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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莫云那一脸贼笑,周柔柔的俏脸更红,掐了莫云胳膊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
苗桂花还在和周平贵谈钱怎么花,都忘了搭理莫云。
莫云摸了摸鼻子,忽然又变得不受待见,他还真有点儿小失落。
他凭着记忆,走向他的“家”,哪怕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然逝去,他依旧能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复杂的情感。
那个家让他感觉到温暖,却又有那么多的冰凉,他的母亲晚上总是不在家,只留他一人在家,那种孤独寂寞,时时刻刻侵蚀着他的心灵,甚至烙印在灵魂深处。
当他来到那间平房门口时,看着门上的大锁,他忽然有种不敢开门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本尊堂堂仙尊,怎能被这种凡人情感影响心神?来这儿,只不过是想完成这小子的心愿,让他回一次家。我要冷静,要淡定。”莫云自言自语,然后鼓足勇气,开了锁,推开门。
屋子里的陈设还是那么简单,破桌子,破椅子,破沙发,一切都很破旧,没有新的东西。
一个女人的遗像挂在墙上,苍白的脸上写满凄凉。
莫云走进“他”的房间,眉头微微舒展,虽然墙壁地面都很破,但却被装饰得很温馨。
彩色的墙纸,各种明星的画报,两米高的书架上摆满了书,整整齐齐,纤尘不染。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毫无褶皱,一切都是那么地平静自然,一如平时的清冷孤寂。
莫云站在这儿,脑中涌现出各种大大小小的回忆,有欢笑,有哭泣,也有愤怒与无助,无数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哪怕莫云坚韧的道心,也受到了影响,心情变得沉闷许多。
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忽然一动,猛一回头,发现一个中年美妇正站在门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也不敲个门,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莫云沉声说道,根据他的记忆判断,他绝对不认识这个女人。
“你就是小云吧?我听你妈妈提起过你。前几次来你都不在,这次真巧,你刚好在家。”中年美妇微笑道,边说边翻着身上背着的包。
莫云恍然大悟,原来这女人是她妈妈的朋友,难道说,她也是个失足妇女?
中年美妇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外加一张存折,将其递给莫云,道:“这是你妈让我在她死后交给你的,这张存折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上面有三万块,是你妈这些年洗衣服打零工赚的。你妈是我最好的姐妹,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唉,主要是太拼命了,否则怎会走这么早?”
莫云的脸色微微一变,怔怔地看着那位中年美妇,一脸疑惑道:“洗衣服?打零工?这是怎么回事?我妈她难道不是做……”
“做什么?难道连你都以为你妈做那事的?真是个混账小子!的确,你妈是在会所上班,但是,她只做清洁工,顺便帮我们这些姐妹们洗衣服,还在外面兼职好几份晚班,为的就是供你上学,供你生活!她挣的钱都是干净钱,她的身子也是干净的,你要是那么想,还特么是人吗!”中年美妇厉声呵斥,莫云一下子懵了,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种事啊?
“阿姨,您别着急,我只是搞不懂情况,因为所有人都那么说……”
“哼,所有人都说,你就不相信你亲妈了?你信不信,我只要去造个谣,全瑶光村都会知道你是GAY,傻小子,最毒是人心,毒舌最可怕,你看完这本日记就知道了。”中年美妇将存折和日记本扔给莫云,然后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笑道:“有空来我们家店玩,看在娟姐的份上,给你打八折。”
中年美妇抛了个媚眼,惊得莫云一身鸡皮疙瘩,他看着手里的日记本,脸上心里写满问号。
他心里斗争了许久,翻开日记本,第一页有两张照片,一张是莫云刚出生的样子,另一张是一个年轻女孩,长得很清秀很漂亮,显然,就是他的母亲王娟。
……
三月初八,晴。
今天云儿出生了,粉嘟嘟的,非常可爱,眼睛和他爸爸长得一样,鼻子很像我,长大后一定很帅!我要努力工作,让他健康快乐地长大!王娟,你可以的!就算没有男人,你也能和云儿坚强地活下去!
……
五月初六,阴天。
云儿忽然发烧,温度好高,小诊所都治不了,只能去大医院。庭生,你在哪儿?难道你真不要我们母子了吗?我真的好无助,我该怎么办?
……
五月十一,晴。
云儿的病终于好了,感谢老天爷,还有好心的医院医生。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云儿,妈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
日记本上记录的都是各种琐事,虽然字写得歪扭,语句表达很笨拙,但字字句句都打动着莫云的心,让他的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
很快,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母亲王娟一直以来都靠打各种零工来养育他,在他八岁的时候,她去一家叫香晴会所的地方打工,在那儿打杂,帮里面的女人们洗衣服,原因是那儿开的工资比较高,可以让莫云过上更好的生活。
接下来每天的日记就是记录她的平常琐事,莫云看着看着,忽然有点儿不知所措,因为王娟真没做那种事,哪怕别人再怎么诱惑她,她都抵死不从。
期间她还写到有男的想欺负她,那男的还是瑶光村的,正因为那男的没得逞,瑶光村中才传遍一个消息:王娟在外面做鸡。
甚至还说,莫云就是王娟和嫖客所生!
看到这儿,莫云握日记的手都在颤抖,愤怒让他的眼睛发红,即便王娟并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母亲。
他终于明白那个中年美妇话中之意,三人成虎,谣言可以杀人,王娟能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将莫云养大成人,其中的辛酸,可想而知!
更让莫云心痛的是,就连他自己也打心底里相信那个谣言,认为王娟在做鸡,这一瞬间,莫云忽然有种强烈的想法,那就是找一把刀,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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