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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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盯着外面的那些木兰花看什么,现在晚上也不好看,明天白天的时候好好看看”。
七夜把衬衣袖子卷起来洗脸,看到苏筠把乌黑沉木色的菱木窗打开,站在窗前,看着天井里的木兰。
一边擦脸,一边走了过来,凑到窗外看了看,一片雪白的花在四周黑洞的门楼里显得在天井里特别的突兀。
“没什么好看到啊”。
七夜并不觉得这花有什么好看的。
把苏筠给拉到一边,把窗户给关上了。
“这大晚上的外面都是湿寒气,你不冷啊”。
七夜喝了酒,身上一股淡淡的酒香掺杂着暖阳般的男人气息,醺染灼烈。
看到苏筠又是不理他,自己朝里屋走。
七夜都习惯了这种待遇。
以前的时候觉得这妹子特别好撩,怎么现在感觉像是个隔着世界的人,怎么撩都撩不动。
七夜摸了摸领口露出的锁骨,他还特意的把领子上的两颗扣子给解开了呢。
六哥的身体,真是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像是完美的雕塑,他刚才在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
露出一个笑,觉得没有女人能经受住他的笑容和六哥的外貌以及身体。
偏偏这个以前总是特别容易脸红的小姑娘,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总想在他脸上找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这让七夜特别的烦躁,但是他为了不使苏筠伤心,又得压住这股烦躁。
烦躁的后续情绪就是暗爽。
对,就是爽,一股报复的爽感。
不理爷是吧,那你从爷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仍然是我,怎样!
“今天来你们苏家门口闹事的那大娘,那桶尿泼得真是寸……
啧啧,正好把那字联上的三个关键字给弄骚了。
要不是看她真疯,我还以为那大娘是个别有心思的灵慧老夫人呢。”
七夜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你说,你们家是不是真的有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让这疯大娘这么闹腾?
我看今天你那些亲戚没打她,还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在,如果不是的话,不知道被揍成什么样呢”。
七夜坐在彭牙镂空木雕海棠的圆凳上,自顾自的说着。
苏筠把绿玉吊金环钩放下,湖绿绸的床帐子放下,准备睡觉了,对于七夜的话只当背景音。
无视无听。
七夜这个毛躁,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就握住了她拉着吊金环钩子放下的手。
一双凤眸压了下来,里面就泛着三分邪气三分压迫的烦躁。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天天让我跟着你,又不跟我说话,也不理会我。”
“你看看我”。
七夜用那修长的手指指着这张俊美的脸孔。
“像狗吗?”
苏筠垂眸摇摇头。
七夜就冷笑了起来:“我觉得挺像的,七爷我跟着你,硬是活成了狗,跟你说话也不理,说笑话你也不理。
讨好你也不理,说话气你也不理,你跟我说说。
究竟怎样你才能满意?”
苏筠抬起眼睛定定的瞅着他,那双即使是有媚意隐含的眸子此时看起来也像是梨花打了雨。
满满的戚风凄雨。
七夜烦躁的一双长手指穿过零碎的短发,用力搓揉几下头发。
“得得得,就当我嘴欠,多此一问好吧。
您大小姐千万别伤心,您这表情就好像是我对您做了什么人神共愤,活该天打雷劈的事情”。
苏筠跪坐在床上,立了起来,拉住了他正发燥虐待头发的双手。
“那陈大娘口中的女儿是村口牌坊上的贞妇,是民国时候的人了。
所以绝不可能是她亲女儿,很有可能这里面有事情。
这事情应该是牵扯到苏家人的。
我一直看院子里的木兰是因为觉得那木兰让我觉得冷,只要是我感觉冷的东西,通常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苏筠平铺直叙的说完,他想知道,她就告诉他好了。
不是她不想说,她只是不想看着他,不想跟他说话,是因为不想想念那个人。
可是此时她改变想法了。
她只是不想看着这属于唐亦东的五官变成了他希望生命灿烂的唐亦南时仍然紧起眉头。
听到她的话,七夜褪掉烦躁,脸上扬起如远山春|光的笑,明|媚且赏心悦目。
“这就对了啊,人与人之间相处总是需要沟通的对不对。
你这样拒绝和我沟通,怎么知道我的好呢。
我去外面了,有事你喊我啊。
哥就是个不拿工资的保镖啊。”
七夜转身,刚才那明媚春|光一样的笑漏开缺角,就跑出了一缕狰容邪气。
不枉他这几天的努力,这妹子终于不再对他冷脸冷言的样子了。
虽然撩不动,且撩得很烦躁,但是还是得撩啊。
不撩动这妹子的心,自己怎么得自由啊。
七夜暗暗想着,他总有一天要让她放了他自由。
自由的自己想去找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去找自己喜欢的女人。
想去过什么样的生活,就去过什么样的生活。
那一天,就是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委屈他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苏筠为什么要让自己非得跟着她,可是七夜知道,绝对没有好事。
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妹子在等着他,等着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绝不可能,这身体从今天开始就是七爷我的了。
七夜躺在外间黑漆镂刻春睡海棠夜黄鹂的罗汉床上。
罗汉床上的中间镜像是面紫檀描金珐琅玻璃的美人屏。
一个细秀眉眼的穿着素锦旗袍拿着一把月娥纨素团扇坐在一株木兰花树下的一块玉玲珑上。
七夜也没心思去看这罗汉床的雕琢精良,枕着手臂就闭上眼睡觉了。
苏筠拉了屋里描画金丝边民国风兰花喇叭样式的吊灯,周围立即漆黑一片了。
屋里矮四脚沉褐色梨花木的橱柜上摆放着的青色玉壶里插着的几株白木兰成了这黑暗里的唯一颜色。
白成了一道青烟,从木兰花朵里一缕缕的冒出来,原本洁白似粉的霞光木兰离开了这青烟。
一下也变得蔫头耷脑起来,变得没有了颜色般。
七夜正睡得香,就觉得有人在他耳边小口小口的呼着热气。
这热气带着娇莹莹的在轻轻唤他:“先生,先生……”
七夜嫌那热气吹得耳朵痒痒,伸出手一挥,那青烟就像是被灼烫般焦急的逃窜了。
而那玉壶里的白木兰重新光亮起来,像是白纸上的轻描花朵上了颜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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