指落下的方向瞧了过去。

目光所及，却是西牛贺洲偏南方向的一座人族大城，那城池占地广袤，屋宇层叠，其内人声鼎沸，繁华无比，只是奇特的是，这满城百姓，俱是莺莺燕燕，放眼细细打量，各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当真是好不赏心悦目，竟然是没有一个雄性！

而在那城外不远处，群山连绵，青峰错落，一条小河坐落其内，澄澄清水，湛湛寒波，很是别致。

瞧着这一城一河，莫元心中又是一阵恍然，此处不正是那西行路上的西梁女儿国和子母河吗？

是了，这女儿国中没有男子，一群女子只靠吃河水便能自已繁衍后代，生生不息，天底下又岂有这等毫无道理的奇事，必是那子母河内蕴含着先天交合之气，不然的话，不可能只是河水便能致人怀孕生产。

先天交合之气，连石头都能怀孕，更不必说是大活人了！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莫元方才哪里能想到，先天交合之气竟然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可以说唾手可得！

“敢问师父，这可是那西牛贺洲的女儿国？”莫元问道。

元始天尊点了点头，道：“正是那女儿国，这女儿国只有女子，却能繁衍后代，生生不息，靠的便是这一条子母河，说起来这子母河的历史，那是足以追溯到上古龙凤大劫去了。”

莫元听了不禁一惊，子母河蕴含着先天交合之气虽然奇特，可是区区一处凡人地域，能追溯到上古龙凤大劫，彼时可是混乱无序的神魔征战年代！

那元始天尊见莫元模样，当下解释道：“西牛贺洲，原先乃是洪荒大陆西方之地，因着通天师弟一时冲动，这才被分割成这般模样。而这一块西方大陆，在上古之时，灵脉遍布，灵气充沛，乃是不逊色东胜神洲的福地，只是可惜昔年龙凤大劫，此处便是主战场，魔祖罗睺在战败之际，更是引爆了西方大陆万余条灵脉，这才导致西牛贺洲如今如此贫瘠。”

“那这子母河的来历，也与魔祖有关？”

“不错，这子母河的形成，全是因为魔祖。”

元始天尊点了点头，道：“当初道祖和魔祖相争，并不是单单两人拼杀，两方都有不少先天神魔支持，那一场血战打的天昏地暗，其中有一位阴阳老祖，在这阴阳交合一道上很是有几分道行，不过可惜最终却是陨落在了弑神枪下，化作了这一条子母河。”

“原是如此，这般说起来，这子母河当真是来历非比寻常，难怪有如此功效！”莫元道。

阴阳老祖的名号他听说过，盘古开天辟地之前，曾在混沌之中，与三千混沌神魔厮杀过，那些混沌神魔多数陨落，却也要少数保存下元神，钻入了洪荒大陆之内重新修行，这便是天地初辟之际诞生了极多法力强横到不可思议的先天神魔的来历！

阴阳老祖便是其中一位，他虽然身死，但是以其人的道行法力，化作子母河这等神奇的河流，却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不过眼下你还有一桩难题，这交合之气蕴含在河水之中，这么些年，早已然变成后天之属，想要借此使五彩石液这等先天之物孕育出生灵，却是万万不能。”元始天尊说道。

五彩石液乃是先天五行灵气汇聚而成，后天交合之气根本无法起到作用，非得先天不可！

不过莫元却是不慌，既然元始天尊提出了问题，必然是有解决的法子。

他当下道：“还请师父告诉弟子当如何是好？”

元始天尊轻抚长须，笑道：“此事，为师也无法，不过你可先去取了这子母河水，之后直上兜率宫寻你太上大师伯，他素来喜欢炼制丹药，兴许有分离交合之气，返本归元的法子！”

太上老君！

莫元点了点头，道：“弟子记住了，稍后自会前往兜率宫向师伯请教。”

“且去且去，你下界之后，当顺着那女儿国朝着西方好生搜寻一番，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元始天尊叮嘱道。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莫元应了一声，又行了一礼，便告辞出了这玉虚宫主殿，直奔下界而去。

虽说不明白元始天尊为何让他朝着女儿国以西的方向走，不过元始天尊总不会害他，再者那女儿国朝西的方向，也就一只蝎子精罢了，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

且不提莫元这边的动作，却说天庭那里，小神龙单枪匹马，带着真武帝君的令牌直入水部，直言要见水德星君。

水德真君虽然知晓小神龙和那淮河水神之间的关系，见得小神龙手持真武神令到来，却依然是诚惶诚恐的将其带入主殿之内，命人奉上仙茶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道：“敢问上使，不知帝君让上使来小神此处，可是有什么令旨传下？”

也无怪水德星君这般恭敬，以莫元如今在三界的威势，尚且要盖过玉帝，玉帝只是名义上的三界之主，实权缺缺，可是莫元却是大权在握，杀伐果断，连有鲲鹏这等上古大能坐镇的妖师宫都铲除一空，他这等小人物，能不小心伺候着吗？

小神龙倘若不是事先知晓这一对父子的真实面目，只怕还真会被水德真君这幅模样给骗了！

他冷笑一声，厉声喝道：“水德星君，你可知罪！”

水德星君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这小神龙好大的面子，竟然都能惊动真武大帝！

不过虽然心中明白，他依旧是出言问道：“敢问上使，不知小神犯了什么罪，竟然劳动帝君问责？”

“什么罪，你是明知故问！”

小神龙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水德星君身前，道：“奉陛下令旨，水德星君之子作恶多端，触犯天规，当依天规严惩，水德星君，你还要庇护你儿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